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淵連勝泰山、衡山兩派掌門,剩下便是恒山派和嵩山派了。


    見趙明淵大展神威,令狐衝早已躍躍欲試,這便直接跳上台來。兩人本為師兄弟,自然常常切磋劍法,當初思過崖上兩人更是共同學習獨孤九劍。


    如今雖然已是時過境遷,兩人身份變換,現在卻再度成為一派弟子,但兩人劍法武功皆是大有長進,正要印證所學。雖然兩人隻是切磋劍法,點到為止,並無殺意,但卻依舊戰意沸騰。


    趙明淵卻是已經把這一戰當做提前感受與天下第一大戰的預演了,其實,如今的令狐衝與其巔峰時差別並不大,除了少林的易筋經,其他的武功奇遇該獲得的令狐衝都已經得到了。而易筋經對令狐衝的最大好處也隻是把他體內的異種真氣全部化解,讓他不受吸星大法的反噬罷了。可以說如今的令狐衝比之巔峰期也隻有內力不足,劍道境界有待長進而已。


    同這樣的令狐衝大戰,趙明淵自然不敢放鬆,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趙明淵從來不會把自己安危放在他人手上,況且這也是窺探令狐衝實力的好機會,卻是不容錯過。


    趙明淵先是以恒山劍法為起手勢,令狐衝作為恒山派掌門,自然亦是以恒山劍法相對。


    恒山派劍法講究綿裏藏針,以圓轉為形,綿密見長,每一招劍法中都隱含陰柔之力,與人對敵之時,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勢,隻有一招才乘虛突襲。


    令狐衝與恒山派弟子相處已久,又親眼見過定靜師太數次與敵人鬥劍,這時施展出來的,招招成圓,餘意不盡,顯然已深得恒山派劍法的精髓。


    眼見令狐衝並非恒山派出身,卻將恒山劍法使得中規中矩,於極平常的招式之中暗蓄鋒芒,深合恒山派武功“綿裏藏針”的要訣,無不暗讚。


    趙明淵則以思過崖秘藏恒山劍法為基礎,更得到師父嶽不群這熟悉五嶽劍法之人的悉心教導,加上趙明淵學過“獨孤九劍”後,於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早已熟知了五嶽劍法的真意。如今使出的恒山劍法,即使比之恒山三定,也是毫不遜色。


    令狐衝所使劍法原是重意不重招,這時所使的恒山劍法,方位變化與原來招式頗有歧異,但恒山劍意卻清清楚楚地顯了出來。


    各家高手雖然識得恒山劍法,但所知的隻是大要,於細微曲折處的差異自是不知,是以見到令狐衝的劍意,均想:“這少年身為恒山掌門,果然不是幸致!原來早得定閑、定靜諸師太的真傳。”


    隻有恒山派門下弟子儀和、儀清等人,才看出他所使招式與師傳並不相符。但招式雖異,於本門劍法的含意,卻隻有體會得更加深切。


    好在這套劍法精妙繁複,使動時圓轉如意,一招與一招之間絕少斧鑿之痕,從第一招到三十六招,便如是一氣嗬成的一式大招。即便劍招重複,旁人誰也看不出來。


    兩人所學劍招相同,俱是恒山派劍法的精華,打起來絲絲入扣,極是悅目動人。旁觀群雄看得高興,皆是忍不住喝彩。


    有人道:“令狐衝是恒山派掌門,這恒山劍法使得這麽精彩,也沒什麽稀奇。隻是這趙明淵明明是華山派的,怎麽也精通恒山劍法?”


    便有人答道:“這令狐衝本來也是嶽先生的門下,還是華山派的大弟子呢,否則他怎麽也會這路劍法了?若不是嶽先生一手親授,兩個人怎會拆解得這等合拍?”


    又有人道:“嶽先生精通華山、泰山、衡山、恒山四派劍法,看來於嵩山劍法也必熟悉。這五嶽派掌門人一席,那是非他莫屬了。”


    兩人所學恒山劍法終有盡頭,但兩人劍法卻還未分出勝負,隻是恒山劍法已經不足以容納兩人劍道了,便齊齊棄了恒山劍法,隻為分出勝負。


    趙明淵以恒山劍法守禦,以衡山劍法惑敵,以泰山劍法威懾敵方,以嵩山劍法正麵抗衡,以華山劍法出奇製勝。以五嶽劍法轉換不休,應敵而變。


    而令狐衝混跡江湖廣為交手,亦頗有精進,劍法早已不局限於五嶽劍法,一招一式,皆是天馬行空。卻也以獨孤九劍為根基,以五嶽劍法為主幹,汲取各派招式為枝葉,其劍道已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


    或許在劍法“博”上趙明淵有所不如,但五嶽劍派本就是江湖上用劍最高明的幾個門派了,可以說各種主流劍法皆有所囊括,趙明淵以獨孤九劍為根基,取五嶽劍派劍法之精華,融為一體,卻也自成一派了。


    當初兩人隨風清揚學習獨孤九劍時,令狐衝曾經問道:“要是兩人都是無招的人比試會怎麽樣呢?”


    風清揚道:“那麽他們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二人打到如何便如何,說不定是你高些,也說不定是他高些。”歎了口氣,說道:“當今之世,這等高手是難找得很了,隻要能僥幸遇上一兩位,那是你們畢生的運氣。”


    如今,趙明淵令狐衝兩人,都達到了無招的境界,兩人比試,卻皆是攻擊對方,使對方露出破綻,或者說是逼迫對方露出破綻才對,之後再乘隙而擊。或是故意露出破綻,設下埋伏,引對方來攻。兩人劍式變換,你攻我守,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誰道路不同,但劍道根基皆是獨孤九劍,這一場比試皆是互相有所領悟。兩人你追我趕,誰也不願落後,相互印證之下,皆有所得,不斷進步。


    風清揚說得不錯,能夠遇到這樣的對手,確實是兩人的運氣。


    旁人隻見兩人戰得昏天暗地,絕招頻出,每一招一式皆是精妙無比。心想若是換做自己,隻怕一招都擋不住。


    看著這兩人,應該算是年輕一代的絕代雙驕,但卻再沒有人敢把他二人當作年輕一代了,論實力儼然已經是掌教高人級別了,若將普天下眾高手排名,那這兩人排名必然進入前十,甚至前五也有可能。


    這讓人不禁心中感慨,本來兩人是同門,師兄弟同出一派,若令狐衝沒有被逐出華山,或許華山派將會五嶽獨尊,重現數十年前,華山派執掌五嶽劍派的光景,老一輩不禁想起當初華山派的輝煌。


    這一日,人們再次想起被華山派的支配的恐怖,“拳出少林,劍出華山”,豈是等閑。


    甚至有人想會不會是嶽不群故意把令狐衝逐出師門,就是為了讓他執掌恒山派,從而另辟蹊徑,掌握五嶽劍派。


    雖然讓人感覺匪夷所思,不過不少人猜測,或許之後五嶽劍派就是華山派的天下了。


    最終兩人拚鬥良久,令狐衝因為吸星大法的原因,久鬥之下,內力再也壓製不住,有反噬跡象。便即退一步,抱拳認輸。


    趙明淵猜出一二,但這酣暢淋漓的一戰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之後的嵩山派左冷禪就交給師父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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