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不再停留,若是繼續消耗下去,他體內的氣機持續不了多久。


    他不再搭理那個聲音,飛掠上石階,朝著宏偉的殿宇而去。


    “豎子!放肆!竟敢擅闖金佛殿!”


    陰陽門主也不知此處殿宇的名稱,陰陽學宮的典籍裏也不曾記載,隻能臨時胡亂說出一個名字。


    許凡才懶得搭理他,沿著石階繼續前行,不過心中卻還是在打鼓,真擔心幻影“許凡”繼續追殺上來。


    拾階而上,足足走了十多個石階,上升了十丈左右,回頭看了一眼,許凡登時嚇了一跳,幻影“許凡”不聲不響,一聲不吭,就靜靜懸浮在自己身後。


    隻是沒有氣機波動,他才沒有察覺到幻影“許凡”的存在。


    “賭對了,隻要踏上宏偉殿宇的石階,幻影就不會再攻擊自己。會將自己視作殿宇的一部分。”


    許凡盤坐石階上,麵對宮殿,抬頭看了一眼數十丈外的白色光幕,打開破舊葫蘆繼續大口喝酒。


    既然幻影不再攻擊自己,他也就不急著進入宮殿,反而有時間快速補充體內消耗的氣機。


    “豎子!”


    “我說,陰陽門主,你就要再裝了!”許凡喝下一口酒水,咕嚕咽了下,嘲諷道。


    空氣一片寂靜,寂靜的可怕。


    宏偉的宮殿,垂落而下看不到盡頭的白色光幕,懸浮在虛空的幻影“許凡”衣衫殘破。


    許凡臉上神情平靜,抬手繼續喝著混合了多種美酒的酒水,在陣法核心中散發出醇香的酒氣,四散飄逸。


    白色光幕中再也沒有傳出任何人的聲音,許凡也就沒有貿然衝進光幕,前往宏偉宮殿。


    就這樣,雙方一直對峙了小半個時辰。


    陰陽門主漂浮在白色光幕之中,隱藏身形。


    許凡則是靜坐在石階上,慢悠悠喝著美酒,體內氣機開始一點一點恢複,紫府中幹涸的兩處氣旋竅穴也開始恢複了一點光澤。


    白色光幕中,一團霧氣的陰陽門主身形不斷飄忽,心中震驚不已。


    起初看到許凡出現在此處若是十分震驚,被許凡看穿他的身份那就是萬分震驚。


    自忖沒有露出一絲麻腳,居然還是被許凡識破了身份。


    想起在傅家府邸前院那一戰,特別是許凡祭出那一道銀龍劍光虛影,差點將自己一道身外化身打散。


    如今,他不得不潛伏在白色光幕中,靜待時機。


    幸好,之前的努力已經完成,就算遇到許凡也不用擔心節外生枝。


    “許凡,你到底是誰?”足足等候了大半個時辰,陰陽門主終於忍不下去了,空靈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下了。


    聽到一個女子甜美、空靈的聲音,許凡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斜眼瞥了一眼白色光幕的某個方向,淡淡道,“你不是知道嗎?我就是許家的許凡。”


    “許凡?”女子聲音中多了一抹恍然,幽幽歎了一聲,“你真是許凡?不,你不是那個許凡。我們侍奉的聖族能夠活了漫長歲月。而你或許也是...”


    若是尋常的少年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大修士的實力,何況還是一個沒有獲得這一處封禁之地滋養的少年。


    “怎麽會呢?我就是如假包換的許凡。這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許凡吐了一口酒氣,朝著虛空某處微微一笑,“你想偷襲我?別做夢了。在傅家府邸的時候,你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覺得就可以?”


    許凡斷斷續續看了好幾個不同的方向,眸光都是輕輕瞥一眼,而每一次眼神所落的地方都正好是陰陽門霧氣隱藏之地。


    “對了,忘了告訴你。釣魚台的大都督穆雲良或許已經死了。”


    “這怎麽可能?”霧氣中發出一個中年男子氣憤的聲音,怒斥道,“你撒謊!雲良怎麽可能會死!他不會!你不可能殺死他。”


    許凡微微偏了一下頭,又灌下一口氣,十分愜意的敘說道,“我沒殺他,但他確是死了。”


    “你是說?”霧氣中傳來中年男子嘶啞的聲音,隱現出一道模糊的男子身影,似乎是在注視蒼穹的白色光幕。


    “沒錯,正是那些白色光線。我隻能說他蠢。”許凡指了指頭頂的方向,嗬嗬一笑,“他若不是暗中偷襲我,而是來此處和你匯合,說不定還有一半勝算。”


    “一半勝算?”


    “是呀,你不會以為五個世家大族的老家夥都是和陰陽門一條心吧?”許凡眸光一寒,右手向身後重重拍去。


    “轟”的一聲巨響!


    右手將一片霧氣拍散,發出一聲巨大的音爆聲,旋即一陣勁風吹動許凡淩亂的長發和破破爛爛的衣袍,又是一片肌肉乍現。


    “我都沒有去偷襲你,你居然還想著偷襲我?”


    許凡連續在周身五個方向拍出十餘丈,無形無色的霧氣飄散、聚合、又飄散。


    白色光幕中一道身影踉蹌後退,連續倒退十餘步,這才穩主身形。


    “這怎麽可能!你居然能夠發現這種無形無色的霧氣!”


    許凡緩緩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小小踢了一下左、右腿,以免走光。


    “真是沒想到,堂堂的陰陽邪宗門主隻會玩這種偷襲把戲,就不敢正大光明出來較量一場?”


    這一次,陰陽門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下方石階上的少年絕對不是許府的少爺許凡,定然是某個老怪物。


    若是自己的本體在此定然不會如此被動,他怒聲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許凡!”


    “不可能!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不可能有如此可怖的實力!你絕不是許凡!說,你到底是誰?”


    霧氣中傳出一個中年男子憤怒的聲音。


    “怎麽?你還想給穆雲良報仇?我是說他死了,可他又不是死在我手上,你這報仇對象找錯了吧。”


    許凡嘴角微微勾起,下一刻,身形一閃即逝,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短短一息,一道籠罩在一層氣機壁障中的人影衝入白色光幕中。


    “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找的到我!這絕對不可能!”


    白色光幕中,霧氣越來越稀薄,幾乎已經是肉眼不可見。


    而那團霧氣四周不斷有殘影出現,全部都是許凡身軀閃動時候留下的虛影。


    速度已經是快到極致,最後一下,許凡一道劍氣從虛空中猛然刺下。


    劍芒“嗤嗤”作響,幾乎要徹底割裂白色的光幕,筆直刺向那團虛弱的霧氣。


    下一刻,“砰”的一聲,一道身影猛然墜落在石階上,靜靜俯視著下方。


    一片極其微弱的霧氣被一道劍芒死死釘在石階的縫隙間。


    劍氣上帶著清亮色的光芒,一點一點灼燒著霧氣,不斷發出“嗤嗤、嗤嗤”的灼燒聲。


    “你,你居然是上界的修士!”


    最後一縷霧氣徹底被那道劍氣上清亮色的光芒灼燒殆盡。


    臨近蹦散的那一刻,霧氣中傳來一聲絕望的不甘,“這怎麽可能!居然有上界的修士出現在封禁世界!這絕對不可能!”


    “哎,居然還是讓他逃走了。”許凡回頭看了一眼蒼穹某個方向,輕歎一聲,轉身朝著宏偉宮殿中走去。


    宮殿廊簷之上的八角宮燈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將白色的光幕阻擋在外。


    左右各一排數千個八角宮燈散發出的淡淡金光將白色光幕阻攔在外。


    走進宮殿,右邊一排矗立著數十個八十多丈高的金剛銅像,每尊金剛神情各異,有怒目金剛,有慈眉金剛,有大笑金剛,有的手持金輪,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手持琵琶、有的手持天羅傘、有的手捧一團火焰...


    左側一排有一眾菩薩,端坐在金蓮、霞雲之中。每一尊菩薩低眉垂目,儀態慈祥。


    大殿盡頭,有一副冰棺,四周被淡淡的白霧籠罩,白霧中隱約可見有水缸般粗壯的符文鏈條捆縛。


    許凡環顧四周,看著宏偉的殿宇,抬頭看了一眼藻井,其上鏤刻著栩栩如生的萬佛圖,其上每一尊佛像都是雕刻精美,四周的花紋、式樣講究。


    “此處還真有可能是一處梵琉璃天的鎮守之地。”


    每邁出一步,許凡的身影都拉的極長,不知是錯覺,還是上一世的警覺,他總是覺得此處十分詭異。


    “難道這是佛、道不兩立的因果?”


    道門浩然天、佛陀梵琉璃天,他們的道法、佛法各不相同,本身就有極大的排斥。


    許凡上前一步,總感覺殿宇中的金剛銅像似乎在注視著自己。


    一個凡俗之人,是不可能引起金剛銅像的注意。


    但許凡並不是凡俗之人,他紫府中開辟了兩處氣旋竅穴,其中運行的法門正是道法。


    而此時的他卻邁進了佛陀殿宇,哪怕這些銅像是死物,總會有一些冥冥之中的排斥,顯得異常詭異。


    光明正大的梵琉璃天佛陀殿宇,卻給人一種詭異之感,說出去或許會十分可笑。


    許凡不再多想,淡淡一笑,繼續向前走去,他倒是要看看,梵琉璃天的佛陀不惜動用萬佛圖和九十九尊金剛、菩薩法相來鎮壓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走到宮殿正中的時候,距離那口冰棺還有三千丈的距離,許凡立刻停下腳步,眉頭微微蹙起,總感覺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他手指摩挲著腰間係著的破舊葫蘆,左手擰了擰眉心,定睛朝著冰棺上的淡淡霧氣望去,瞳孔陡然一縮,一臉不可置信。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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