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見嶽不群心情正好,試探著向令狐衝求情:“師父,大師兄麵壁思過好久了,思過崖風雪交加,環境極差,這個……,能否讓他提前下山?”


    說到令狐衝,嶽不群立馬就不高興了,“行了,別說你大師兄了。一說我就生氣。年前我和你師母上山檢查他武功進度,精神萎靡,進度平平,閉關大半年,進展還不如平時大。”


    林平之壯著膽子繼續進言:“師父,大師兄性格自由,喜歡熱鬧,一個人麵壁反而不好,不如……”


    林平之話還沒說完,就被嶽不群打斷了:“就是因為衝兒性格狂放不羈,散漫慣了,這才讓他麵壁思過,收一收性子。哪個門派的大師兄像他那樣胡鬧!行了,你別勸了,讓他繼續麵壁思過吧!”


    林平之無奈,隻得作罷。


    林平之回山以後就融入到了正常的門派生活之中,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回暖,寒冰消融,溪水潺潺,草木吐綠。眼看令狐衝的麵壁思過也就剩下兩個月了。


    突然一日,林平之被嶽不群喚了過去,一見麵,嶽不群就說:“恒山派傳來信息,淫賊田伯光又在長安一帶被發現了,做了幾個案子。現在五嶽劍派聯合圍剿他,我們華山派自然義不容辭。這次我和你師母帶你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去,你留在門派多留些神。”


    林平之本想主動請纓,奈何嶽不群早有主意:“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和你師母都走了,萬一田伯光過來騷擾,隻有你能應付得了。”


    林平之隻好消了這個念頭,心裏尋思著那個田伯光前一陣才受了重傷,現在又出來作案,真是淫賊之心不改呀。


    隨即嶽不群召集各弟子,說明情況,並指派林平之負責門派日常巡查,眾人也沒啥異議。


    自從嶽不群和嶽夫人都離開了華山派,林平之就開始擔負日常巡邏守衛的責任,每日早晚巡查,夜間巡崗,兢兢業業,不敢怠慢。


    這一日晚,林平之巡查的範圍稍微大了一些,當他走到後山練武場時,突然感覺到山路那邊似乎有個人影。林平之十分奇怪,那條山路是直通思過崖的,半夜三更怎麽會有人經過?


    林平之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過去的人影是什麽獐子野鹿之類,但他轉念一想,突然有了個糟糕的想法,“糟糕,會不會是思過崖的那個山洞走漏了風聲,有探子過來探查。”


    林平之想到這裏,不敢怠慢,連忙施展輕功向那條山路奔去。到了山路上,林平之就可以確定前麵那個確實是一個人,因為他手裏提的燈如一點星光,在山間閃爍,林平之抬頭仰望,看得清清楚楚。


    林平之連忙跟了上去,前方人腳程甚快。林平之又沒帶照亮的工具,反而越追越遠。在這條山路隻有一個思過崖目的地,林平之也不怕追錯了。


    那個連夜上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田伯光。他上山也不是為了實行不軌之事,而是被人脅迫,接了一個帶令狐衝下山見儀琳的任務。此事說起來匪夷所思,但田伯光身上的禁製卻讓他不得不照辦。


    帶令狐衝下山對田伯光也是一個相當麻煩的任務。令狐衝武功雖然不如他,也不是可以隨手打暈塞到麻袋拎下去的。而且逼迫他的那個人說令狐衝是貴客,一定要尊尊敬敬去請。


    田伯光無奈之下,隻得誘使令狐衝與他比武定勝負,經過幾日的軟磨硬泡,眼看勝利有望。為此,田伯光專門下山去給令狐衝買美酒,希望他喝了酒,暈乎乎,就好哄騙一些。


    林平之每日巡查的範圍都是圍繞弟子住所,特別是女弟子的住所。田伯光上下山都是從後山繞行,所以他來往多日,林平之卻沒有發現。直到這次,才偶然碰見。


    田伯光提著美酒,高高興興地上了山,本想這次肯定能帶令狐衝下山。可是他哪裏知道,現在思過崖的令狐衝已經不是一天前的令狐衝了。


    前日,令狐衝被田伯光打得狼狽不堪,正在鬱悶之時,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小子,看你尚有幾分天賦,我指點你幾招,就能輕鬆收拾那小子。”


    令狐衝大吃一驚,回過頭來,見山洞口站著一個白須青袍老者,神氣抑鬱,臉如金紙。此人便是昔日名滿天下的華山風清揚,也是華山劍宗碩果僅存的長老。


    風清揚花了一天時間將獨孤九劍破刀式給令狐衝教授一遍,令狐衝天賦異稟,但終究時間有限,領悟了不到三層。但就這三層,對付田伯光已經是綽綽有餘。


    令狐衝領悟了“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無招勝有招”的精義,劍術登時大進。


    兩人再次比試,令狐衝一聲“開始”,劍隨聲出,直刺其胸。田伯光舉刀急擋,卻擋了個空。令狐衝第二劍又已刺了過來。田伯光讚道:“好快!”橫刀封架。令狐衝第三劍、第四劍又已刺出,口中說道:“還有快的。”第五劍、第六劍跟著刺出,攻勢既發,竟是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絕,當真學到了這獨孤劍法的精要,“獨孤九劍,有進無退”,每一劍全是攻招。


    十餘劍一過,田伯光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招架才是,令狐衝刺一劍,他便退一步,刺得十餘劍,他已退到了崖邊。令狐衝攻勢絲毫不緩,刷刷刷刷,連刺四劍,全是指向他要害之處。田伯光奮力擋開了兩劍,第三劍無論如何擋不開了,左足後退,卻踏了個空。就在恍惚之間,令狐衝的第四劍已指在他咽喉之上。田伯光臉色蒼白,令狐衝也是一言不發,劍尖始終不離他的咽喉。過了良久,田伯光怒道:“要殺便殺,婆婆媽媽作甚?”


    令狐衝卻麵露猶豫,右手一縮,向後縱開數步,說了句:“你走吧!”


    田伯光冷冷的道:“你隻須這麽一劍刺將過來,就能殺了我,為何不出手?”


    令狐衝退後兩步,還劍入鞘,說道:“當日田兄武藝遠勝於我之時,倘若一刀將我殺了,焉有今日之事?你快走吧!”田伯光行禮道:“多謝。”就要離開。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顯現出來,正落在山崖上唯一的出口,正好把田伯光的去路堵住。此人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毅然挺立,指著田伯光說道:“大師兄,你既然勝了他,為什麽不殺了他?”


    令狐衝連忙解釋:“前番賭鬥時,此人多次勝了我卻沒殺我,現在我贏了一招半式,就殺他也不合適呀!”


    林平之苦勸道:“大師兄,你好生糊塗!此人是個作惡多端的采花大盜,你放他下山,被外人看見,知道你能殺他不殺他,他能殺你不殺你,必將認為你和他同流合汙!你如何解釋?事態發展下去你甚至會身敗名裂,禍患無窮呀!”


    此番肺腑之言,林平之發自真心。令狐衝聽了這裏,忍不住猶豫起來,手握劍柄,似拔非拔,不知所措。


    田伯光見狀大怒,喝道:“你個小毛孩兒,有本事就親自動手,靠著一張嘴挑撥別人出手算什麽英雄!”


    林平之見令狐衝猶豫不決,手上一震,雙劍齊出,喝道:“大師兄,華山派聲譽不容有損,事到如今,我隻能幫你出手了!”話音未落,奮起雙劍攻了上去。


    田伯光雖然在洛陽與林平之交過手,但當時正逢深夜,與現在一樣。兩次都是烏漆墨黑的夜裏,光線模糊,田伯光根本就沒有認出來。


    田伯光大吼一聲,揮動長刀,左三刀,右三刀,如狂風暴雨般向林平之攻了過來。


    林平之單人雙劍,雙劍合璧,華山劍法的威猛險峻加上玉女劍法的奇幻飄逸,攻守相宜,天衣無縫,又豈是田伯光這種一昧求快的狂風刀法所能比擬?


    田伯光隻攻了一招,就被迫防守。一把刀舞得水潑不進,卻仍然抵不住林平之的雙劍齊攻。林平之攻出一招他就被迫退一步,就這樣一招一退,一招一退,沒出十招,田伯光的後背就抵到了石壁上,退無可退,被一劍刺中手腕,長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


    田伯光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前一陣洛陽那個攔截他的人。他尋思著上次對方沒有追殺他,這次也許一樣會放了他。


    麵對胸前的劍鋒,田伯光突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求饒道:“這位少俠,饒我一命。我前些日子被人所閹,已經改邪歸正了!這次上山來邀請令狐少俠下山,也是因為身中劇毒,迫不得已呀!”。


    “哦,是嗎?”林平之微微一笑,突然手上用力,劍鋒刺出,正中田伯光胸口。田伯光驚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嘴裏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令狐衝大驚,指責林平之質問:“小師弟,你為何殺了他?他已經被閹,改過自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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