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很是盡責的跟程意晚將宅子的事情講清楚,而且裴商玉也很大方,給了他們許多銀錢,好似除了光明正大的正頭娘子身份,裴商玉已經將所有能給她的都給了。


    怪不得飄絮一直說這份寵愛是獨一份的,可他卻從未問過她,想不想要,程意晚隱去眼中冷意,笑著聽他們說著話。


    “夫人還缺什麽盡管吩咐,這處宅子全憑夫人做主。”


    看著花落唇角難得露出的笑,程意晚問道:“廚房可能用?”


    “能用的,夫人是要下廚嗎?”


    她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宮中的貴人也經常給陛下做吃食,以此來鞏固盛寵。


    程意晚點頭:“是,大人說今夜要過府用飯,我想親自給大人做一頓餐食。”


    “奴婢帶夫人去廚房吧。”


    花落側身讓開一條路,程意晚跟著她的步子朝著廚房而去,廚房倒是離院子有些遠,三人到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廚娘正在摘菜洗菜,花落拍拍手讓大家暫停手中動作。


    “這是夫人,還不行禮。”


    廚娘們紛紛屈膝行禮,隻不過這裏麵有幾個看著倒是一臉的不服,程意晚也沒計較,讓飄絮一一給她們打賞:“我這個人雖然性子軟,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家隻要好好做事,我自然也不會為難各位。”


    一番恩威並施下來,大部分人也知道這位新來的夫人很受大人重視,就連花落姑姑都得聽她的話。


    敲打好下人,程意晚上前將圍裙穿在身上,接過廚娘手中的菜,心中想的卻是那日裴商玉說的話,他疑心病太重,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相信她是心甘情願。


    可是她卻能看出來,他哪裏是相信了她,分明是在試探她,想要讓他放下警惕心,還真是難。


    ...


    回府換上朝服後,裴商玉坐進馬車,朝著皇城而去,這個時辰,早朝應當是早已結束,可是左都禦史將陛下堵在太和殿門口,年幼的陛下哪裏見過有臣子敢把陛下堵在門口的情況,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太後娘娘那邊聽到裴商玉回了京城,趕忙差人來請。


    “大人,到了。”


    聽到崔過的聲音,裴商玉伸手理了理衣角從馬車上走下去,麵前是莊重巍峨的皇城,太後身旁的魏公公早就等在宮門口,見到裴商玉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上前:“奴才參見丞相大人。”


    “那左都禦史大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麽風,擋在太和殿門口就是不走,陛下氣得臉都紅了。”


    現如今的陛下是裴商玉一手扶持上去的,盡管有輔政大臣在,但是那些迂腐老臣大多愛說教,小皇帝很是不喜,這也就導致了小皇帝對裴商玉的喜愛。


    “行了,走吧。”


    裴商玉出聲打斷魏公公的話,魏公公趕忙給自己一巴掌賠笑道:“是奴才多嘴了,大人請。”


    男人步伐穩健,紅衣官袍硬生生讓他穿成了龍袍的感覺,等他踏上最後一層台階的時候,遠遠就聽到那頭的左都禦史哭喊著:“陛下,奸臣不除!我南朝永無寧日啊!”


    “陛下,裴狗狼子野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難道陛下要等他將這江山顛覆,皇權易主才肯清醒嗎?!”


    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可是這左都禦史是背對著大門,自然看不到已經走到他身後的裴商玉,而麵對著的一眾臣子在看到裴商玉之後,紛紛低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鼓掌聲從左都禦史身後響起,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禦史大人這一番話說的,好似本相是那竊國的小人一般。”


    “先生來了。”


    小皇帝看到裴商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身後臣子紛紛對裴商玉行禮,左都禦史聽到這道聲音,猛地回頭,接著就被裴商玉踹了一腳。


    “大人這口才,說的本相都差點信了。”


    “狼子野心?”


    “江山顛覆?”


    他每說一個詞,就抬腳踹一下,直到左都禦史被他踹進殿內,他吩咐魏公公將殿門合上,這才對著小皇帝拱手說道:“讓陛下受驚了。”


    小皇帝滿不在意的擺擺手:“先生這是哪裏話,是這左都禦史大人不懂事,哎,朕都說過了,先生怎麽會是那種人呢?”


    說罷他轉身過去,坐到龍椅上,裴商玉冷笑一聲看向那左都禦史,男人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


    “身為禦史台的禦史,諫言前還需先自省才是。”


    裴商玉抬手,立馬就有人上前幾步對著小皇帝說道:“陛下,前些日子,左都禦史大人竟然仗著自己的身份,強行逼迫商戶轉讓店鋪,他手底下的人還霸占農戶良田。”


    那人的話說出來後,左都禦史睜大了眼,這,裴商玉怎麽會知道?


    “大膽!身為老臣,你竟敢犯這樣的罪,來人將左都禦史收押天牢,擇日再審!”


    還未等裴商玉說什麽,小皇帝就已經搶先一步發話,裴商玉緩緩蹲下身,壓低聲音對著左都禦史開口:“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凡是王土,皆歸裴相掌管。


    這是民間流傳的一首歌謠,沒想到今日倒是由他本人親自說出口來了。


    “裴狗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被人拉出去的時候,左都禦史的嘴裏還叫罵著,這話,裴商玉早就不知道聽多少了,聽得他耳朵都長出繭子來了。


    高座上的小皇帝見事情解決,讓老太監唱著退朝,等到殿內隻剩下兩人時,他從座上小跑下來,拉住裴商玉的袖子:“先生可算回來了,若沒有你,朕今日可真是要頭疼死了。”


    蕭鶴亭的態度十分親切,畢竟他小時候,裴商玉也做過他老師,稱呼先生倒是半分不假。


    “對了,母後說有事要跟先生商談,不如先生先去慈寧宮一趟吧。”


    兩人說著話走到大殿門口,魏公公就候在殿外,裴商玉頷首示意,對蕭鶴亭行禮離開,等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剛剛臉上還掛著笑意的蕭鶴亭一瞬間就變得正經起來。


    慈寧宮內太後蘭雪儀正在閉目養神,就聽得外麵傳來魏公公的聲音,隨後便是裴商玉問安。。


    她猛地睜開眼,眼底是壓不住的歡喜:“快請裴相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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