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慧通不覺得天劍宗會放人,但萬一呢?


    天劍宗乃天下萬宗之首,上有劍祖劍令天下,莫敢不從,下有八大宗師群英薈萃,人才濟濟,未必真那麽在乎一個葉小白。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慧通也想爭取一下。


    萬一天劍宗看佛門可憐,真就把葉小白送給佛門了呢?


    “慧明長老,你平素最擅長與外人打交道,這次便由你親自走一趟吧。”慧通看向一位麵容祥和,自帶一股親和力的長老,“無論如何,務必將葉小白爭取到我們佛門,即使付出一些代價也無妨。”


    佛門本就貧苦,為了爭取葉小白,慧通寧可多付出代價,可見對葉小白有多重視。


    隻不過,這種重視可能不是葉小白想要的。


    “主持,我一定盡力而為。”慧明長老沒有說什麽大話空話,而是十分務實。


    “阿彌陀佛,一切為了佛門。”


    慧通雙手合十。


    幾位長老也是紛紛雙手合十,虔誠地念道:“阿彌陀佛。”


    ……


    遂州,大衍城。


    葉府。


    葉天南坐在一張長桌的一端,紅光滿麵,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花長老駕臨,真是令葉家蓬蓽生輝啊!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花長老多多見諒。”


    天劍宗花峰長老親自上門拜訪。


    這麽有麵兒的事情,他怎能不高興?


    要知道,他葉天南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宗師,跟花輕舞之間可是差著段位的!


    “葉家主不必客氣。”花輕舞聲音清婉,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反而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我此次登門,是想跟葉家主打聽一下令郎的消息。”


    葉天南一怔。


    他有三個兒子。


    大兒子葉猛天生神力,修煉天地霸氣功,力量剛猛,戰鬥大開大合,是遂州有名的戰鬥狂人。


    二兒子葉秋天賦平平,卻智慧過人,算無遺策,將葉家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資產不斷翻番,被譽為遂州之光。


    三兒子葉白嗜劍如命,癡於劍道,並且展露極高的劍道天賦,年紀輕輕便將無情劍道修煉到極其高深的地步,闖下“天驕無情劍客”的名頭。


    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優秀。


    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都值得他驕傲!


    可驕傲的同時,也是讓他操碎了心,令他十分頭疼。


    大兒子性格敦厚,大多數時候還是很聽話,可一旦戰鬥起來,便是六親不認。


    二兒子多智近妖,極有主見,其認定之事,有時候連他這個當爹的都無法左右。


    三兒子更是修煉無情劍道幾乎到了斷情絕欲的地步,情感淡薄到極點,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那種冷漠無情的眼神,讓他都感到心悸。


    大兒子與三兒子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是天天打架,三天一大架,兩天一小架。


    關鍵二兒子還時不時在一邊勸架拱火,


    注意,不是勸他們別打架,而是勸他們不要束手束腳,放開了打。


    別人隻羨慕他葉天南培養出三個優秀的兒子,隻羨慕葉家一門三天驕,可他內心的苦楚又該向誰吐訴?


    誰能理解他內心的困苦?


    這次與傅家聯姻,他本想著能夠通過這一樁婚姻給三兒子增加一點情感束縛,讓三兒子保留一點人味,不至於徹底斷情絕愛。


    不曾料想,三兒子竟然直接逃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許久,葉天南回過神來,對花輕舞道歉:“抱歉,剛剛想到犬子的事情,一時失神,花長老見諒。”


    花輕舞搖搖頭,十分平靜。


    “花長老剛剛說想打聽犬子的消息,不知花長老說的是哪一位?”葉天南問道。


    “葉小白,不,我是說葉白。”


    花輕舞差點忘了‘葉小白’的本名叫葉白。


    “不知花長老想打聽小白什麽消息?”葉天南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說道:“花長老盡管問,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葉家主可知葉白現在何處?”花輕舞問道:“這幾天他可曾回來過?”


    葉天南苦笑道:“花長老,實不相瞞,其實我也在找小白。”


    花輕舞一怔,美眸露出疑惑。


    “如果我沒記錯,傅彩兒應該是花長老門下弟子吧?”葉天南突然問道。


    花輕舞點點頭。


    隻是心中感到奇怪,葉天南無緣無故提傅彩兒做什麽?


    “不久前,小兒葉白與傅彩兒舉辦婚禮,可成婚當天,小白與傅彩兒卻打傷護衛,雙雙逃了出去。”葉天南輕歎一聲,一臉惆悵、苦惱的樣子,“這件事一度引起大衍城的轟動,我葉家與傅家也成了許多人口中的笑話。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派人尋找小白,可這逆子仿佛人間蒸發,至今杳無音信。”


    花輕舞頓時驚愕。


    葉小白與傅彩兒是未婚夫妻?


    這麽重要的消息,天劍宗竟無一人知道。


    “這小妮子,竟連我也瞞著。”花輕舞眉頭微蹙,同時又感到十分奇怪,“既然葉小白和傅彩兒互不喜歡,為什麽在天劍宗的時候卻又那麽親近?不對,我記得六師兄之前特地找過我,說彩兒對葉小白暗生情愫,未來恐受情傷。”


    想到這,花輕舞感覺更加糊塗了。


    如果傅彩兒喜歡葉小白,為什麽要逃婚?


    如果葉小白討厭傅彩兒,為什麽逃婚以後還來天劍宗?


    既然都逃婚了,為什麽兩人還在天劍宗表現得那麽親近?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關係太複雜了。


    與此同時,葉天南想到花輕舞的身份,眉頭微微一皺:“這花輕舞莫不是想插手小白和傅彩兒的婚事吧?”


    花輕舞作為傅彩兒的師尊,如果傅彩兒求到花輕舞頭上,倒是真有可能插手這一樁婚事。


    “如果花長老來此是為了幫傅彩兒退婚,那就大可不必了。”


    葉天南注視著花輕舞,低沉說道。


    雖然忌憚花輕舞的實力與身份,卻也沒有放低自己的姿態,畢竟,哪個宗師沒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小白和傅彩兒雙雙逃婚,葉家和傅家都成了大衍城的笑話,就算花長老不說,這親家恐怕也是做不成了,花長老這一趟怕是白跑了。”葉天南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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