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成在想千雅現在都還不願意告訴自己某個自己未知的秘密, 要不是這個秘密太大了, 那就是多想了,當然蕭九成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不過, 現在的蕭九成倒是不太在意, 畢竟她也能感覺到千雅對自己的感情與日俱增,這比什麽都重要。蕭九成覺得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和千雅說,那千雅對自己藏了一兩個秘密, 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千雅如果願意和自己說, 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不願意的話,蕭九成自然也不願意勉強千雅。


    “千雅總把自己的繃得太緊了。”蕭九成心疼的說道,她不願意看著千雅把自己繃得太緊, 特別是最近, 千雅就好似一根緊繃的弦, 越繃越緊。蕭九成心疼的讓千雅躺在自己腿上,手自然而然的就為插入的千雅的發間, 這似乎都成為她多年來的習慣, 即便千雅現在和她一起睡的時候,已經幾乎不再做噩夢, 但是她還是會為千雅揉按穴位, 因為她知道千雅喜歡。


    “還好, 隻要在你身邊,自然而然的就放鬆了下來。”說也奇怪,隻要在蕭九成身邊, 她就睡得特別的安穩,不會再做噩夢。但是隻要離開蕭九成身邊,去了軍中,她扔會時不時的做著上一世的噩夢,隻是千雅一直並沒有告訴蕭九成,她不想讓蕭九成為自己擔心。千雅覺得特別像上一世一般,她的靈魂隻有在蕭九成身邊,才能感到安寧,好像冥冥之中,她和蕭九成之間就產生了緊密相連的牽絆。


    “那你可要一直在我身邊才好。”蕭九成聽著溫柔的微笑說道。


    “嗯。”千雅輕輕應答道,她也想一直陪在蕭九成的身側。被蕭九成揉按頭部,千雅的身心都進入了完全放鬆的狀態,這讓千雅很快的就枕在蕭九成腿上睡了過去。


    蕭九成看著睡著的千雅,千雅眼皮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好似很疲倦一般,看著蕭九成十分心疼。


    蕭九成覺得千雅十七歲那場大病之後,就像是突然長了許多歲一般,她覺得千雅身上有一章秘不可見的網,那大概是千雅所有秘密的所在,而且千雅也被這張網密密的纏住了,蕭九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為千雅把這張讓她感到束縛的網給剝除。


    十日後,朝廷的使臣,果然來到獨孤家的封地,傳了聖旨,內容果然入蕭九成所說,皇帝七十大宴,宴請文武百官,因念獨孤家的功勳,特宣獨孤晉入京朝賀。


    “家父半個月前,舊疾複發,已經臥床大半個月了,怕是要辜負聖上的美意了,父親若能病愈,必定入京負荊請罪。”獨孤誠對使臣說之前就準備好多的說辭。


    “這是聖上第一次這般隆重的宴請百官,特別重視,獨孤將軍這時候病了,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如果沒有太大問題,還請大將軍和公子務必入京。”皇上有交代,務必要讓獨孤晉帶回京城,他若是辦不成此事,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舊疾複發,來勢洶洶,實在經不起舟車勞頓。”獨孤誠十分堅決的說道。


    “哦,大將軍身為國之棟梁,社稷之福,聖上定然也十分關心大將軍的病情,能否讓微臣親自探望一番,到時候也好向聖上交代。”錢益說道,獨孤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他要一探究竟。


    “嗯,父親父親當年在苗疆,被人用毒箭射傷,一直留下病根,不能根治,如今被毒箭所射傷的傷口的肉竟然開始腐爛,讓父親疼痛難耐,難以下床,錢大人若不嫌臥房有腐臭之味的話,請跟我來。”獨孤誠便把錢益請進父親的臥房。


    錢益一進房間,果然聞到爛肉腐爛的惡臭,令他作惡,但是在確定獨孤晉是真病還是假病之前,錢益卻隻能忍下,他看到獨孤晉趴躺在床上,確實是獨孤晉,麵色如土,甚是難看,似乎陷入昏迷。


    “前陣子還聽聞將軍在練兵,怎麽就突然舊疾複發呢?”錢益問道。


    “這傷口自從被毒箭射傷之後,就一直開始流膿,不能根治,父親平日忍忍就過了,誰知半個月之前,那流膿的地方就突然向周圍腐爛,到今時今日,竟成這般田地,大夫束手無策……”獨孤誠說著便欲言又止,好似十分難過一般。


    “能否讓我看一下傷口,到時候好向聖上稟報,到時候聖上定然會從宮中派禦醫來給大將軍醫治。”錢益裝作一副憂愁關切的說道。


    “也好。”獨孤誠把被子掀開,露出獨孤晉的那大麵積看起來極其惡心的腐爛的背部,不說,還散發著刺鼻難聞的腐臭,讓錢益當下就捂住幹嘔了起來,根本沒看清楚,便退出了臥房之中。


    “錢大人,你沒事吧?”獨孤誠問一旁幹嘔不止的錢益,嘴角卻有蔑視之色。不過從死了多時的死人身上刮下的腐爛人皮而已,他猜錢益根本就沒看清楚,就逃了出來了,他覺得這些文人最不頂事了。


    “我沒事。”壓下腹中一陣又一陣的往上湧的惡心之感,勉強的說道。


    “父親現在哪裏還出得了門。”獨孤誠麵帶憂色,語氣沉重的說道。


    “既然大將軍不能入京朝賀,那公子身強力壯,可以代父入京朝賀。”錢益覺得,獨孤晉不能跟自己回去,那麽至少也要把獨孤晉的獨子獨孤誠再次帶入京城,這樣也不算白來一趟。


    “錢也看到父親現在的情況,我要在府中為父親盡孝,這時候怎可出遠門呢?”獨孤誠反問道。


    “話是沒錯,但是聖上大壽,獨孤家不派個人入京朝賀總歸不好,公子如果也不能取的話,就讓獨孤大小姐入京朝賀如何?雖說獨孤家的大小姐入道為冠,正巧,聖上最疼愛的十三公主也是曾入道觀呆過兩三年,聖上定然會愛屋及烏。說起來,大小姐又是城陽公主所出,算起來也是聖上的外孫女,獨孤大小姐去了,聖上也定然欣喜萬分。


    “不可能!”獨孤誠強硬的說道,讓他姐姐去京城,想都別想,不過說出來之後,獨孤誠發現自己態度太強硬了,父親,姐姐和蕭九成千叮囑萬囑咐,讓他對錢益要客氣一點,盡量推脫,以孝為先,隻要不符合獨孤家要求的都推脫。


    錢益果然差異的看向獨孤誠,似乎在探究什麽。


    “是這樣,父親一向最疼愛姐姐,定然也想姐姐陪在身邊,父親就我和姐姐這麽一兒一女,不論少了誰,他老人家都不會開心的,這時候,我和姐姐隻能一切以父親為重,我想皇上也能體諒,畢竟是皇上一向都是以孝治天下。”獨孤誠補救道。


    “然而,皇上特意邀請獨孤家參宴,獨孤家沒有一人入京,似乎不太好吧,公子和獨孤大小姐都不能入京,那獨孤家少夫人總可以入京吧。”錢益也是急了,隻要是獨孤家的,隨便帶個回京,都是可以的,濫竽充數,總比沒有好。


    獨孤誠也傻了,這個錢益還真不好打發,主意都打到蕭九成身上,蕭九成畢竟是嫁入獨孤家的外婦,蕭九成的立場和他姐弟的立場又不一樣,這下獨孤誠都不知道怎麽推脫了。


    “我已有九個月生孕,這十點獨孤家的嫡孫,父親一直萬分期盼,父親想見見嫡孫,父親現在情況不容樂觀,若是有個萬一,豈不是永遠見不到的他的嫡孫了。”蕭九成裝著大肚子進來,對錢益說道。


    “是這樣,九成也不能去京城。”獨孤誠慶幸蕭九成及時來結尾,他不懂為何這麽麻煩,反正遲早要和朝廷撕破臉,現在撕破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還要這麽麻煩的和朝廷使臣委實。


    “你們的獨孤家,都不入京賀壽的話,又是手握重兵的權臣,不免讓有心人士有所猜疑,難免有擁兵自重的嫌疑。”錢益試探的說道。


    “清者自清,父親入京病重,不容樂觀,獨孤家還如何擁兵自重?”蕭九成反問道。


    “這樣吧,如果獨孤家都不入京朝賀的的話,我希望獨孤家能自覺的上交兵符,以示忠心,不然難堵悠悠眾口,也能讓皇上放心。”錢益也毫不退讓的說道,他總該做些什麽,好交差。


    “兵符關係到社稷安危,聖旨裏可沒有讓父親交出兵符的意思,隻就要皇上有旨意,讓獨孤家交出兵符,獨孤家二話不說,就交出兵符。如今錢大人,無皇上旨意讓獨孤家交出兵符,實在不妥當,這關係到社稷安危,雖然錢大人絕對不是通敵賣國之人,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說呢,錢大人?”蕭九成反問道道。


    錢益詞窮,獨孤家是鐵了心,不交兵符,也不派人入京朝賀,原本就覺得獨孤晉突然重病有些蹊蹺,此刻更是覺得,非比尋常,如果獨孤家有異心的話,他斷然是帶不回獨孤家任何一個人,連自己都可能有危險。


    “是錢益考慮不周,既然獨孤家有難處,我定然回京向皇上稟明獨孤家的難處。”錢益腦子轉的很快的說道。


    “錢大人不妨再多呆幾天,父親若是病情有好轉,夫君就可以隨錢大人入京朝賀。”蕭九成話峰一轉,又留有餘地。


    “那我在獨孤府呆上五日,隻希望大將軍能早日病愈。”蕭九成這麽說了,錢益也就隻能在獨孤府呆上幾日,他還想摸一下獨孤家的底細,回去之後,向皇上有所交代。


    “九成,你怎麽還留錢益在府中呢?”獨孤誠不解的問道,他總覺得錢益不是什麽安分的家夥。


    “一來,拖延時間,二來,我們禮遇錢益,便是向老皇帝傳達信息,我們不造反,或者不急著造反,甚至還沒準備好造反。”蕭九成說道。


    “這有什麽用?”獨孤誠巴不得馬上就開打。


    蕭九成的心思,隻有獨孤晉和千雅意會,他們等待是最佳時機,誤導敵人,而不是作為棒打的那隻出頭鳥。


    “誠兒,以後有的是戰事給你打,心急可不行。”獨孤晉對獨孤誠說道,兒子一心想打戰,根本不懂什麽叫大局,都十八歲了,光長個,不長腦。


    “再過幾天,吳王府養私兵,私鑄兵器,販賣私鹽的證據就會到老皇上手中,先看看老皇帝對吳王府的對策,我們再做打算。”蕭九成笑著說,先擺吳王府一道再說,吳王府能先把局勢攪亂了最好不過了。


    錢益剛入城,蕭九成就下了一紙通告,說是整頓商市,閉商市幾天,這商市一停,人流一下就減少了,錢益就無從得知城中繁華程度,無從得知獨孤家的富有程度,雖然錢益也能探得一二,卻隻觀其貌,卻不能見其骨。


    呆了幾日的錢益,還是沒等來獨孤晉病愈,隻能回京複命。


    錢益走沒多久,蕭九成就收到京城最新的消息,老皇帝在知道吳王府有謀反之心之後,並沒有馬上對吳王府如何,而是為最疼愛的十三公主賜婚,而賜婚對象正是護國公府的李修。


    顯然老皇帝是要鞏固護國公府忠心,畢竟護國公府對朝廷來說已經是不能再丟的棋子,想到如果李修和蕭景汐成親,和吳王府和獨孤府都有姻親關係,一個有異心的藩王,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同樣手握重兵的護國公府,這三股勢力要是串成一團,想想,老皇帝都感到脊背發寒。本來朝中,各大世家之間都是互相聯姻,都是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是放在以前,老皇帝也不覺得如何,可是如今,卻感到危機重重,甚是焦慮。


    說來,李修和蕭景汐三年守喪之約再過三個月,就期滿了,皇帝突然賜婚,讓李修來說,簡直就像是天降橫禍。


    作者有話要說:  碼完了。。。脖子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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