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朱高熾吐完出來了。


    “殿下,如何了?”


    朱高熾的感覺好了很多,但反胃惡心的感覺還在,隻要想一想,心裏的那一關就過不去,心裏把韓鈞臭罵了一遍又一遍,竟敢這樣坑自己,喝了那麽久的屍水。


    “跑了。”


    朱炫無奈道:“高熾堂兄覺得,韓鈞跑了之後,下一步可能做什麽?”


    要說韓鈞再回來,大概是不怎麽可能,但是韓鈞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做點什麽來反抗。


    朱高熾認真地想了好一會,皺起眉頭道:“下一步,宣府鎮,殿下說過,民心!”


    “沒錯,就是民心。”


    朱炫點頭道:“他們在宣府鎮經營了那麽久,現在白白浪費,但是經營的殘留還在,鐵鉉在宣府鎮捉人,還有百姓反抗,韓鈞下一步可能會把這個民心利用起來。”


    反正民心的計劃,完全失敗了。


    殘留下來的民心,不用白不用。


    韓鈞有可能利用反抗朱炫,盡管反抗不可能成功,但是能讓朱炫他們混亂一段時間,順便惡心一下人,還是沒問題的。


    “嚴冠,發電報告訴鐵鉉,讓他在宣府鎮做好準備。”


    朱炫考慮到這一點。


    但是,他完全不擔心,宣府鎮會鬧出什麽動亂。


    要控製住,完全沒問題,他們也有準備。


    嚴冠領了命令,馬上去安排。


    抓捕韓鈞的計劃失敗,朱炫也改變不了結果,在燕王府又待了一會,離開回去衙署,對燕王府的控製隨之解開,不過朱高煦兄弟二人就沒那麽容易放過,繼續被軟禁。


    回到暫住的衙門,朱炫又道:“把唐賽兒帶上來。”


    過了片刻,唐賽兒來了。


    由於有張三豐的關係,朱炫對唐賽兒還是很不錯的,被關了幾天,臉容也不見憔悴。


    “明王,跑了?”


    唐賽兒剛來,便是如此問道。


    朱炫驚訝地問:“你連這個也能猜到?”


    唐賽兒點頭道:“猜得到,明王在北平做了很多布置,也做了很多準備,他想離開,拚一把還是能做到。”


    朱炫說道:“看來你挺了解他的,不過你知不知道,他離開之後,有可能去哪裏藏起來?”


    “不知道!”


    唐賽兒搖頭,就算知道,她也不想說。


    狡兔三窟。


    像是韓鈞這樣的人,又何止三窟?


    隻要逃離了,他想藏起來,別人是很難把他找到,哪怕唐賽兒都不行。


    朱炫說道:“那就可惜了。”


    唐賽兒不再說話,安靜地站在旁邊,等待朱炫的命令和發落。


    “算了,帶她回去吧!”


    朱炫擺了擺手。


    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


    接下來再等一下鐵鉉的好消息,如果鐵鉉那邊能碰上韓鈞,那就不擇手段也要把人拿下,如果碰不上,就是韓鈞的幸運。


    唐賽兒很快,又被帶下去。


    朱炫在衙門裏麵,安靜地坐了一會,在想著接下來如何安排。


    “殿下。”


    侯顯進來說道:“外麵有一個北平的官員求見。”


    北平的官員求見?


    朱炫暫住衙門,但沒有過問衙門的事情,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


    隻不過,朱炫的到來,還是給當地官員帶來了不少壓力,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幹活,怕被朱炫找出什麽問題。


    “傳他進來。”


    朱炫倒是想看一看,那個北平的官員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片刻過後。


    一個中年男人來到朱炫麵前,跪下拜道:“北平參議景清,拜見皇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說,你叫做景清?”


    朱炫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確實有些驚愕了。


    景清,他對這個人有印象。


    不就是那個假意投降朱棣,再刺殺朱棣,要為朱允炆報仇的人?


    最後得到一個瓜蔓抄。


    這個景清,貌似還是個忠臣。


    “正是臣,殿下也知道臣?”


    景清繼續跪著,訝然地往朱炫看去。


    朱炫也不解釋知不知道,問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景清的仕途,還是有點複雜。


    現在隻是一個參議,隸屬北平布政使,這個官職,他肯定認為配不上自己的能力。


    朱炫在北平,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毛遂自薦的機會,便來上書了,朗聲道:“關於藩王一事,臣有本奏。”


    “哦?”


    朱炫沒想到,景清還考慮過藩王的事情,道:“呈上來。”


    藩王的問題,是朱炫最重視的。


    景清要把朱炫這部分心理摸清楚了,其實也很容易,要知道現在的朱炫,正在處理關於藩王的事務,甚至親力親為,一定很想解決藩王的問題。


    他就賭這一把!


    朱炫看了看景清的奏章,感到還挺有意思的。


    首先,景清上奏的內容,就是利用藩王,而不是一刀切地削下去,把藩王利用成征戰的大將軍,往外麵打出去,這一點和朱炫所想的,讓藩王們打外麵的土地,打下來了就是藩王的封地,不謀而合。


    其次,景清還建議,可以給藩王軍權,但是指揮權,必須在朱炫手裏,以此削弱藩王的軍權。


    用電報傳遞消息的便利,把如何打仗,如何作戰的指揮權,從京師傳出,命令就來自朱炫,或者五軍都督府。


    要知道有電報,信息傳遞可以很方便。


    從應天到北平,也不過訊息之間。


    第二點想法,朱炫看起來就有點意思,但是認真想了想,這一點要實行下去不太行,甚至可以說不切實際,但也有部分可取的地方。


    戰場上瞬息萬變,如果全部由應天出戰略,這場仗不用打了。


    景清提出的第二點想法,就是很明顯的文人觀念。


    “還行!”


    朱炫合上奏章。


    就算沒有這份奏章,但是知道有景清這個人存在,朱炫也不會放過,想要帶回去起用。


    景清竊喜,但依舊跪著不動。


    “起來吧!”


    朱炫又道:“侯顯,賜座。”


    “多謝殿下!”


    景清心中大喜,但按下喜悅,行了一禮。


    坐下來之後,他表現得還是很恭敬,也不敢和朱炫對望,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你來見我,又刻意上奏,不過是想得到我的賞識,想得到重用,對吧?”


    朱炫如何不懂他的想法,淡淡地問道。


    景清也不否認,大方地承認道:“回殿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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