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戰火的洗禮,重新修複後的宮殿煥然一新,隻是人們身心的傷痕卻不能一下就恢複。


    “嗯……”


    一個壓抑的聲音從呼延容祺的寢殿裏傳出,讓等候在外麵的容絲凝和光帝的心又懸了起來。


    雖然裏麵的人已經很克製,但愛子心切,哪怕那聲音比起前麵兩天已經是輕了許多,他們還是倍感焦急。


    房間裏,雲情悅正在幫呼延容祺壓製他體內的冰箍邪咒。


    見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符紋逐漸歸於無形,年輕的肢幹終於不再緊繃,雲情悅輕籲了口氣。


    呼延容祺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雲情悅收了功法,正在閉目調息。


    女子額頭浮著薄汗,嬌豔的臉龐上是一片平靜。


    這幾日,每次他發作過後,清醒過來見到的,都是雲情悅。


    每次看到她,胸中除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還覺得很神奇。


    這麽一個嬌小的女子,怎麽就擁有能夠幫他遏製冰箍邪咒的力量呢?


    那折磨了他這麽久的痛苦,居然被她給一點一點地鎮壓,撫平了!


    以致於剛剛他清醒過來,要睜開眼前,想到會看到雲情悅的臉,心中就又無比地安心。


    隻是幾日的功夫,她就成為了他的定心丸,原本就在內心某個位置的地方,有東西正在茁壯成長。


    想到她見過最狼狽的自己,這幾天來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話又再次湧上呼延容祺心頭。


    等到雲情悅睜開眼睛時,呼延容祺正在穿裏衣。


    他不似往日那般早已穿戴整齊,但雲情悅也沒留意到這點,隻是見單薄的裏衣隨著他的伸手,十分服帖地勾勒出他身體的線條。


    瓷白的肌膚看起來比那雪鍛還細膩,看起來又十分富有彈性。


    “情悅?悅悅?”


    雲情悅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是又“犯病”了,有點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道:“抱歉,方才想那冰箍邪咒有點入神了。”


    呼延容祺不知她隻是掩飾之詞,便說:“這幾日辛苦你了,為了我這殘破的身子勞心費神。”


    見呼延容祺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狼光”,雲情悅這才自在些。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你也不用擔心,你這次虧損是大了些,但我已經將那冰箍邪咒重新壓製回去,你隻要按照我教的方法繼續療傷,再配合淨明寒泉水每日滋養,你神魂上的虛弱之症會慢慢好轉的。”


    “我發病的時候,是不是很可怖?”


    雲情悅不知道呼延容祺怎麽會有這種疑問,回道:“你那是受邪咒影響,並非你自願,不用自責。”


    呼延容祺眼睛望向頭頂的紗帳,回憶道:“小時候我每次發病後,那些伺候我的宮人都會撤換一次。一開始,父皇說是她們伺候的不夠仔細才害我發病,所以換掉她們。那時我也沒多想,直到有一次,有個待我很好的宮女姐姐被換掉了。”


    少年棕色的瞳仁因為想起那段過往而黯淡了下去,窗外的陽光讓他把眼睛眯了起來。


    “我第一次跟父皇求情,求父皇讓她回來。一開始,父皇不肯,我還以為她是被我誤傷了,父皇不肯告訴我,所以我偷偷溜出去尋她。”


    “她是第一個給我吃冰糖葫蘆的人,那次也是我唯一一次吃冰糖葫蘆,我卻把人給嚇壞了。”


    盡管呼延容祺沒有說他去找那宮女時遭遇了什麽,但試想一下,對一個孩子來說,從那次以後他再也不吃甜甜的冰糖葫蘆,可見當時給他留下很大的心理創傷。


    但即便是這樣,也隻是雲情悅從他的話裏推測出來,呼延容祺沒有說那宮女半句壞話。


    正是他這份不想言他人之過的修養和氣度,讓雲情悅更加心疼那個小時候的他。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個給你下咒術的人,那個六符子才是最可恨的。”


    “不,如若我不是汙穢不堪,他又怎會選擇對我下手?”


    呼延容祺摸著身上的雲絲錦緞,自嘲道:“你別看我平時裝扮得道貌岸然,其實我就是為了掩飾我那像九幽冥犬般醜陋的真麵目。什麽第一美男?那些女子不過是被表像給蒙蔽了。要是她們見過我那狀如惡鬼的模樣,隻怕就是聽見我的名字都會作嘔。”


    他抱住自己的雙臂,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肩上,半個臉埋在裏麵,好像是羞於被人看到。


    盡管呼延容祺說的是別人的反應,但雲情悅幾乎可以想象出,一個小小的萌娃,滿心歡喜地去找人,那個被嚇壞的宮女是如何的表現,才會讓本該自信昂藏的少年,自我評價變得這麽畸形。


    正是人生第一次有意識的有想親近的人,卻被徹底否定後,還沒學會正確判斷的娃才會變得敏感自卑。


    “不,你很好,真的,那些會被外表嚇跑的人你也不用在意。何況,我會治好你的!”


    雲情悅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搭在呼延容祺的肩膀上,不想被他反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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