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在布提的提醒下及時發現了向著自己撲來的魔獾,並且做出了應對,隻可惜他的肢體並不是和他的意識一樣,快速且高效。


    常年在家中坐著得萊克的身體,並非想象中的靈敏。萊克隻來得及將身體稍微後撤了一點,讓自己的心髒躲過了這必死一擊而已。


    “滋啦……”


    萊克套在外麵的衣服被魔獾的利爪撕裂開來,然後單薄的襯衣並沒有阻擋住魔獾的利爪。


    破碎的衣物發出了無法承受的哀嚎,在向主人發出了驚恐的叫嚷之後,就此沉寂,隻剩下斷裂的布條掛靠在萊克的身上。


    這隻魔獾並非與其他獾類一樣,喜歡通過牙齒來進攻,而是選擇使用前肢作為一種常用的進攻手段,雖然對於它來說是多了一種手段,會讓別人無法防備這出乎常理的進攻,但是缺點也十分的明顯,沒有相關狩獵本能的它,就算是多麽刻苦地鍛煉也無法將爪子達到自己的利齒程度。


    萊克的胸口在被魔獾的利爪嵌進了幾厘米之後便停滯住了,不是魔獾突然喪失了進攻欲望打算放萊克一條生路,也不是萊克身體突然變異,成為了刀槍不入的異體。


    是布提的彎刀趕來,從毫無防備的魔獾背後砍出了淩冽的一刀。


    “嗬嗷!”


    魔獾高亢的叫聲像是穿透了雲霄,原本盤踞在他們頭頂的雲彩頃刻間消失不見蹤影,黑色的鮮血從它的背部湧出,很快就將它背部的毛發打濕,讓那些毛發全部粘在後背上。


    就在魔獾調整姿態忍受背部的疼痛時,萊克也同樣在痛苦中尋求安慰,他毅然決然地對插入自己胸口的魔獾爪開了一槍,直接就把魔獾的右前肢給切割了下來,他一把逮住這個帶有焦臭味的獸爪,瞪大眼睛將其從身上拔出。


    沒有去好奇那隻魔獾爪到底是長什麽樣子,該有多麽鋒利才會直接將自己這件並不算薄的外套給抓破。


    現在應該在意的應該就是如何快速地離開魔獾的攻擊範圍,確保自己不會再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


    萊克大喘著粗氣緩緩向後撤步,雙眼死死盯住了那隻失去平衡砸落到地上的魔獾,捂住胸口想要讓鮮血不要流的那麽快。


    很可惜這不過是杯水車薪,他的阻擋並沒有太多的作用,胸口上的碎布條已經被血液浸染的鮮紅,在發現沒有可以入侵的地方後,鮮血便順著濕透了的衣物一滴一滴地掉落到地麵上,將地麵上匯聚出一小片血潭。


    場地中的形勢尷尬了起來,誰都不敢去做第一個行動的人/生物。


    受傷的萊克雖然理論上還能通過月光射出兩發彈體,但是實際上無法止血的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


    為了能夠再堅持的久一點,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無師自通了秩序之力止血法,將體內的秩序之力調集在破損的皮膚處,才算是止住了血,不過也因此最多隻能夠射出最後一發彈體。


    持刀的布提將雙刀交叉地擺放在胸前做出了隨時都可以進攻的姿態,不過這也僅此而已,他已經保持了幾分鍾,沒有任何動彈,眼裏就隻有那隻危險的魔獾。


    原本將它的後背割裂之後,他就應該乘勝追擊,可是魔獾快速聚集地魔力將它的後背全部籠罩起來,讓他不敢妄作定奪。


    誰知道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異獸還會出現什麽其他的手段,小心謹慎才是最好的,至於萊克就隻好讓他再等等,反正萊克看起來胸口不再有滴落的鮮血,地上的血潭也沒有了新的加入者。


    作為這場戰鬥中的弱勢群體,魔獾安靜地站在一處空地上,背後就是高大的石牆,而它麵前兩側分別麵對著就是布提和萊克。


    它同樣是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失去前肢的它早在半分鍾之前就生長出了一根嶄新的軀幹,但是它並沒有輕舉妄動,這是它第二次在人界受到這麽嚴重的傷。


    上一次就在昨晚遇到萊克的時候,被他射出的秩序彈體所擊穿了頭顱,花費了巨量的魔力才算是修複了這致死的一擊。


    不過好在那個愚蠢的契約者居然以為通過在此期間的示好就能夠再次把握住自己?


    在獲得了那條鮮活的靈魂之後,它仿若新生,比以前那些衰老的即將腐朽的靈魂相比,這是多麽的香甜,多麽的令人陶醉,這充滿的生命力才是它應當食用的美味,而不是那些肮髒的下賤的吃食。


    隻要它等到那個手持雙刀的人類犯下錯誤,就可以奔向那個受傷的年輕人類,去飲下令人陶醉的香甜靈魂,讓它所遭受的苦痛全部轉變為養料,然後這片地方的人類都得死!


    布提後脊一涼,他看到了那一抹冰涼的眼神,從那隻魔獾眼中飄過,它要動了,這是他下意識的想法,但是布提沒有做出反製的舉動,他忍住了。


    他知道魔獾的目標不是自己,野獸的狩獵本能往往都是選擇最為孱弱的那個獵物下手,而現在場上最為孱弱的,除開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修斯以外,那就剩下因為失血過多而麵色蒼白的萊克了。


    場麵上的氣氛凝固了,即使是恢複了自主意識的修斯也不敢動彈,裝死似的躺在地上,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大概是萊克無法堅持下去了,他等到最後一絲秩序之力都快要榨幹的時候都沒有等到魔獾的移動,他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雙眼一黑,整個人就如若無骨,以頭著地癱倒在地上,手上緊握的月光也因為失去力氣而砸到了距離他頭顱不遠處的地上,把地麵敲出了一個小坑,讓無處去往的汙水有了去處,是向往自由的天空。


    隻可惜這充滿了浪漫色彩的願望注定隻是虛假的騙局,它們並沒有飛行多遠的距離就落了下來,砸在地上,又將新的水潭擾亂,飛濺起新的水珠。


    一灘汙水恰巧飛向了魔獾的雙眼,讓它不得已需要後撤才能夠避免視線被遮擋,布提終於是等到了機會,於是他便不再忍耐。


    左腳發力,右腳彎曲,他從地麵上彈射起來,如同一顆實心的鑄鐵球彈向魔獾砸去。


    泛著淡白光芒的彎刀尖端並沒有沾染任何腥臭血液,銀白的刀身上潔白如鏡,隻有繁複的花紋出現在上麵。


    刀閃身停。


    灌注了布提大半秩序之力以至於滿溢出來的彎刀將魔獾的頭顱完整地切割下來,徒留一具失去頭顱的身軀撲通一聲砸落到地上,隨後陰晴不定的天空再度落下了細雨。


    比起昨天晚上來說,算是柔和了許多。


    布提很在意萊克傷口在接觸到泥地之後是否會加重他的傷情,但為了避免那隻魔獾像昨天一般,再度通過魔力複活。


    以防萬一的布提用刀將其切割成了細小的碎片,如果它這樣都能夠再度複活的話,那自己也不用繼續戰鬥下去了,直接帶著萊克迎接死亡就好了。


    “啊!”


    修斯在魔獾徹底死亡之後發出了不亞於魔獾之前嚎叫的音量,原本想要起身逃跑的他再次撲倒在地麵上,因為劇烈到無法接受的苦痛讓他身體啟動了屬於本能的防衛機製。


    布提來不及將彎刀上汙漬擦除,趕忙把它快速放進敞開的腰包之中,任憑它頑強地露出刀柄彰顯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萊克!萊克!你還好嗎?”


    他快步走到萊克身邊將其扶起,讓少年能夠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一邊焦急地呼喊著萊克,一邊從另外一個腰包之中翻找著他常備的急救藥物。


    萊克的情況不是很好,血紅的衣物上沾滿了粘稠的泥漿,而萊克的傷口上也不乏褐色的液體,它們在感受到附著地的方向發生了變換,不由自主地順著萊克的身體慢慢滑落至地麵,就隻有那些最為頑強的停留進了萊克胸口深達幾厘米的傷口之中。


    布提快速地用手將萊克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然後將剛才蓄起的水球操控著慢慢繞著萊克的胸前遊走,極度小心,生怕因為自己的操作錯誤讓萊克出現什麽難以彌補的遭遇。


    待到他清理完傷口上的泥土之後,萊克身上那被魔獾割裂開來的傷口才算是完全展現在萊克麵前,紅嫩的軟肉全部翻出了皮膚,向著布提展示著什麽叫做是觸目驚心,不過好在經過萊克長時間的止血之後倒是沒有更多的鮮血從傷痕處溢出。


    “我們是來晚了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布提身後響起。


    “不,正好。你們將場地收拾一下,那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證據什麽的你們去他家裏搜查應該是能夠找到,不過我估計是需要用什麽法術的手段,記得讓戲法師出手。”


    布提將處理好傷口的萊克抱起,對著姍姍來遲的曆法城執法者叮囑道。


    “哦,如果你們有帶醫師的話,讓他跟我來。”


    “好的,我這就去叫他。”


    身著執法者製服的長發男子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不遠處緩慢前行的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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