“貝恩!老朋友!”


    陳韜親熱的一攬對方的肩膀:“真是好久不見了。”


    貝恩麵無表情,連一句話都不說。


    周圍的那些武僧和“咒印”化了一半的女巫拉達瑪和死亡人也那麽跟著一起強勢圍觀陳韜。


    “……”


    “看夠了沒?”


    “跟我來吧,蝙蝠俠。”貝恩開口了。他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上古井無波。


    他以一個非常美式功夫片“師父”角色的姿態轉過身去,陳韜麵色古怪的跟在他後麵。


    身後的那些武僧和那兩個三線反派一起鞠躬,雙手合十恭送他們離開,這感覺真是太離譜了。


    貝恩領著陳韜,走過非常古色古香的石子小路和木質結構樓梯,然後終於到達了一個房間。


    貝恩拉開屏風,微微低下他兩米多高的腦袋,當先走進了房間裏。


    這房間裏除了一張案幾,兩個蒲團和幾炷香以外啥都沒有。


    哦,還有一壺茶。


    陳韜和貝恩相對坐在蒲團上,貝恩用他蒲扇般的大手和蘿卜一樣的手指靈巧的給陳韜倒了一杯茶。


    這見鬼的茶碗小的要命,還沒陳韜的巴掌大,陳韜抓起來就一飲而盡。


    像棕熊一樣的貝恩還在擱那寧靜致遠的像個少女一樣表演茶道,陳韜再也忍不了了。


    “我需要你的幫忙。”他直接了當的說道:“你得幫我從起源牆——”


    “總是那麽著急,蝙蝠俠。”


    然後他聽到貝恩有些沙啞的聲音:“又在急匆匆的忙著拯救世界,嗯哼?你從不駐足。我以為我們再見麵的時候,伱會先關心關心我究竟做了些什麽,而不是老是整天想著你自己的事情。”


    不等陳韜說話,貝恩就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我遊曆了整個世界,四處尋找我的親生父親,卻一無所獲,而在此期間我終於逐漸意識到,我對你的執著是如此的可笑。無論是摧折你也好,還是幫助你也好,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這些不該成為我人生的方向。”


    “所以請回吧,蝙蝠俠。我不會再幫你了,我已經在這裏隱居很久了,我一直在修身養性,也已經徹底放下了我對你的一切執著。我再也不會癡迷於你了。”


    貝恩說道:“你知道嗎?今天當我發現你來訪之後,我甚至感覺有些期待。我期待著徹底斬斷和你一切的聯係。”


    “呃,貝恩……”


    “你先聽我說完!”


    貝恩把手一擺:


    “現在你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要是你現在想陪我喝一杯茶的話,那我姑且還可以奉陪,但無緣無故又把我拉去拯救世界?那就別想了,我隻是個隱居在喜馬拉雅山的隱士。”


    “世界和正義需要你的幫助。”陳韜說道。


    “是你需要我的幫助。”貝恩糾正道:“如果是過去的,我可能會被你說服,然後毫不猶豫的幫助你。但是現在再也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他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曾經試圖追逐你,征服你,然後在失敗後的每一個日夜裏煎熬。你根本就不明白那樣的痛楚。”


    “然後我以為我自己放下了,我以為自己釋然了,我以為自己是因為想要尋求政府給予的那些合法的身份才幫助你的。我是那麽騙別人的,也是那麽騙自己的,我騙的自己都信了。但那些都是鬼扯。”


    “貝恩,你先聽我……”


    “你才要聽我說,蝙蝠俠!”


    貝恩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他雙目放空,完全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


    他的童年時代,那個被困在監獄裏的時代。貝恩在那個時代堅定了自己的理想,覺悟了自己的命運,他將那個男孩鍛造成如今的自己。


    “我曾經做過那個夢境。年幼的我夢到了未來的自己,我告訴自己,我會成為精神和肉體的完美結合體,一個將人類的優越性發揮到極致的活生生典範。我曾告訴過我自己,我的血脈中流淌著王者的血液,那是屬於我父親的血。世界是屬於我的,而且終有一天會被我所統治。”


    “我告訴過我自己,到時候,所有的人類在我的麵前都會如同牲畜一般的折腰,如同綿羊一樣軟弱。”


    “我告訴過我自己能夠屹立在萬人之上的人並不多,而我就是那萬中無一的一個,而我在稱霸世界的道路上,隻剩餘一個威脅。”


    貝恩緊緊的盯著陳韜。


    “恐懼。”


    “藏在我內心裏的恐懼,唯有恐懼會阻止我得到屬於我的東西,隻要我征服我內心的恐懼,然後我就會擁有我應得的一切,我將無人能敵,並成為萬物的霸主!”


    “而你,蝙蝠俠,你。那麽多年以來,我都將你視作我內心恐懼的具象化的化身。”


    “即使在放棄與你作對之後,我仍然在本能的追逐著你的腳步。”


    “這種對你毫無意義的癡迷,就像是讀癮,將我牽絆成了圍繞你旋轉的彗星,為了克服恐懼感,反而成為了恐懼的奴仆。”


    “然而現在,攻守易形了,局勢已經不同了。”


    貝恩顫抖著,發出人生的宣告:“我已經克服了恐懼,我已經不再癡迷於你。我,你。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也沒有什麽聯結了。我的人生與意義,不再是圍繞著你而展開的了。”


    他說道:“所以無論你有什麽要求也好,懇求也罷。我都絕不會再幫你了。因為我再也沒有理由了。”


    “貝恩,我說了,世界要……”


    貝恩的神情慢慢淡泊下來,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盡管此時房間的天花板並沒有變化,但陳韜卻莫名的感覺到整個空間寬闊了不少。


    他的耳邊傳來貝恩的聲音:


    “我是個反派,不是個超級英雄。世界怎麽樣是你該想辦法解決的事情。”貝恩端起茶,然後嗦了一口,直接舉起有點端茶送客的意思。


    “你從我這裏得不到任何幫助,蝙蝠俠。我沒有任何立場來幫助你。”


    “我和你是兄弟。”


    “所以蝙蝠俠,你最好識……你他媽說什麽?”


    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貝恩直接卡殼了。


    他再也扮不下前輩高人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和你是兄弟。”


    陳韜說道:“我的父親托馬斯韋恩,在很多年以前曾經和你的母親關係密切。”


    貝恩聽到蝙蝠俠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從萬能腰帶中取出了一張照片拿給他看。


    貝恩第一時間用茶水潑在照片上麵測試是不是泥臉。


    沒有問題。


    這真的是一張貨真價實的照片,在上麵,他的母親正和托馬斯韋恩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


    陳韜看著貝恩那張不可置信的臉。


    這張照片是真的,貝恩的母親和蝙蝠俠的父親托馬斯韋恩關係密切,也完全是真的。


    這些都是徹頭徹尾的事實。


    在原作漫畫中,確實提到過這樣的劇情,而原來的曆史中,當然不是陳韜找到的這張照片兒,是貝恩找到了。


    這張照片成功的誤導了貝恩,讓他以為自己的父親是托馬斯韋恩,他甚至因此而拿著這張照片來哥譚找蝙蝠俠認親。


    當然按照漫畫一貫的尿性,這場認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貝恩並不是托馬斯韋恩的兒子,但這件事情仍然貨真價實。


    陳韜很早以前就準備過這張照片,原本的計劃是萬一哪天對抗貝恩的時候出了紕漏,就把這張照片掏出來,讓對方停止攻擊。


    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張底牌始終沒有見過天日。


    而這一次來找貝恩,陳韜特意把這張牌給帶上,果然用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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