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份殘缺的預言,並且語焉不詳。


    如果給出這份預言的人就站在安東尼的身旁,他一定會一拳打在這家夥的臉上。


    “很奇怪的一份預言,不是嗎?”,坐在長桌盡頭的塞克斯鎮長又喝了一口葡萄酒,本就鮮紅的臉色在酒精的作用下像是要滴出血來:“老實說,剛得到這東西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呢。”


    安東尼將這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確認上麵隻有這短短的幾行字以後,將紙條遞還給了鎮長。


    他握住了麵前的紅茶杯,隨意地笑了笑:“不過這是一份非常有意思的預言,不是嗎?拋去前麵的一些不看,‘第九人獲得了王冠’、‘第十人將獲得太陽的恩寵’,看上去都像是祝福的意思。”


    坐在安東尼對麵的麗莎夫人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安東尼的想法,然後又道:“這張紙條是昨天下午的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桌子上的,其實很蹊蹺,但是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也許是神明做的吧?”,安東尼半開玩笑地說道,但心底卻暗暗地警惕了起來。


    或許在座的所有人中隻有他知道,這本就是一場神明的遊戲。


    很快,晚餐結束,在塞克斯的招呼下,除了安東尼與麗莎夫人之外的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桌子。


    短暫的一陣勞動過後,娜娜說自己有些頭暈,離開餐廳回房休息去了,而鎮長的兒子看著女孩婀娜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動。


    就在他準備跟進娜娜房間的時候,一旁的執法官大聲地咳嗽了幾聲,看著鎮長兒子的眼神中帶著嚴厲的警告。


    安東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眼窗外飛過的雪花,準備就此離開,在這個城堡裏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過,有個人卻在這時候叫住了他。


    “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陪我一起去個地方?”


    安東尼回頭,說話的是一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年輕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誠懇,並且將雙手放在了胸前,朝著安東尼行了個禮。


    微微皺了下眉頭,安東尼將自己的左手放在額間,右手背在身後,對著年輕人微微欠身回禮。


    這是一百年前雪國“阿庫洛”教派奉行的儀式,在當今的大陸已經鮮有人知。


    年輕人見到安東尼的回禮,立刻欣喜的道:“我的名字叫作克洛,其實是這樣的,在這座官邸內除了我們這裏的十三人之外,還有第十四個人,也就是我的父親,本鎮的首富,現在我們準備去給他送飯,能請您和我一起麽?”


    “至於原因的話,一會兒我會和您詳細說明的。”


    “好啊。”,安東尼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年輕人的邀請,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你可以叫我安東尼。”


    很快,克洛便收拾好了一些食物,在給尚且坐在桌子前的遂利夫人過目了一眼後,三人一起離開,漫步在城堡那悠長的走廊內,向著城堡上方的閣樓走去。


    路上,遂利夫人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偶爾會回頭看一眼兩人。


    顯然,她的目光大多都聚焦在了安東尼身上,甚至很少去看她的兒子一眼。


    而克洛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一直細聲細語地和安東尼說著話:“其實……我的父親除了是一個富商之外,還是一名醫生。”


    一路走,克洛一路說。而走在前麵的遂利夫人別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哼了一聲後,就轉回去繼續帶路。


    “先生,雖然在剛才的餐廳上沒有人說,但我們每個人都知道,這個鎮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很多人都死了,而我們鎮的醫生也有很多因為治療而感染這種疾病死去。我的父親在從商之前曾經是一個醫生,現在碰到這種情況,他當然無法袖手旁觀。”


    克洛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悲哀之色。他抬起頭,雙眼朦朧的望著天花板,繼續說道:“但,很不幸的是,在一個星期前,我的父親也被這種該死的瘟疫感染了。”


    安東尼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看著身旁的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年輕人並沒有注意到安東尼的眼神,而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麵:“您能夠想象嗎?想像那種在絕望中,沒有任何的治療手段,隻能在痛苦中等死的感覺?”


    安東尼微微歎了口氣,低下頭,緩緩前進。


    “不過,我的父親並沒有因此而消沉。他將自己關到了頂樓的書房中,開始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實驗品進行研究。他說,一定要在死之前研出治療的藥物,一定要拯救這個小鎮。”


    說到這裏,克洛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重新轉過頭衝著安東尼露出一個笑容,說道:“為了鼓舞我的父親,所以我希望能夠跟他說,有從艾格尼斯來的人來看他,支持他。我相信,有您這樣具有身份的人來看望他,他一定會覺得很高興,聽說最近他的研究似乎碰到了瓶頸,心情有些不太妙。”


    安東尼笑了笑,他回想了一下,在這段曆史中,感染了疾病以後還活下來的人隻有兩個,並且兩人的身上都有著非常嚴重的後遺症,後半生幾乎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但他並沒有將這這件事情告訴麵前的克洛,而是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好。”


    邊走邊聽,安東尼更是不斷掃視著周圍的道路情況,更仔細的觀察著前方行走的遂利夫人。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城堡最上方的閣樓前。


    他們止步在一座裝飾的華麗異常,布滿各種雕刻和金色鑲邊的大門前。


    遂利夫人走上前,拍打了一下大門,說道:“德瑞,你的飯菜到了,出來吃飯吧。”


    女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城堡中回響著,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但女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她又說道:“放心,來的隻有我和克洛,另外,還有一個從艾格尼斯來的貴族,今天不小心被執法官救了進來。沒有外人,你感染上的那個瘟疫不會傳播開來的。”


    女人的話音剛落,安東尼就聽見房間裏麵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啪啪”聲,像是什麽東西在碰撞、敲打著。


    沒過多久,就有一張紙條就從門縫下伸了出來,遂利夫人彎下腰撿起看了一眼後,說道:“哦,那就這樣吧。另外……“


    遂利夫人別過頭,瞪了一眼安東尼,將臉貼上大門,小聲的說道:“德瑞,你的研究進行的怎麽樣?”


    清脆的“啪啪”聲再度響起,片刻後,又是一張紙條從門縫下遞出,遂利夫人興致勃勃的伸手去拿。可當她看完字條上麵的內容後,麵色卻猛地變得猙獰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遂利夫人將紙條一把扔開,開始大力的拍打著大門,怒吼道:“你是想獨自一個人吞了所有的財產吧?你別忘了,秘寶我也有份!我也有份的!我們是夫妻,你的財產我也有一半!你不能丟下我獨自一個人吞了那麽大一筆財產,絕對不能!”


    遂利夫人突然的歇斯底裏讓克洛嚇了一跳,他連忙上去拉扯自己的母親。安東尼瞥了那個女人一眼,隨手撿起地上的字條看了一眼:“我絕對不會把寶物分給你這個肮髒的女人。即使我因為這場瘟疫死去,你也別想得到一個金幣!”


    感情強烈的字符躍然紙上,可以看得出,這對夫妻之間的情感並不如想象中那麽好。


    遂利夫人不斷的拍打著大門,那張漂亮的臉蛋在憤怒的作用下已經完全扭曲了,要是說不久前的遂利夫人還有一點貴族的樣子,那麽現在的她就是一名實打實的潑婦。


    安東尼歎了口氣,將字條扔在地上,與克洛一起走上前去,將女人拉開。


    女人被兩人架住了手臂向後拖去,卻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大力的用腳踹門,顯得十分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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