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說罷,陳牧瞬間拿起了掃帚……


    “唔?”


    “師兄,你這是要……”


    夫子這個提議,真的很好,但陳牧前腳剛剛答應,轉眼就又掃起了地……這是要放他鴿子嗎?


    等到陳牧的巨著寫出來,夫子還想當第一個讀者呢。


    “幹活啊。”


    “我這不是想快點把地掃完,好開始寫書嗎?”


    “原來如此。”夫子頓時鬆了口氣,然後開心地幫忙打下手:“那師兄你快點掃,我幫你整理那些書籍。”


    夫子開始對那些被南宮仆射打翻的書籍出手,嘩啦嘩拉地眨眼間就將擺得整整齊齊。


    之後,他的身形化為了一道流光,飛出了藏書閣,很快就又拿了一把掃帚竄了回來……


    “喂,師弟,身為夫子卻來藏書閣掃地,你這要是讓書院弟子們看見了,像什麽話呀?”


    “沒事師兄,我好多年沒幫你掃過地了,讓我活動一下筋骨嘛。”


    “行吧。”


    夫子執著要掃,陳牧也沒辦法。


    於是,兩個加起來已經越過二百五十歲的人,在藏書閣內練起了“掃帚功”……


    前院。


    一間靜室內。


    南宮仆射的身形電射而出,到了一塊空地之後,她拔出了雙刀,對著遠處的一塊巨石試了下刀法。


    刷——


    刀氣如練,閃電劈出。


    巨石仿佛豆腐一般被劈成了兩半。


    切口整整齊齊。


    書院那些對南宮美人有著賊心的男弟子們,看到這情景,都不由得駭然。


    女弟子們,眼裏露出崇拜之色。


    一個個在心裏暗讚著好帥氣……


    好想嫁給她。


    這一類的女弟子們,就有些與軒轅青鋒的母親赤練霞相似了。


    赤練霞也是一遇吳素誤了終身,就算是到了後來,明明知道做了北涼王妃,的吳素是女兒身,卻依然還是癡戀著吳素女扮男裝的樣子。


    如今女扮男裝的南宮仆射,那男女通殺的容顏和氣質,比之當年的吳素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指玄入了天象……”


    周圍人的反應,沒有影響到南宮仆射一絲一毫。


    臉色欣喜的她在巨石之前緩緩收起了雙刀,然後看向了藏書閣的方向,然後居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果然還真是不破不立!”


    “感謝老先生的指點。”


    旁人自然不知,此刻的南宮仆射已然脫胎換骨,由之前卡了好幾年的指玄境踏入了天象境。


    再進一步的話,那可就是陸地神仙境了!


    南宮仆射覺得,雖然她如今沒有見到書院裏的儒道聖人,但此刻的收獲也可以說得上是不虛此行了。


    不然,就算是去北涼入了觀潮亭,遍閱那裏的武學典籍也不一定能突破呢。


    而給她帶來這一切的高人,身份卻隻是書院裏的一名掃閣人!


    “老先生,你居然是什麽人呢?”


    “不是聖人,卻敢罵聖人。”


    “書院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呀,連一位掃閣的老人都如此地深不可測,難怪可以屹立千年而不倒。”


    這一刻,南宮仆影心裏也不由得拿陳牧這位了不起的掃閣人與他腦海中,書院裏那位讓天地都降下了異象的儒道聖人相比。


    會不會,老先生就是隱藏在書院裏的儒道聖人呢?


    不過細細推敲之後,南宮仆射又在心裏否定了這個猜想。


    理由是儒道聖人這麽尊貴的身份,不可能委身藏書閣當一名身份低微的掃閣人的。


    就算是聖人不在意,但是書院的夫子也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夫子還親口說過了,書院裏橫空出世的儒道聖人,便是他的師兄。


    夫子的師兄,怎麽可能當一個掃閣人?


    那可是書院裏身份最為低微的一類人了。


    “夫子也真是的,以老先生的見識和修養,別說隻是教普通的前院弟了,就算是教授後院的內門弟子都綽綽有餘。”


    “為何就不能破格提拔一下呢?”


    “呃……”


    片刻之後,她又尋思道:


    “會不會是老先生性格太過於耿直,說話得罪過夫子,因此才被夫子讓他穿了小鞋?”


    “畢竟老先生可是連聖人都敢罵的狠人啊。”


    這一想,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於是,南宮仆射都不得不替陳牧感到不值了。


    最後腦補得出的結論是,老先生的性格,直接就決定了老先生的命運啊。


    不過,陳牧也對她說過:


    他不願意當一隻受人供奉,身份崇高卻沒有靈魂的神龜,而是更願意當一隻生活在爛泥裏,卻心靈自由,活得自在灑脫的野龜。


    本來得到了指點的南宮仆射想去找夫子,為陳牧說說好話的。


    但想到這既然是老先生的選擇,那麽她就不要多事了。


    然而,此刻這外冷內熱的南宮美人又如何知道,其實她眼中給陳牧穿了小鞋,有故意刁難陳牧這位老先生的夫子,正在幫他的師兄陳牧掃地呢。


    師兄弟倆速度飛快,很快就將偌大的藏經閣給整理得煥然一新。


    然後,那在世人麵前,身份崇高,地位甚至堪比離陽、大唐、大明等幾大國皇帝的夫子還麻利地找來了文房四寶送到了陳牧的跟前。


    “師兄,文房四寶在此,今天就讓我為你研墨。”


    “嗬嗬,師弟,這就不用了。”


    “哎,師兄跟我客氣什麽?外邊我已經讓人守著了,不會有弟子前來打擾,師兄在此可以放心揮毫!”


    夫子說罷,都不給陳牧拒絕的機會。


    他開始抬手召來一張長桌,然後將一卷上好的宣紙拿到桌上就要鋪開……


    然而這時,陳牧卻按住那一卷宣紙:“不用了,因為我這裏有更好的。”


    “更好的?”其實夫子給陳牧準備的,已經是天下間最好的紙了,哪還能有更好的?


    夫子疑惑間,藏書閣的角落裏突然金光一閃……


    一杆古樸的金筆,一卷奇異的古書,驀然出現在了眼前!


    金筆的筆杆之上,五個古字閃閃發光:一筆斷山河!


    而那一卷奇異的古書之上,也有著五個古樸的金字,赫然便是:一紙遮天下!


    一筆一書皆散發著神聖的氣息,夫子不由得渾身一震:“一筆斷山河,一紙庶天下?”


    “師兄,這,這是……”


    “這是我們儒門的聖物,馬良神筆和河圖洛書。”


    “啊?這便是……”


    “紙和笑我這裏都有,墨也不研了。”陳牧灑然一笑,“所以都叫你不用準備了呀,這神筆和聖書已經認我為主,隨時可以取用的。”


    “啊,沒想到師兄居然得到了儒門聖物的承認!”


    馬良神筆和河圖洛書,可是兩件傳說中的聖物,就連夫子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沒有見過。


    如今,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再說了,聖物認主,就更加令他心裏震撼了。


    百年前,世人皆說師兄是廢物,殊不知師兄是大器晚成,如今看來師兄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


    有師兄坐鎮,從今往後我書院必將儒道大興!


    以後哪還用怕什麽三大帝國與儒門旁支?


    說起來,書院雖然屹立千年不倒,但除了世俗間各門各家的勢力之外,同為儒門一脈的其他勢力,卻隱隱成為了威脅書院最嚴重的存在。


    同門操戈,爭的可不僅僅隻是世俗間的財富和利益。


    更有儒門正宗的傳承,以及儒門正宗的氣運。


    氣運這種東西,在世人看來那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不知者以為那是不存在的。


    但知者,卻知道那是比世俗間的榮華富貴更加寶貴的東西。


    不到一定的境界,根本感悟不到氣運的存在。


    更別說是要借此修煉了。


    凡人爭的是財富和地位,而聖人爭的卻是氣運!


    聖物有靈,如今卻認陳牧為主,這不就隱隱證明,當今天下儒門的氣運正在往陳牧的身上加持嗎?


    故而就算是已經將這世間的名聲、財富、地位都已經看淡的夫子,此刻內心深處都不由得火熱和振奮起來了!


    他抬手一指,收起了桌上了文房四寶。


    因為這些俗物,已經不配讓師兄陳牧用它們來著書立說了。


    “師兄,請——”


    “好。”


    陳牧點了點頭,左手一動展開河圖洛書,這時藏書閣內金光大盛……


    就算是夫子下令讓人守在閣外,此時,藏書閣的上空,也被金光映照出一片輝煌。


    再怎麽藏,都藏不住那神聖的氣息……


    陳牧的右手,提筆在河圖洛書之上,首先寫出了八個字: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然後,筆尖凝在了空中……


    “好筆!”


    夫子讚歎了一聲。


    隻看陳牧書寫這八個字,他就感覺獲益匪淺了。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想來這八個字就是陳牧此書要表達的中心思想了。


    陳牧則是沉思不語,醞釀片刻之後,馬良神筆飄然一動,化為了一道行雲流水般的金光……


    夫子眼睛再次一亮。


    陳牧落笑生花之際,隻見那河圖洛書之上,那些龍飛鳳舞的金色字符仿佛有著靈性一般活靈活現。


    一時之間,除了那遮掩不住的神聖金光之外,藏書閣內瞬間又散發出無盡的書香之氣。


    “妙,妙,妙,太妙了……”


    夫子已經震撼得無以複加,心說此時就算是師尊複生,也不及師兄今朝之風彩啊。


    然而,就在夫子以為陳牧的大作可以一揮而就之時,虛空居然被另一股神聖的偉力破開……


    另一股儒門聖者的力量居然破空而來,降臨到了書院藏書閣之上!


    “什麽人?”


    “居然敢闖我書院聖地?”


    夫子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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