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藝,學藝!這‘學’字呢?要從基本功開始學起,學基本功,你戴著鐐銬也無妨,也能學。”


    納蘭歆聽了這話,簡直是氣炸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風雪衣要她從最基本的學起,那簡直是磨洋工,風雪衣根本沒有教她的誠心。


    不等納蘭歆多想,風雪衣拍了拍雙手,守衛拿著簸箕進來了。


    簸箕?


    風雪衣,他到底想幹什麽?


    守衛把簸箕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簸箕裏堆滿了綠豆和紅豆。


    關鍵的是綠豆和紅豆還是混雜在一起的,紅紅綠綠的,看得都眼花繚亂了。


    簸箕上除了綠豆和紅豆外,還有兩個藤條編製的空盆,外加一雙筷子。


    “你是什麽意思?”納蘭歆壓抑心中的怒火問道。


    教人武藝,可送人些豆子,這算什麽?


    打發叫花子嗎?


    風雪衣不想教,可以直說,但沒有必要整這出,來折磨納蘭歆。


    納蘭歆的怒意是直接寫在臉上的,風雪衣選擇視而不見,若無其事地道:“扶桑武藝,最講究的是‘快’、‘準’、‘狠’,讓對手連反抗的餘地!對於學藝者,首先要考究他的眼力,那他出手才能快,才能在對手遲疑眨眼的瞬間置對手於敗境。一炷香之內,你要筷子把簸箕裏的綠豆和紅豆全部分清,分別裝在兩個空藤碗中。等你成功了,我再教你下一項的技藝!”


    看著沉默不語的納蘭歆,風雪衣繼續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學!這些東西,我可以讓人撤了!”


    “不必!”


    一炷香之內?


    月隱看著滿簸箕的綠豆和紅豆,她也頭疼不已。


    換做月隱,她也是不可能用筷子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把這些豆給分清楚的。


    更何況,納蘭歆手上還有鐐銬,這速度肯定要比常人慢得多。


    如果是直接用手分出豆子還好,還要用筷子夾,那簡直難上加難。


    那雙筷子,被削得圓不溜鰍的,打磨,還刷上了漆。


    夾其他的東西都容易打滑,更別說夾豆子了。


    一夾,豆子準跑得無影無蹤。


    這風雪衣,擺明的就是整人,讓納蘭歆知難而退。


    還虧得納蘭歆擔心他的傷勢,讓月隱寫信找神醫討要丹藥。


    這丹藥,還不如拿來喂狗更值當些!


    瞧納蘭歆猶豫再三,風雪衣再添一把火,道:“怎麽?還有疑慮?直白地告訴你吧,當初,我的那些師弟師妹就學這項技藝花了整整一年的功夫。你要放棄或者認輸,還來得及!”


    認輸?


    納蘭歆從來不知道這“輸”字是怎麽寫的,明知風雪衣有意為難,納蘭歆偏偏不信這個邪!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會成功呢?


    “我沒有說過不學!你何必揣測我的心意呢!”


    風雪衣越想要為難,納蘭歆偏偏不著了風雪衣的道。


    學,不就是夾豆子,納蘭歆隻能硬著頭皮上。


    “姑娘,你知道那麽多豆子,在一炷香內根本是辦不到的!如果光夾豆子就要花一年的時間,那你還不如學點其他的東西來得實際些。”月隱勸解道。


    “無妨!”


    “姑娘……”


    月隱本想再說什麽,但納蘭歆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她。


    “好!有骨氣,等你練成功了,再通知我來檢驗成果!”風雪衣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姑娘,你怎麽能夠答應他呢?這根本就是辦不到的事情,他在為難你!他說他的師弟們學了一年,他是在誆騙你,也不見得他師弟們武功有多高。”


    月隱的抱怨不是無道理的,要是風雪衣的師弟們武功非常高。


    那當初雲頂國進攻蒼穹山之時,那風雪衣的師弟們應該出來禦敵。


    雖然,他們不是無相神宗的人,但同樣生活在蒼穹山,也算蒼穹山的一份子。


    敵人來襲時,躲在自個的窩,算什麽啊!


    “我知道!”


    但納蘭歆也知道這是學扶桑武功之前,所要練的基本功。


    蘇語能夠在暗處,在混雜的人群中,兩次精準地“一箭穿心”地射殺納蘭歆。這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也需要極強的眼勁。


    納蘭歆是射箭高手,射出的箭都是例無虛發的。她深知要取得這樣的成果,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風雪衣的此出,看似在為難納蘭歆,實在是在訓練納蘭歆的眼力。


    當年,東澤一斬的刀是有多麽地快。許許多多的武林高手連眨眼的瞬間也沒有,就死在了東澤一斬的刀下,做鬼也是不能瞑目的。


    納蘭歆拿起筷子夾起簸箕中的一顆紅豆,剛夾起,紅豆卻從筷子上給溜跑了。


    紅豆比綠豆大一些,按道理應該是更好夾一些,可卻不然。


    紅豆都這樣,那夾綠豆更難。


    不過,這並不能難道納蘭歆。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從練習夾豆子開始。


    等她能夠熟練地夾起一顆豆子放入藤碗中,她才能開始練習如何快速地分別把紅豆和綠豆夾入不同的藤碗中。


    看似容易,實際上操作很難。


    夾了一個上午,納蘭歆才成功夾起幾十顆到藤碗中。


    “姑娘,你不要再夾了,你的虎口都磨破皮,還有血泡出來了。”


    月隱把午膳放在一旁,拿起納蘭歆的手,心疼不已地看著。


    “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納蘭歆抽回了手,繼續夾豆子。


    “怎麽會沒有事情呢!”


    月隱不容分說地奪了納蘭歆手中的筷子,拿出藥和紗布幫納蘭歆處理傷口。


    “姑娘,從早上到現在,你一直在練習。你也歇一歇,吃點東西。你要練,我不會阻礙。但你這樣傷自己,我是會出手阻止你的。俗話說:欲速則不達。”


    月隱說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違心。但為了勸住納蘭歆,隻能這樣。


    “好!我聽你的。”


    納蘭歆拿起碗筷,吃起了午膳。夾菜之時,她的手都是顫抖不已。


    菜從筷子上掉落了下來,重新夾。就連拿筷子扒拉幾口米飯,兩個筷子都跟打架似的。


    關鍵是,看慣了花花綠綠的豆子,再看看這樣菜肴,都覺得有些重影。


    一頓午膳都吃了好久,米飯、菜散落一些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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