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許文樹、許玉暉三人急忙起身,朝著秦如海、盧明遠兩位主政官員抱拳感激。


    「多謝秦總督、盧知府。」


    邵天使輕鬆抬手示意眾人坐下,他眸帶期待之色,朝著許凡詢問道,「咱家如此安排,也是不希望為朝廷報效之人還有後顧之憂。相信秦大人、盧大人不會不懂咱家一片心意。」


    「天使放心,本官自當竭盡全力。滌清江南道潛藏的陰陽邪宗叛逆。」秦如海一臉正色,自內而外散發出總督官威。


    麵對邵天使那是否有意的眸光,盧明遠這位金陵知府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拱手表態,「金陵府也會全力配合總督大人。」


    「甚好,甚好!」


    邵天使拍手稱讚。旋即,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慈和的笑容,朝著品竹軒正廳內眾人說道,「咱家還有一些私事想與許公子聊一聊。諸位就先且退下吧。」


    其餘眾人起身,朝著主位上的邵天使拱手告退。


    待眾人退去,邵天使才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輕聲詢問道,「許公子,不知許家祖祠那處密地是否還能再次打開?」


    打開密地?


    許凡心中隻是思索片刻,就猜出邵天使內心所想,無非是自己沒有得到機緣,心中應有不甘。


    「天使應道知曉,當初開啟虛幻古井的時候,有七位大修士在場,他們一同出手,才勉強打開那處密地。」許凡沒有隱瞞,將江南五大世家的老家主、穆雲良、和陰陽邪宗門主一同聯手之事當麵說了出來。中文網


    「什麽!」


    邵天使臉上神情不斷變化,起初是震驚,隨後有了然,最終化作憤怒。


    「這群江南世家,有負皇恩。穆雲良也是該死!居然和陰陽邪宗合作,其罪當誅。」


    穆雲良該不該死,隻有隆興皇帝才能決定。


    何況,穆雲良是隆興皇帝的心腹,皇帝怎麽可能殺他。


    如今穆雲良生死未知,邵天使不過是擺明自己的態度而已,以示對隆興皇帝的忠心。


    聽完許凡的敘述,邵天使眼底不免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看來是白來一趟,邵天使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此前,心中還想著讓許凡隨同自己一同前往廣陵府,說不定憑借他們兩人之力,或許還能打開那虛幻古井。


    七位大修士,隻有三人逃了出來。


    最終,邵天使還是熄滅了前往密地的想法,看向許凡,語氣中帶著一絲唉歎,「不知許公子何時和咱家一同返回神京?」


    對於邵天使的邀請,許凡心知肚明,對方無非是想讓他自己的打手。


    一個大修士打手,在凡俗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小覷的地方。


    許凡輕咳一聲,神色鄭重,「如今許家百廢待興,外有陰陽邪宗環伺。小子如今還得盡快解決陰陽邪宗。對於天使的垂青,隻能...」


    沒想到他給了如此之多的承諾,麵前這個少年還是如此不知好歹。


    邵天使臉上神色愈發清冷,看待許凡的眸光也帶了一抹不善,心中暗自冷哼。


    許凡若是不識抬舉,許府也就沒有必要...念及此處,邵天使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麵對一位大修士,即使是朝廷也不能徹底交惡。


    壓下心中的不快,邵天使臉上恢複如常,看不出此前的清冷之色。


    「陰陽邪宗乃是朝廷大患,許公子能夠願意為朝廷分憂,也是一份忠心。」


    許凡對邵天使之前的神情變化了然於胸,隻是裝作不知,他麵帶一絲輕笑,裝出一副靜靜傾聽。


    品竹軒正廳內,隻有兩人,微風輕拂,吹起廳內各處窗欞內的紗幔微微浮動。


    正


    廳外,遊廊下。


    秦如海、盧明遠、許文樹、許玉暉還有幾名紅袍少監,眾人時不時朝著廳內望去,透過門扉一腳,隻能看到一個長長的人影,聽不清正廳內兩人的談話。


    廳外眾人,相視一眼,又默默站定。


    誰能夠想到,作為執掌江南道的總督和執掌金陵府的知府會如同守衛一般,站在廳外恭候。


    一旁的許文樹隻得鼓起心中莫大的勇氣道,「兩位大人,不如到偏廳恭候天使大人?」


    秦如海看了一眼盧明遠,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盧明遠適時的開口道,「這樣也好,也不知道邵天使會和許公子談到何時。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在這裏等下去。」


    「也好,就先去偏廳等候。」秦如海也適時開口。


    許文樹、許玉暉兩人恭敬的在前帶路,他們如此恭維兩人,也是希望得到總督府、金陵府衙的支持,他們許家也好在金陵立足。


    廣陵府不比金陵城,許家在廣陵算是一等一的大家族,甚至也算是江南望族。


    但在金陵城中那些世家眼中,他們許家也不過是一介區區商賈,憑著祖上攀上了太祖征餉的一絲機緣。


    遊廊下,幾名紅袍少監淡淡瞥了一眼秦如海、盧明遠兩人遠去的背影,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神情,依舊恭敬的站在廊下,等候廳內可能傳出邵天使的吩咐。


    直至未時三刻,許凡才恭送邵天使走出品竹軒正廳。


    看著邵天使臉上那一抹開心的笑容,早就有許府丫鬟小廝稟告過消息,秦如海、盧明遠兩人也從偏廳走出。


    「恭喜邵天使,又得一位良助!」


    「恭喜天使!」


    「以後還得有勞兩位大人,多多幫襯!」


    邵天使一張老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嘴角微微勾起,十分開心。「今夜咱家在秦淮河畫舫做東,兩位可否有興?」


    見邵天使如此開心,竟要在秦淮河畫舫上宴請許凡,兩人豈會推脫,都欣然應允。


    許凡眾人將邵天使、秦如海、盧明遠和一眾紅袍少監送出許府,許文樹、許玉暉滿懷期待的看向一旁的許凡,心中都是充滿了激動,他們許家當真要中興。


    朝廷天使、江南道總督、金陵知府接連到訪,讓許府一眾下人也是露出一抹欣喜,他們終於算是有了一層保障。


    「不要高興太早!」


    許凡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遠處街道盡頭石牌坊下的一眾人,向許文樹、許玉暉兩人無奈苦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怎麽了?」


    臉上還殘留著喜悅之色,許文樹率先聽出許凡弦外之意,扯了扯許玉暉的袖袍,以眼神提醒,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許玉暉看了一眼四周的下人,也閉口不言。


    直至邵天使、秦如海、盧明遠等人的車架徹底消失,眾人才返回府邸。


    重新回到品竹軒,早有丫鬟小廝將廳內打掃一新,重新換上了新茶和果盤、糕點。


    許玉暉悻悻然地擺手,示意一眾丫鬟小廝都退下,看到許凡懶洋洋的斜靠在一把交椅上,他略帶緊張的問道。


    「凡哥,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給我們兩個一個準信呀。那可是神京內廷天使,我們許家可開罪不起。」


    許文樹喝了一口茶,雙手緊緊握著青瓷茶盞,眼角餘光卻始終看向許凡,他對許凡和邵天使在廳內聊了一些什麽也是十分敢興趣。


    這可是關係到許家是否能夠再次中興,還是徹底墜落塵埃,成為他人隨意踩踏的泥土瓦礫。


    「玉暉叔,你先坐下,喝杯茶,解解渴。」許凡隨意指了一處。


    許玉暉那有興致


    喝茶,不知何時,他們許家就被別人盯上了,哪怕是分家出去的那些人,他們也時常會受到騷擾。


    他之前就從哥哥那邊得知了一些消息,陰陽邪宗是不會放過他們許家。


    「凡哥,你就給叔說句實話。到底怎麽樣?」


    許玉暉坐著許凡身側,側著身子,朝著許凡的方向靠近,目光灼灼的問道。


    對麵端坐的許文樹也是放下手中的茶盞,皺眉看向許凡。


    兩人如今算是偌大許府的當家人,對於關乎許家未來的大事,他們還是十分緊張。


    一步登天,一招不慎,萬劫不複。


    許凡看了一眼窗外的虛空,白雲擋住一縷陽光,在庭院中散落幾片陰影,品竹軒廳內一時間昏暗不少。


    而許凡的臉色也是晦明晦暗,摩挲著真解葫蘆,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文樹叔、玉暉叔就放寬心,我們許家不會有事。你們就安下心,好好經營我們許家,之前丟失的一些產業也可以重新做起來。」


    「當真?」


    許文樹、許玉暉兩人臉上一喜,旋即又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可是,那陰陽邪宗。」


    許凡看向許文樹,知道兩位叔父心中所擔心之色,他輕笑道,「放心吧,金陵城中潛藏的陰陽邪宗修士,我會盡快解決。不會讓他們再威脅到我們許家。」


    「至於金陵城外,大家暫時就不要去了。陰陽邪宗勢大,不知在江南道還藏有多少後手。如今,我們也隻有待在金陵城中,還算是安全。」


    兩人聞言,心中的一抹擔憂也算是放下。不過,臉上還是有著一絲凝重。


    明白兩位叔父心中所憂慮之事,許凡自顧自斟了一杯美酒,翹起二郎腿,嚐著美酒,不急不緩道。


    「至於那位內廷的的邵天使。我自有辦法,他既然想用我這把刀,我也正好借他的勢一用。」


    許玉暉、許文樹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沒有談崩就好。


    許凡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從隻言片語中,也是猜測出,雙方至少表麵上維持著合作關心。


    ......


    「老祖宗,那許凡也太不識抬舉了。」


    邵天使的寬大馬車緩緩行駛在金陵城的熱鬧坊市間,一名端坐在車內的小內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邵天使斜靠在舒適的軟榻上,右手撐著額頭,斜倪了一眼。


    嚇得那名小內侍趕忙俯身拜倒,將額頭死死貼在地毯上,連呼吸都幾乎要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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