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傅玉宸總算當家做主了一回,隨後安排兒子、女兒都在聽海庭的院落中留宿。


    一直焦急待在西廂房中的妻妾們紛紛迎了出來,帶著自家孩子離開正廳。


    沒過多久,年輕貌美的侍女丫鬟捧上新茶,送到廳內,小心翼翼擺放在傅山、傅玉宸兩人是身側。


    沒有人知道,傅山和兒子又談了什麽。


    ......


    來到淨月苑一處偏院角門外,看著許凡帶著銀發少女踉踉蹌蹌走了進去,站在小巷口的安陽小郡主撇了撇嘴,眸中閃過一抹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酸澀。


    “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安陽小郡主重重地甩了一下袖袍,轉身上了馬車。


    身後幾名六扇門的捕快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自家小郡主和這許家少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問。


    隻能謹小慎微的跟在馬車兩側,護送安陽小郡主朝著南安王府返回。


    聽著院橋外遠去的馬車壓過青石板地麵的聲響漸漸消失,許凡這才吐出一口血霧,臉色登時慘白一片。


    “喂!你到底怎麽了?”陸詩語終於從許凡左手下擺脫,看著身形搖晃的少爺,臉上神情複雜。


    上去扶住他,還是直接將其殺掉。


    她是陰陽門左護法,他是許家少爺。他們本該在許家那場大火之後,勢同仇寇。


    許凡在擒住她以後,並沒有殺她。此刻,看著宛如風中殘燭的少年,身形都站不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若是以前,以陸詩語心狠冷漠的性子,絕對會果斷殺了對方,以絕後患。


    而此時,她動搖了,是心神動搖了。


    就在銀發少女將要伸出纖細的雙手,打算扶向許凡時。一道白色殘影急速從兩人麵前掠過,一把將搖搖欲墜的許凡攬入懷中。


    白裙曳地,衣裙勝雪,長發飛舞,一張白紗遮住了玉顏,黛眉纖細,美眸中帶著一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來人正是許凡離開波濤庭後,一直悄悄尾隨在其身後的白洛荷。


    白洛荷扶著許府朝著淨月苑中的湖邊小築急掠而去,沒有在意身後還跟著一人。


    若是在之前,身為陰陽門弟子的她見到對方定然要下跪行禮。


    如今,陸詩語若是不願離開,那就隻能是許凡的俘虜。


    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陸詩語緊了緊身上的黑色鬥篷,跟著白洛荷殘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湖邊小築,是一處較為偏僻的三層小竹樓,可以俯瞰整片湖水,再遠處就是就是淨月苑的前院,那裏可都是那些好姑娘們接待貴客的地方。


    進入小築以後,許凡強行提著一口氣機,護住體內的心脈,衝入小築旁的地窖,這裏存儲著他讓掌櫃、管事們搜羅來的美酒。


    什麽梨花白、杏花釀、桃花醉、玉壺春、甘露釀....金陵城中各種美酒,應有盡有。


    進入地下酒窖以後,映入瀲灩的是一排接著一排木架子,每一個木架上都擺放著一人環抱大小的酒壇。


    “來這裏做什麽?”白洛荷冷眸中終於露出一抹擔心,關切的問道。


    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療傷,而不是。


    就在白洛荷猶豫之時,許凡聲音有些嘶啞,輕浮,目光落在麵前的酒壇上,“打碎。”


    “什麽?打碎這個酒壇?”白洛荷先是不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袖袍中一根銀針甩出,去勢如虹。


    隻聽“叮”的一聲,麵前木架上的酒壇被穿透,一股清甜晶瑩的酒水順著豁口“汩汩”流淌而出,眼看就要散落一地。


    許凡伸出左手,輕輕一彈,袖袍裏滾落一個破舊葫蘆,木塞已然打開。


    酒壇豁口中溢出的酒水,順勢盡數落入破舊葫蘆中,看著手中的破舊葫蘆,聞著葫蘆口散出的淡淡香醇的酒氣。


    一直神經警惕周圍的許凡,終於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緩緩鬆弛下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個酒壇中的酒水就盡數倒灌進破舊葫蘆,許凡、白洛荷兩人就在木架前,緩緩移動腳步。


    一個酒壇接著一個酒壇,不管是何種美酒,許凡一蓋不過問。任由白洛荷以銀針打碎酒壇,將所有美酒盡數裝入破舊葫蘆。


    就這樣,兩道人影,不斷在地窖中的木架前來回遊走。


    每走過一個木架,其上的酒水都會被裝入許凡手中的破舊葫蘆。


    漸漸的,兩人的步伐越來越慢,白洛荷看著許凡手中的破舊葫蘆,眼眸中露出震撼,以前隻知道這個酒葫蘆不俗,應該是一件法器。


    沒想到還是一個儲物寶貝,她已經打碎了上百個酒壇。


    若是尋常的酒葫蘆早就裝滿了酒水,但看眼前這情形,恐怕是將地窖裏所有的酒水都裝下去也沒有問題。


    在裝入二百壇美酒的時候,許凡停頓了片刻,拿起手中的破舊葫蘆在身前晃了晃,嘴角露出一抹喜色。


    看著許凡嘴角忽然上揚,白洛荷眸光中的關切之色淡去,又再次恢複到平日的清冷,聲音清冷道。“怎麽了?”


    “你沒聞到麽?”


    “聞?聞到什麽?”


    白洛荷將身子向許凡的方向靠了靠,白紗下的瓊鼻湊向葫蘆口,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從破舊葫蘆中溢散出來。


    “這是?!”


    許凡沒有回答,微微點頭,左手握住破舊葫蘆,猛然灌入口中。


    此時,他如同嗜酒如命的酒鬼,拿著酒葫蘆毫不鬆口,大量的酒水順著喉嚨不斷灌入腹中。


    那一抹淡淡的天地元氣順著入腹的酒水溢散,開始滋養許凡的經脈、筋骨和體魄。


    紫府中,兩處幹涸的氣旋竅穴感受到體內出現的天地元氣,發出激動、興奮的激動顫動。


    在氣旋竅穴的牽引下,進入許府體內的大多數天地元氣開始朝著紫府中匯聚。


    沒過多久,之前還略顯佝僂的身影也逐漸筆直,一襲墨色錦衣華服,隻是多了一些塵埃,許凡恢複了之前的姿態。


    站在地窖門口的陸詩語,在月光的映襯下,一頭銀白秀發愈發光潔,整個人如降臨凡塵的精靈。


    她看著地窖中發生的一幕幕,心神徹底受到了衝擊。


    他們所在的世界天地元氣蹦散,她這樣的修士隻能依靠像陰陽門這樣曆史久遠的組織留下的底蘊來進行修煉,恢複體內氣機更是慎之又慎,畢竟陰陽門山門內的底蘊也不是那麽好拿。


    陸、李、王、文、傅五大世家大族暗中扶持陰陽門,正是看中了陰陽門內的底蘊,還有那則讓所有人看到一絲長生希望的契機。


    而如今,就在她眼前,就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地窖中,她麵前這個少年,手裏的破舊葫蘆,居然可以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孕育出天地靈氣。


    陸詩語雖然身受重傷,體內氣機消耗大半,隨身也沒有補充天地元氣的寶物。此時的她看向許凡手中破舊葫蘆的目光充滿了炙熱、渴望,還有一抹貪婪。


    忽然間,想起在廣陵府許家波濤湖麵上看到的那一副幻影,一個連陰陽門秘術都無法窺探的東西,重重一擊直接砸死了護法陸嘉。


    “這就是那樣東西嘛?”陸詩語喃喃低語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許凡終於喝完了破舊葫蘆中的所有酒水,開玩笑的輕聲打趣道。“真解,我知道錯了,以後會給你留一點。”


    轉頭,一雙冰冷的眸子看向朦朧月光下的陸詩語,淡然道,“怎麽?陸左護法這是想搶奪?”


    說話間,許凡右手輕輕一掌推出,一道雄渾的氣勁從袖袍中湧出,朝著滿地窖的所有木架上撞擊而去。


    勁風橫掃整個地窖,卷起所有酒壇。隨後就是“砰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酒壇破裂聲。


    站在一旁的白洛荷看著眼前的景象,冷聲道,“你這是要做什麽?這酒水可來之不易呀!”


    她本想也從許凡手中的破舊葫蘆中討要一些酒水。看著許凡要將數百壇酒水打碎,不免有些不悅,說話的語氣也愈發冷淡。


    “我怎麽會浪費美酒。”許凡衣袍中又是一道氣機湧出,將半空中酒壇裏的酒水,裹挾成數道酒水長河,朝著手中的破舊葫蘆流淌而來。


    數道酒水長河,長達十多丈,如同盤踞在地窖空中的數條晶瑩透亮的長河倒掛虛空,朝著許凡手中的破舊葫蘆狂奔而去,如同龍歸大海。


    望著漫天酒水長河,白洛荷冷淡的玉顏上少有的露出一抹詫異,櫻唇微張,眸光中帶著一絲一閃即逝的震撼。


    “這就是大修士的壯舉?!”


    許凡此舉也算是徹底震懾住陸詩語,此人一路跟隨著自己,沒有對他動手,或許是在等機會。


    如今看到許凡再次恢複了大修士的實力,陸詩語眼眸中僅存的炙熱也暗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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