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徹回到宿舍,依舊是熟悉的房間,電腦屏幕上依舊顯示著那條新聞,白徹沒有多注意什麽,索性憑著記憶將論文用那邊的文字重新呈現。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論文也默寫成功,白徹感到累了,便閉著眼休息,他不知道,在他閉目期間,那論文竟隱隱閃爍著光芒。


    隨後,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白徹體內。


    白徹掛在脖子上的龍血玉則主動地吸納這破碎世界的靈氣,匯入了白徹的體內,白徹隻覺迷迷糊糊,仿佛做了一個夢。


    當他醒來後,天已經黑了,林陽在百無聊賴地刷著短視頻,白徹則感受到自己竟已經突破到淬體一層了,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他看見自己的桌上,那默寫下的論文已經消失了,這讓他眉頭一皺,白徹看著林陽問道:“阿陽,你看見我桌子上的紙了嗎?”


    “紙?”林陽麵露疑惑,道:“我沒看見你桌子上有東西啊。”


    白徹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林陽不會騙他,所以,隻是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我做了個夢,夢見桌上有一張紙......”


    “嗯。”林陽點了點頭笑著道:“對了,不說這個,顧妙婷讓我提醒你記得明天的約定,我說你小子,到底還是同意了啊。”


    “我......”白徹想要反駁,但不知說些什麽。


    “既然你答應了人家,你就得說到做到,她是個好女孩。”林陽說道:“否則,就算我們是兄弟,我也要揍你。”


    白徹無奈地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吃飯去,要給你帶什麽?”


    “還是我去吧。”林陽放下手機,道:“醫生讓你多注意休息,雞腿飯?”


    “好。”白徹點了點頭。


    ——————————


    一夜無話,次日,陽光正好,白徹如約去赴約,顧妙婷的穿著打扮與時間循環前一樣,兩人正欲前往遊樂場,但迎麵遇到了好幾個熟悉的人:顧妙婷的父母以及柳宣。在柳宣旁邊有兩個中年人,想必是柳宣的父母。


    “婷兒?”顧父看著顧妙婷略微吃驚。


    “爸?”顧妙婷也吃驚,但她看見旁邊的柳宣一家人,心裏猛然一沉,她似有了答案,問道:“您來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我的寶貝女兒慶祝生日來了,你不是說你忙著論文選題沒有時間回家嗎?所以,我們就來找你了。”


    不過,他又看著旁邊的白徹,眼中露出了藏不住的厭惡,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他是我同學。”顧妙婷回答道,“我......我......我們已經商量好一起去遊樂園。”


    “哦?”顧父眉頭一皺,道:“原來如此,但是我不允許,爸爸已經給你準備好生日宴,所以......”


    顧父話音未落,顧妙婷打斷了他的話,道:“爸,對不起,讓您費心了,但我隻想去一次遊樂園,哪怕一次也好,之後,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所以,您不要攔我。”


    “放肆。”顧父眼神一凜,道:“你敢違背我?”


    顧妙婷下意識地退後一兩步,這讓白徹莫名有股心疼。


    “顧叔,既然婷妹想去遊樂園,那麽我們就陪婷妹去吧。”柳宣笑著道,那笑容如和煦的春風,但白徹卻能感受到他笑容中的森冷。


    “至於這位同學,想必是婷妹好友,今日是婷妹的好日子,所以,一切由婷妹做主,就一起去吧。”他看著白徹,眼中多了分冷冽。


    白徹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眼中亦有一股殺意浮現,畢竟他車禍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隻不過,他現在好像還不知道,也難怪,這裏的時間是錯亂了的,所以,處處合理又處處不合理。


    “白徹,對不起。”顧妙婷對著白徹道著歉,“我不知道他們會來......”


    “沒事,今天是你的生日,開心一點。”白徹笑道,但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顧妙婷的頭。


    這一舉動,讓顧妙婷臉唰得一下通紅,而顧父等人則眉頭緊皺,柳宣則是像眼中要噴火似的看著白徹。


    白徹覺察到自己的舉動唐突了,連連道歉道:“抱歉抱歉,習慣了......”


    這話讓眾人眉頭皺得更緊了,顧妙婷則疑惑地看著他。


    見越描越黑,白徹隻得訕笑,閉上了嘴。他確實習慣了,他就經常摸薑村小薑鳳的頭。


    “好了。”顧父開口,道:“婷兒,你和你媽坐一輛車,我和你這位同學坐一輛車,一起去遊樂園。”


    顧父的話就像聖旨,不容置疑,由此可見,他在顧家的地位,也讓他剛愎自用。


    白徹隻是淡淡一笑,他知道顧父想要警告他些什麽,這讓白徹覺得既好笑又狗血,在那邊,望月門的荑寒也曾警告過他,但別人畢竟是望月門,別人有資格,但你這一個小小的顧家,還是他幻境中的顧家,有什麽值得驕傲的?他完全就看不上。


    但形勢之下,他不得不歎了口氣,和顧父坐了同一輛車。


    柳宣見白徹上了車,眼中閃過一抹陰寒。


    “宣兒,妙婷可能對她同學有不一樣的情感。”柳父開口道,“顧家是我柳家躋身北城的強大助力,你一定要想辦法拿下顧家小姐。”


    “放心吧爸,我會讓這小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已經想好了,隻要他不在了,顧妙婷就沒了念想,到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柳宣陰冷地笑著。


    “嗯。”柳父點了點頭,道:“按你想的去做,不過處理幹淨一些。”


    ————————


    “你知道我為何讓你和我坐一輛車嗎?”顧父看著白徹輕蔑地問道。


    白徹笑了笑,淡淡地道:“無非就是一些警告的話語,怎麽,有話就直說吧。”


    “哼。”聞言,顧父冷哼一聲道:“倒是有些小聰明。”


    “彼此彼此。”白徹淡淡地道,一點兒也沒有給顧父麵子,這讓得顧父臉色鐵青。


    “小子,你不要以為小聰明就可以在我麵前狂妄,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顧父威脅道。


    “你也是一把年紀了,怎麽隻會說些威脅的話。”白徹冷笑道:“你也不必說了,我明確告訴你,我會客氣地和你交談,是看在顧同學的麵子上,如果沒有她,你根本沒有機會和我坐在一起。”


    頓了頓,白徹繼續道:“你們顧家柳家的事,我不想摻和,我和顧同學也不過是同學關係,你也不用擔心什麽。”


    “還有,你小小的顧家我實在沒有精力去蒞臨,收起你那高傲的神情,和一隻公雞似的。”白徹淡淡地道。


    聞言,司機都嚇傻了,不敢說話,顧父臉色則漲得通紅,他怒極反笑,道:“年輕人有些傲氣可以理解,但小子你實在太狂妄了,你要知道禍從口出,你的狂妄會為你帶來生命威脅。”


    “哦?”白徹淡淡一笑,指著顧父和司機道:“憑你還是他?”


    “我不想讓顧同學知道。”白徹忽然說出一句話來,下一刻,隻聽得“砰”的一聲,白徹一拳將車底擊穿,正在行駛的車猛然停住。


    “否則,猶如此車。”


    接著,在顧父和司機的驚駭中,白徹獨自下了車,自語道:“這車的底盤怎麽就壞了呢?質量不好。”


    顧父和司機:......


    短暫插曲後,他們換了車,顧父收起了警告白徹的心思,就這樣他們一行人到了遊樂園。


    遊樂園裏麵,顧妙婷在白徹的陪伴下玩得很開心,顧父眼裏隻有忌憚,柳宣眼中則是陰寒,他有了安排。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一日很快過去,顧妙婷被顧父強勢帶回家去,由於是家事,所以白徹也不好管,隻得任由他去。


    白徹則自己騎車回去,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路口,走出了一群混混,白徹一眼就看出這些是顧家或者柳家的安排。


    白徹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不多時,就將一群混混打倒在地,這時,異變突起,一輛卡車猛地撞向白徹,像脫韁的野馬。


    “又來?”白徹眉頭一皺,便被其撞飛......


    這時,龍血玉佩忽然發光,白徹體內莫名多了一份卷軸,它也發著光。


    白徹隻覺眼前一閃,睜開眼時,白徹發現自己竟在一片混沌中。


    “這裏是?”白徹眉頭一皺,正當他要尋找答案時,一縷幽香傳來,白徹立刻如老僧坐定般,陷入了頓悟中。


    他仿佛做了一個長夢,夢中他無緣無故地人間蒸發,林陽為了尋他走遍了他能達到的地方直至再也走不動;他的父母在鬱鬱寡歡在懷念自己的兒子中漸漸死去;顧妙婷整日以淚洗麵,終於在顧父、顧母和柳家的逼迫下,嫁予了柳宣,但卻被柳家虐待,含恨而終;老費,即他的導師在聽說失去了白徹這個得意弟子後,一夜白頭,歎了無數聲的氣,最終他主動提出上了實驗台......


    一晃數十個春秋過去,白徹的長出了長長的胡須,他的頭發漸漸發白,又十數個春秋後,白徹已經垂垂老矣。


    這一日,白徹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他已經在此度過了百年,他模樣衰老,白發蒼蒼,似隨時會死去。


    “我......我......我懂了。”白徹顫巍巍地開口,“這裏不是幻境,是我度過的一生,是我度過的一世春秋啊......”


    嗡......


    一道白光流轉,一股能量沒入了白徹體內,轉瞬間白徹不再蒼老,他恢複了年輕時的模樣。


    他的體內,多了一部運用時間之力的術法“一世春秋”,這是時間之力與論文的結合。


    啪,啪......眼前的混沌消失,白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正陽殺陣”中,他感受到自己已經突破至煉骨期,實力暴漲。


    與此同時,北城,林陽忽然感應到白徹的氣息,他望著天,道:“我又感受到了你,神秘人,你是誰?”


    顧妙婷眼神微動,她竟莫名地流淚了,這讓她詫異。


    “姐,你怎麽哭了?”一個男子問道。


    “不知道。”顧妙婷搖了搖頭,道:“心頭莫名感傷。”


    “姐,你還記得那篇論文嗎?我想不起來了......”


    “論文......”顧妙婷黛眉微蹙,道:“我好像也記不得了......”


    費教授看著學生交上來的論文,問道:“我們班有多少個學生?”


    “五十一個。”學生回答。


    “是麽?”費教授喃喃自語,“我怎麽記得是五十二人呢,難道是我記錯了?唉,看來真是年紀大了啊......”


    遙遠的安城,白徹的出生地。


    “老頭子,我怎麽感覺我心裏少了一些東西呢?”白母不自覺地流淚,很悲傷,但卻不知道為什麽。


    “我也是。”白父道,他眉頭皺得很緊,他想去抓住些什麽,但卻不知去抓什麽,隻是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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