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他嗎?這樣就不會威脅到藍氏一族。」


    看著昏死在自己身邊的許凡,又看了一眼半個身軀鑽入湖泊中的沙蟲異獸,藍顏兒猶豫不決,眼眸總閃過一抹負責、掙紮之色。


    若是趁著許凡虛弱,殺了他,藍氏就可能少了一個後患。


    至少不用擔心許凡將來會報複藍氏一族,在她看來,若是自己被藍氏逼到這種地步,還有身邊人被挾持當了人質,她定然會報複。


    藍顏兒嘴角閃過一抹冷厲之色,眸光逐漸變的冰冷,體內的氣機似有似無的運轉。


    就在她氣機出現在手掌上,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嘩啦的響動。


    她猛然抬頭望去,竟然是沙蟲異獸從湖水中抬起了頭,回頭用它那獨瞳靜靜的注視著她。


    心中暗自驚詫,


    「這是怎麽回事?是被這頭異獸發現了?這怎麽可能,它隻是一頭異獸,怎麽會如如此敏銳的感知。」


    藍顏兒漸漸散去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氣機,收斂氣機,重新歸於平靜,從袖袍中拿出一瓶最好的藥,開始給許凡塗抹傷口。


    可當她拿著小藥瓶來到許凡身側,忽然一陣疾風殘影從眼前晃過,隻見個「酒葫蘆」形狀的光芒,足有兩尺大,急速旋轉在許凡身側,阻擋住了她前進的方向。


    「這!許公子到底是何人?身邊居然有如此詭異的東西。」


    一個被馴服的異獸,一件法器,竟然可以自動護主。藍顏兒看著身邊的許凡,眼眸中的寒意愈發清晰,隻是她卻無法靠近,隻能漸漸散去心中的恐懼。


    「許凡,你到底是誰,從哪裏得到了如此法器,居然有靈性,這也太可怕了。」


    這一刻,藍顏兒看向許凡的眼神徹底發生了變化,多了一絲莫名的忌憚,也有著一絲希冀。


    此時,她再次想起了白洛荷的囑咐,若是想要或者從雪霧山脈地宮,能夠幫到她的人隻有許公子。


    她曾多次懷疑過白洛荷的這句話,從第一次見到開始,許凡雖是一招擊敗十多位大修士,但那時他實力超群,而這一刻,她對這句話堅信不疑。


    一個擁有已經通靈的法器,此人的來曆定然不凡,就算在外界,憑借他們藍氏一族的底蘊,也從未聽說過誰擁有過如此珍寶。


    沙蟲異獸載著他們兩人狂奔的路上,藍顏兒始終靜靜坐著許凡身邊,而許凡自始至終都在大口喝著酒水,不曾有一刻停歇。


    這讓藍顏兒對麵前這個「酒葫蘆」形狀的光芒產生了一絲興趣,「你到底多大,居然能裝下那麽多的酒水。」


    顯然,沒有得到答案,就算是一件通靈法器,也不可能對她說話。


    藍顏兒一直警惕的注視著四周,擔心有其他修士或者異獸忽然偷襲,不知過了多久,許凡幽幽轉醒,額頭上已是大片汗漬,身上的衣袍也是汗漬、血漬混在一起,散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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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過來以後,隻是淡淡看了一眼藍顏兒,就徑直朝著湖水走去,準備開始沐浴洗漱,清洗掉身上的汙漬。


    「你去做什麽?」


    眼睜睜看著許凡走向湖水,藍顏兒不禁蹙起黛眉,輕聲喊道。


    「啊!」


    沒等待許凡回答,就看到他在湖水畔解下衣袍,全然沒有在意身後還有一個女子。


    見到如此景象,藍顏兒羞紅了臉,急忙將腦袋扭過去,隨即整個身軀了轉了過去,背對許凡,埋怨道,「你要洗漱,就不能遠一點嗎。」


    此時,許凡身形還有點虛浮,來到淺灘,右手握著真解葫蘆,身體沒入清涼的湖水中,任由清涼的湖水洗刷著身軀。


    身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藍顏兒緊張的背對許凡,不敢扭頭去看,隻能不斷說話,緩解這種尷尬,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以前誰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早就被身邊的修士架起來,甚至打死!


    此時,她滿臉羞紅,不多時就聽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鼻尖嗅到一股男子的陽剛之氣,然後身邊就出現了許凡淡然的麵龐。


    「你怎麽不逃?」


    「逃?逃往哪裏?」藍顏兒掃了一眼四周的荒山密林,搖了搖頭,待在這裏或許會更安全一些。


    許凡又「汩汩」喝了一大口酒水,望著遠處的山林,淡淡道,「雖然你曾有過殺意,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我就饒過你這一次。」


    「啊?」藍顏兒身體一僵,緩緩扭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張淡然、清秀的半張臉龐,從沒有過的驚懼湧上心頭,顫抖聲音問道,「你,你是怎麽知道?」


    心中卻是驚詫萬分,暗自驚奇,「你明明昏死過去了,怎麽可能還會知道我有一絲氣機外泄,這也太可怕了。」


    許凡始終平視著遠處,沒有看她,藍顏兒鼓起勇氣,壯著膽子,「你,你,你到底是誰?」


    真解葫蘆目前隻是初步通靈,在他昏過去的時候,體內氣機依舊在流轉,和真解葫蘆之間的牽引就沒有停止過,通靈護主,自然會讓許凡體內經脈氣機產生一絲微不可查聯動。


    「我,白洛荷不是告訴過你了。」


    許凡又喝了一大口酒水,才重新蓋上葫蘆塞,手掌輕輕一揮,真解葫蘆在兩人身前不遠處急速旋轉,很快那亮青色的光芒漸漸變淡,同時真解葫蘆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小黑點」,化作一道弧光,重新沒入許凡那還有些濕漉漉的袖袍中。


    在湖水中沐浴洗漱之後,他將身上的衣袍也簡單清洗了一番,本想著借助體內氣機驅散衣袍上的水珠。但很快就想到自己這是重生以後,隻能穿著還有些濕漉漉的衣袍。


    「是呀,不過,我覺得那不是全部的你。」藍顏兒緊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雙手放在膝蓋上,還是有些心虛的顫抖。


    許凡既然知道她之前想殺他,心中說不定還在記恨自己,這怎麽能不讓藍顏兒心中發虛呢,說話的聲音自是有些顫抖。


    許凡輕笑一聲,緩緩起身,抬手一指,一旁的沙蟲異獸幾個甩尾,就將不遠處的十數棵大樹撞的七零八落,掉落不少柴木。


    「還不去?」


    「去幹嘛?」


    「撿柴火呀!」許凡指了指被沙蟲異獸尾巴撞斷的十數棵大樹,還有那些折斷樹枝、樹幹,重重呼吸了一下,很不情願的起身,過去將那些木柴撿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幹這種勞力才會做的事情,在藍氏營地中,生火做飯可都是最底層的修士勞力去做。


    而此時,她卻要做這些事情,但是藍顏兒沒有抱怨。


    很快,就撿來了不少柴火,在湖畔點燃一處篝火。


    湖麵微風清涼,伴隨著篝火上煙火嫋嫋升起,許凡來到篝火旁伸開雙倍,任由微風、篝火從兩邊烘幹他的衣袍。


    「等我傷勢養好以後,就送你回去。」


    「當真?」藍顏兒眸中泛起一抹亮光,旋即又暗淡下來,「我想留下來。」


    「不行。」


    「為什麽?我可以...」藍顏兒想了想,忽然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論修為,她隻是一個普通修士,根本幫不了許凡。


    論立場,藍氏一族可是剛圍殺過許凡,想搶奪他身上的寶物。


    「得用你換出潘姐和白姑娘。」


    許凡絲毫沒有在意藍顏兒的感受,很隨意道,「你的價值也就是是這些。」


    「你!」藍顏兒


    被許凡後半句話氣的臉色漲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卻是,她的價值就是人質。用她換取潘娘子和白洛荷在合適不過。


    沉思片刻,藍顏兒那一雙狡黠的眸光轉動起來,旋即開口道,「我可以偷偷跟著你們。」


    「跟著我們?」許凡側過頭,看了一眼,還殘存一絲未消散的狡黠眸光,搖頭道,「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藍顏兒先是一愣,靜靜看著許凡,等待他的解釋。


    然而,許凡並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而是昂起頭,看了一眼白茫茫的蒼穹,輕聲喃喃低語,


    「一個大世家,一方大勢力,有想法的人太多。自己原先的想法還真有些慌繆了。看來自己許久沒有動腦子,還真容易被人算計。」


    想起前世,他隻知道一心修行,對於宗門的事從不過問,除非完成宗門的一些外派任務。


    起初還想著可以借助藍氏一族,加快仙宮天罰試煉。沒想到還沒有開始,自己卻成了別人目標。


    想到此處,許凡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望著蒼穹,似乎看到了白玉仙宮那兩位高高在上的弟子,正俯視著整片雪霧山脈,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否發現了他這個異數呢。


    ......


    「廢物!蠢材!」


    「你居然敢違背門主的吩咐?」


    「好一個端木護法,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藍氏營地中,一處富麗堂皇的大帳內,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供奉堂執事端木成卻躺在地上,身軀蜷縮在一起,全身都在發抖,臉上的猙獰和痛苦更是無法形容。


    若不是一縷氣機籠罩在他身軀上,那撕心裂肺的苦痛聲定然會響徹整座藍氏營地,讓人驚詫不已。


    而在營帳正中,正有一團淡淡的黑霧懸浮在端木成頭頂,裏麵發出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


    端木成掙紮起身,試圖跪在地上,解釋,「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小子是門主大人要找的人。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違背您的意思,求求您了。」


    「機會?我給予你的機會,隻有一次,你已經錯過了。」


    下一刻,那團黑霧直接衝入端木成的身體。


    隻見端木成四肢不斷抽出,雙目瞪圓,眼珠逐漸失去神采。


    黑霧漸漸散去,端木成雙眸猛然閉上,旋即再次睜開,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黑色幽光,旋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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