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死了執法官艾特以後,這座城堡裏隻剩下了三個人:安東尼、娜娜以及那位得了傳染病將自己隔離在房間裏的遂利先生,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與妻子已經死去的事情。


    “也差不多是時候給那位先生送飯了呢。”,安東尼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丟掉,將目光投向了滿手血腥的娜娜,他歪頭道:“娜娜小姐,您應該會做飯吧?”


    娜娜沒有說話,隻是用仇恨的目光看了安東尼一眼,便默默地朝著樓梯下方走去。


    在這過程中,她甚至沒有去回頭看一眼自己父親的屍體。


    “嘖,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安東尼笑著搖頭,一腳踢開了橫在他身前的艾特執法官,走進了他那間敞開門的屋子。


    出乎安東尼意料的是,艾特所住的這件屋子,與其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一個倉庫,隻中間有一張鋪著綿羊皮的大床,其餘的地方散落著各式各樣的雜物:牆角放著的是一疊厚厚的唱片,雖然隻是隨意地摞在一起,但是每張唱片上都富有光澤,一看就知道持有者經常會對它們進行保養。


    中間的牆上掛著十幾把款式不同的槍,從最古老的轉輪手槍一直到燧發槍依次排列——按時間來推算,燧發槍這應該是這個時代裏最先進的武器,而在這裏能有這麽多的存貨,足以見得它主人的地位是多麽與眾不同。


    至少絕不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執法官那麽簡單,在一百年前的雪國,擁有這種數量唱片與槍支的人,起碼應該擁有著爵位才對。


    最吸引安東尼的,還是懸掛在床上的那些紙片與手繪,它們描述的多半是當下時代的一些風俗與趣聞,比如其中的一張紙片上記載著:“婦女如果覺得丈夫無法滿足她們,可以到豐收女神的聖壇前祈禱把丈夫換掉”。


    還有一張紙片上寫著:“羅蘭多公爵經常坐在便座上接見臣民和賓客,薩克男爵曾經在他擦屁股的時候大呼:‘真是天使的臀部啊’。”,紙片旁還懸掛著一副羅蘭多公爵的畫像,畫像上的人戴著金色的假發,看起來確實是標準的貴族,隻是聯係到紙片上的話語,實在是很難讓人對這家夥升起敬畏之心。


    安東尼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張唱片安在了唱片機上,再撥動短針放在唱片上,優美的音樂聲立刻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響了起來,像是春日潺潺的溪水。


    他躺在了床上,思考著這場遊戲的破局方法。


    “活下來,並且找到真相”,這是他在進入遊戲時候就得到的指示,也就是說,他現在所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真相”。


    “真相”毫無疑問地是與那張記載著預言的紙條有關,可現在這場遊戲的規則已經被他打破了,紙條上內容的可參考性也大大地降低,唯一值得他去思考的就是:‘第九人獲得了王冠’、‘第十人將獲得太陽的恩寵’,這兩句話的意思。


    首先是“王冠”,這是一個通用的詞語,一般指的都是由君主戴的象征至高權力的帽子,那麽按照這個說法來推算的話,在這間城堡裏會誕生一名未來站在雪國權利巔峰的人。穀


    安東尼微微眯起眼睛,向前推算著雪國的曆史。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那場震驚世界的瘟疫之後,統治了雪國的是一名從戰亂與殺伐中掙脫出來的女人,她在曆史上的尊號是“玫瑰夫人”,聽起來浪漫無比,但卻是一名將權利牢牢掌控在手中的鐵腕女帝。


    作為一名君王,她在位的時間其實相當短暫,隻有短短的十幾年,但在這十幾年間,她頒布了幾千條的政令,對雪國的未來造成了無比深遠的影響,其中有很多條都沿用至今,甚至還被周邊的國家所借鑒使用過。


    “難道說那名女帝就是這座城堡中的某一個人麽?”,曾經在城堡中的那些人的身影在安東尼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但是根據年齡與身份,他很快就將得出了答案——娜娜。


    如果“女帝”真的是源自這座城堡的話,那麽那位執法官的女兒娜娜應該是最符合的人選,當然這也僅僅是安東尼的推理,預言的真實性還有待考究。


    “有意思。”,安東尼悠然地躺在床上,他的嘴角向上翹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愉悅的事情,至於“第十人將獲得太陽的恩寵”這一句話,他其實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因為對於“太陽的恩寵”這個詞語,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太陽”的途徑,但是“太陽的恩寵”這個說法有些太過朦朧,讓人沒有辦法往下進行聯想。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門邊響起:“送給遂利先生的晚餐已經做好了,您要先吃一點嗎?”


    “這麽快?”,安東尼剛要從床上跳起來,卻在抬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張用紅線懸掛著的紙片,他的瞳孔微微一縮,伸手將紙片從紅線上摘了下來:


    “星曆183年,塞維爾市的居民們得到許可,能將馬桶排水管連接到原本用來排放街道雨水的下水道;等到星曆217年,這已經成為了整個塞維爾市的規定,方便快捷的汙水處理方式讓塞維爾市省下來很大一部分的資金,這一大筆資金將用於對貧困學生們的資助......”


    這是一張非常陳舊的紙片,從邊緣不太整齊的剪裁痕跡看來應該是從某張報紙上弄下來的。


    這則消息與之前兩張紙片上的東西沒有任何關聯,甚至也沒有任何的趣味性,安東尼不知道房間的主人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將其懸掛在了房間裏麵,但毫無疑問的是,它給了安東尼一個全新的想法,也是一個有關“真相”的線索。


    “來了。”,將紙片放進了上衣的內裏,安東尼打開了門,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前的娜娜,此刻她手裏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對著自己甜甜的笑。


    而在她身後的,是艾特執法官那還沒有完全冷透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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