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地下,血緣曆法分部


    在一間房門緊閉,室內裝飾的富麗堂皇的會客廳內,慵懶躺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百般無聊,撐著手將隨意拿起的書籍打開,毫不在意地等待手下的回報。


    “畸形兒死了,關押在紅色區域,的牢籠被打開,死亡一個價值教會的牧師,逃走三個,是黑帶過來的人,其中就有魯判九世。”


    蒙麵人十分緊張,語速極快,聲音不自覺的波動起伏,低頭彎腰,謙卑的很。


    “那個牧師是怎麽死的?”


    特意提起的大盜被無視,相反中年男子更加在意那無關輕重的死者,就好像赫赫有名的大盜也不過是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小賊罷了。


    “有啃咬的痕跡,但通過地麵上的肉泥來判斷,很有可能是畸形兒下的手,他沒有控製住自己,已經向負責催化的人反饋了。”


    很顯然,血緣並非單一的人口販賣組織,在這日積月累下,它們的業務早已拓展出了許多方向,針對於人體的實驗便是其中一個。


    “嗯,要記住,我們血緣之所以能夠維係下去,不是因為生意做得有多大,而是因為安全,不能讓有風險的東西存在,完美才是最為關鍵的。”


    中年男人從沙發上站起,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書放下,背起手,對看不到表情的手下告誡道。


    “明白。”


    “去讓黑收拾自己的遺漏,別放任老鼠在地洞裏麵亂竄,我要在客人走後親自為他解剖,若有偏差,自己領罰。”


    “是!”


    蒙麵人得到指令後不敢再停留於此,趕忙轉身推門離開,生怕自己晚一步,就會因為視線亂飄而像上位秘書一樣,拆分成碎後攪爛,化作喂養下獄界異獸的口糧。


    空曠的房間之內再無第二個人出現,中年男子微微顫抖的手臂才終於安靜下來,會呼吸的人類終究是肮髒醜陋的,似乎隻有死亡之後的軀殼才是永恒的。


    就好似他這滿屋的作品,哪一件不是挑選了最佳的材料,人類、獸人、精靈、巨人,幾乎是世界上的所有種族都匯聚於此,為優雅高尚的藝術奉獻自我。


    巨人的腿骨堅硬牢固適合作為支撐,人類的肌膚光滑平整,鞣製後最適宜包裹,而說到裝飾,那就不得不說精靈族的容貌,那仿佛是泰萊神眷顧一般,哪怕是最為醜陋的五官也能夠被允許。


    隻可惜,這精妙絕倫的藝術殿堂中少了一個存在,那就是據說擁有上古猿人血脈的半獸人,他一定要彌補這個遺憾!


    “啊切!”


    一個聲音頗響的噴嚏被打出,萊克看著這個毫無自覺的大盜隻覺得頭大,從他清醒過來到現在,足足將近十分鍾的時間,他從未有任何舉動,就隻是閉目養神,盤腿坐在那邊,和睡著了一樣。


    至於另外一個人,名為不二峰子的女人東張西望著,自從在這裏開始休息後,她徘徊的腳步就沒有停過,像是放棄期待魯判,轉而自己尋求出路。


    “所以,魯判先生,我們應該怎麽辦?”


    對於危險的感知在警告萊克,他們距離從囚牢中脫離的時間很長了,肯定是夠血緣組織發現並調集隊伍搜尋的,那麽他們不保持長時間的移動,很有可能就會被發現。


    “別急,別急,我現在正在找人幫助!”


    在時刻,魯判沒有過多的保留,就算之前有做過被不二峰子出賣關進血緣的預案,可身上的通訊銘文已經被抹除,無法聯係到畫有相同銘文的次元。


    想要尋求幫忙,除去常規的手段就隻有一個了,尋求他們摘星閣傳承至今的手段,梭星。


    通過特殊的手段直接牽動世界規則,不管任何條件,直接在附近五十公裏的範圍內點亮顆不存在的星辰,在所有閣眾麵前出現具體位置。


    哪怕現在摘星閣外出遊曆的人數越來越少,可唯獨有一個人,魯判絕對相信他就在自己身旁,自己的師叔,國際執法局的名譽局長,錢行。


    那個疾惡如仇的男人不可能容忍眼前的情況,相信脾氣火爆的他會直接出手,以他的麵子,那些官方的會有所顧及,不會做欺上瞞下的行為了。


    當然,雖然他是很信任師叔會前來這個坐標逮捕自己,可過來畢竟是需要時間,在此期間仍然是危險的,他們需要一些手段來迷惑追兵,或者說拖延他們被發現攻擊的概率。


    “誰?次元還是十一?他們要是能夠過來的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不二峰子在聽到魯判的話語後,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她知道他那兩個同伴的手段,一個是身伴元素精靈的戲法師,另外一個是年少成名的劍聖,怎麽看都比這個隻知道逃竄的小偷要強上不少。


    “錢行,我的師叔。”


    魯判起身試圖用包裹秩序之力的手掌在牆壁上敲打出碎石,表情認真地回複著。


    “他?且不說如何過來,單論這個家夥的脾氣,能夠救,等等,你是想要讓他成為攪亂局勢的人?你知道他們進行交易的具體時間嗎?現在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你又如何得知客人是從什麽地方過來?”


    剛準備嘲諷魯判的不二峰子在對情況的分析中發現了問題,從而明白了他的目的,居然還想要混入血緣之中,生怕自己一行人死的不夠早?


    “先別說這個,萊克,你來幫我一個忙,你將大拇指放在手腕上,盡量感受到脈搏的跳動為止,然後數數,到四十五的時候開口報數。我說開始就開始,說繼續就繼續。”


    完全讓人摸不透的命令被下達,魯判拿著剛剛砸下來的石塊在地上擺弄著。


    “是用來計時嗎?你是要建立一個幻術陣法嗎?我們難不成還要在這個角落繼續呆下去嗎?”


    萊克的問題總是那麽多,即使是在現在火燒眉毛的時刻,他依舊能夠問出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問題。


    “開始!”


    魯判沒成為知心的大哥哥,他這次沒選擇去理睬萊克,隻見手上泛起微弱的光彩,站直身姿,不斷調整著手臂的高度,等待著少年的指令。


    “一,二,三,四……”


    萊克自然不想要辜負這份信任,思索的念頭被中斷,全身心地投入進計量血管搏動的次數。


    “四十五!”


    時間一到,聽到聲音的魯判立刻將手上的碎石丟出,帶著他的氣息和秩序之力朝所能夠抵達的最遠處進發。


    “繼續!”


    投擲完畢,魯判沒有再次行動,而是完美複刻了剛才的準備工作,對著萊克開口道。


    “四十五!”


    “繼續!”


    “四十五!”


    “繼續!”


    “四十五!”


    “繼續!”


    又過了三次之後,魯判手中的碎石終於是被耗盡,隻剩下滿手的粉末,覺得差不多的他才停住了,拍幹淨手掌,抓起萊克就準備接著逃竄。


    “不是!魯判先生,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萊克將手縮回,急切地想要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


    “誘餌罷了,順便進行了一下占卜,就算比不上巫師的專業手法,可多少也有些可信度。”


    “那你能不能用那小子的武器替我將鎖鏈解開,我實在是不想要這麽難受的奔跑下去。”


    不二峰子沉默了半天,他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還能夠驅使靈力,看起來隻要擺脫了蠱蟲組成的鎖鏈,自由就會回到身邊,那如何離開還不是由她自己決定。


    “可以!魯判先生你也幫我解開吧。”


    完全忘記月光可以交由他人使用的萊克被提醒了,趕忙開口應和著這一請求。


    “不行,不清楚這個東西被破壞後會不會通知其製造者,我是用安全的手段脫離的,所以到現在都是安全的。”


    並非不願意為同行的二人減輕負擔,魯判有他自己的顧慮,現在的輕鬆都是建立在追兵沒有發現他們,或者說追兵實力不足的前提下,再上一些強度,自己很難保證護住少年,畢竟對於戰鬥,他可不擅長。


    “確實,這說得有道理,但這麽下去,我們總會遇到追兵的,到那個時候就很難有破壞鎖鏈的情況了,那豈不是更會影響局勢?”


    萊克先是小小的吹捧了一下魯判的結論,然後話鋒一轉,為自己的自由爭取著機會,誠然他帶著鎖鏈和脫下鎖鏈作用都差不多,可將自己的安危全部交由他人保管,這很難讓他感到安心。


    “是啊,是啊。就算被發現了,那也沒有多大的問題,我們馬上離開就行了,我還不信了,那個巫師會瞬移不動,空間規則掌握的那麽厲害了還會屈居在一個小小的人口販賣組織之中?”


    說出考量的人可不止是萊克一個,不二峰子仍抱著她的觀念不放,在說服魯判的同時,堅定著對自己的暗示。


    “行行行,你們要作死就作吧,反正我也不嫌事多了!”


    看著這二人是無法被言語說通,魯判也不多糾結,伸手探出,從萊克那裏拿到月光後,按照之前使用過的念頭蓄力發射,精準而快速地就破壞掉了幽黑的鎖鏈。


    “鐺鐺”


    清脆的碰撞聲在地上依次響起,與之伴隨出現的是閃爍出暗紫色光霧的蟲子殘骸,它飄得很慢,在這個無風的半封閉環境中,幾乎是難以移動半寸,而看到它出現的萊克和不二峰子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是製作它的巫師所設下的後備手段,隻能慢慢向後退去,盡可能地在不驚動它的前提下遠離它。


    “應該是起到定位的作用。”


    待三人都逃到了距離光霧十幾米外的地方後,魯判才敢大喘著粗氣解釋道。


    “可以麻煩把東西還給我嗎,魯判先生?還有我們應該往什麽地方走,是那個破舊到毫無修繕過的洞穴,還是那個光亮度明顯增加許多的通道?我覺得不如原路返回,以你們兩個人水平製服一堆普通人應該還是可以的。”


    他們能夠選擇的路線不是很多,跑到這裏本是無奈之舉,就別提得不到此處完整地圖的魯判在胡亂帶路,哪裏看著順眼符合直覺中的方向就往哪裏跑。


    “給給給,你這麽想要回去就拿走,我還不稀罕你這個威力孱弱的槍呢!路線跟我走,保證你們沒事。”


    本就對萊克吵鬧感到煩躁的魯判經過這番催促,逆反心態變得嚴重起來,將想要再持有一會的月光推出,遞還給了少年。


    他選了破舊洞穴,每間隔一段距離才有光線微弱的熒光苔蘚出現,這可比明亮無比的單行道要安全多了,幽暗的環境才是適宜盜賊和刺客出沒的場所。


    “該死,玩脫了!”


    其實之所以魯判三人一直沒有被血緣的守衛和雇傭兵發現,並不是說他們潛藏和偽裝的手段有多好,隻是負責維護分部基地的高階巫師黑想要在出手前好好玩弄一番他們。


    可沒想到的是,那個魯判似乎是有意識到自己的監視,每次調轉路線的時候都會刻意停頓,將周圍的環境辨識清楚後才會繼續,最後竟然都走到了被廢棄的老區域邊緣,讓他想要調集路西斯蠱飛去那邊都來不及。


    隻能眼睜睜地瞧見他們消失在通往“幽暗叢林”的通道。


    倘若是以前血緣的交易夥伴,他或許不會有所動搖,隻會慢悠悠地帶著身邊僵屍前去圍剿,可現在他被收編了,被新上任的首領握住了把柄。


    強行感染了魔神氣息,如果不定期補充壓製魔神氣息的藥物,那他必然會成為喪失意誌的怪物。


    黑很焦急,比在昏暗洞穴之中前行緩慢的三人組還要焦急,召集起自己辛苦組建的僵屍衛隊,便風風火火地走著最為便捷的近路朝對於他同樣陌生的地方前進。


    腳步匆匆,鞋底與石礫交互,造成的響聲在這片安靜到令人感到恐怖的地帶回蕩,格外醒目,萊克懷疑這在幾百米之外的地方都能夠聽到。


    可就算這樣,魯判還是不願意減速,降低發出的噪音,用十分自信的話語勸說少年聽從指揮,說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行動最為關鍵的東西就在附近,絕對會帶給他們好運。


    事實是這樣嗎?


    萊克不知道,反正自從進入這錯綜複雜的天然洞穴,他的後背就一直發冷,總是覺得有人在偷窺他,可抓住他的魯判卻又一直在安慰,講這不過是他身體對於黑暗不適應的結果,習慣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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