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徹的聲音很淡,但是卻令得望月門眾人心神一動,望月門的仇自是想報的,不過,她們需要很長的時間蟄伏、沉澱來積蓄力量,因此,這血海深仇不知這一生是否有機會去報。


    白徹的話無疑是給了她們一種希望,隻是臣服蒼穹門,她們就有機會去報仇,這讓有些人的心中出現了動搖。


    越寒淑亦是黛眉緊蹙,她開口道:“若是如此,小女子倒是願意臣服於蒼穹門,隻是不知道其他人作何想......”


    越寒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老嫗,意思似乎在說望月門其餘人是否臣服需要看她的同意。


    那老嫗豈會不知越寒淑的心思,作為望月門的如今唯一活著的太上長老,自是和千年的狐狸一般狡猾,她看了越寒淑一眼,隨後對著白徹說道:“白門主,若是你可以說到做到,那麽,老身願意臣服蒼穹門。”


    老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白門主說得不錯,望月門避不開覆滅的命運,與其讓這些孩子們為望月門的覆滅而陪葬,倒不如另謀一條生路。”


    “隻是可惜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們,她們還那麽年輕,本該有大好的年華,可惜,這百門大戰實在太殘酷......”


    老嫗再度歎了一口氣,渾濁的眼眸微動,流出幾滴淚水來,望月門其餘人紛紛不再言語,眼眶濕潤。


    聞言,白徹沉默,他想起了荑寒,此人雖高傲,但年齡不大,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卻死在了百門大戰期間。


    他更是想起了嬋靜,那一次堅定的訣別,讓白徹明白,恐怕今生再也無法見到她了,這是他的一個朋友,卻毅然地衝向了危機深處......


    頓了頓,白徹開口,聲音低沉地道:“前輩,我在此承諾,必會帶著你們所有人殺向那數十宗門的聯合勢力,讓你們親手為死去的人報仇。”


    在老嫗麵前,白徹改口了自稱,以展示自己對其的尊敬。


    “白門主你能有這份心,老身便不多說什麽了。”老嫗點了點頭,旋即,老嫗向著白徹一拜,說道:“老身姓花,名已忘記,在此拜見門主。”


    聽見老嫗的話,望月門的其餘弟子也紛紛表示臣服。


    白徹連連扶起老嫗,開口說道:“花長老真是折煞小子了,今後,您便是蒼穹門的太上長老了,小子看您與我奶奶年紀一般大小,今後便稱呼您為花婆婆吧。”


    “好、好、好......”老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但這並非是憤怒的表現,而是一種激動,她許久未聽過如此親近的稱呼了,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了,一時間老淚縱橫。


    望月門眾人看著激動的花長老,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麽,越寒淑亦是嘴唇微張。


    片刻後,白徹忽然眉頭一皺,說道:“遭了,他們就要回來了。”


    “他們?”越寒淑黛眉一皺,隨後臉色劇變,問道:“是他們?”


    “不錯。”白徹點了點頭,說道:“他們識破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道身告訴我摘星門去追他了,而以應天門為首的眾人正在浩浩蕩蕩地趕來。”


    “道身?”花婆婆眼神微動,說道:“孩子,方才你是以道身才將他們引走?”


    自白徹叫她花婆婆後,老嫗對白徹也改了稱呼。


    “不錯。”白徹點了點頭,他沒有作過多的解釋,一來是沒有必要,二來則是沒有時間了。


    白徹不假思索,對著望月門眾人說道:“你們快從後山悄悄離開,越門主知道我蒼穹門的具體位置,她會帶你們前去。”


    隨後,白徹對著花婆婆說道:“花婆婆,一路上您就多辛苦辛苦了。”


    聽見白徹的話,花婆婆眉頭一皺,問道:“孩子,你要去做什麽?”


    白徹看了一眼花婆婆說道:“他們很快就會趕來,加上戰艦,若是沒有人斷後,我們一個也走不掉。”


    “不可。”花婆婆連連搖頭,說道:“孩子,你的心意,我們已經明白,臣服於你蒼穹門應是望月門最好的選擇,不過,孩子,我們還不值得你這樣做。”


    “是啊,白門主,我們望月門注定覆滅,不能搭上其他人的性命。”越寒淑也如是說道。


    “白門主你快逃吧,我們為你爭取時間......”望月門的其餘弟子亦是開口說道。


    ......


    聞言,白徹眉頭微皺,但心裏卻有些溫暖,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有多少人願意為了他人而甘願放棄自己的性命?


    白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孩子,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花婆婆說道:“孩子,婆婆知道你有實力,但與他們拚命始終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隨後,花婆婆歎了口氣對著所有人說道,“孩子們,你們都還年輕,有著美好的未來,就讓婆婆以這身老骨頭為你們爭取時間吧,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輔佐白門主......”


    “花婆婆......”白徹打斷了花婆婆的話,說道:“請您相信我,我能把他們引開,自然有辦法全身而退,所以,請您不要擔心,我蒼穹門好不容易有了太上長老,您可不能死在這裏啊......”


    頓了頓,白徹繼續說道:“我曾經有一個朋友,當時我有能力,卻沒能阻止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去赴死......”


    白徹的聲音有些低沉,“如今,我不想再有遺憾。”


    聽見白徹的話,眾人沉默了,看著朋友赴死,想必不好受。


    “你們是我蒼穹門的人,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決定你們的生死,所以,我以門主的身份命令你們,快走!花婆婆,您也快走!越寒淑,你必須負責將她們一個不落地帶去蒼穹門,否則,提頭來見!”說罷,白徹身子一動,衝出了望月門。


    聽見白徹的話,越寒淑咬了咬牙,小聲道:“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


    旋即,她便帶著望月門的眾人悄悄離開,為了避免遇見“熟人”,她們選擇了繞道。


    望月門外,白徹駕馭著飛行法器急速地朝著一個方向而去,正是以應天門為主的數十宗門的聯合勢力來的方向。


    須臾後,白徹便站在了眾人麵前,為首的門主們與眾位長老見到熟悉的麵孔不禁一愣,其餘的弟子約萬人也是一滯。


    這人不是逃走了嗎,怎麽現在卻出現了在此?難道摘星門的人被他滅了?若真是如此,此子也未免太過凶殘了吧?


    應天門門主眼神微動,他看著白徹,冷聲問道:“你怎麽會在此?摘星門的人去了哪裏?”


    聞言,白徹隻是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沒有開口卻好像什麽都說了,反正是靠他們自行腦補。


    見狀,所有人皆是眉頭一皺。


    “摘星門的人不會這樣輕易被斬殺,想來此子定然用了某種手段,脫離了他們的追蹤,從而出現在此。”應天門門主思索著,“那麽,他的目的就是給望月門爭取時間。”


    應天門門主看了一眼白徹後,繼續說道:“小子,或許你有不弱的實力,但千不該萬不該地出現在本門麵前,你若在之前就夾起尾巴逃走,恐怕很難追蹤到你,但現在麽......”


    應天門門主冷笑道:“本門不管你是何來曆,但現在唯有一死!”


    “那麽,你便來試試。”白徹笑了笑,他伸出中指嘲諷道:“小爺倒是想領教領教應天門門主應無敵的手段,看看你有什麽資格敢稱無敵!”


    “求之不得。”應天門門主應無敵冷聲,“諸位,本門先去會會此子!”


    他不願所有人一股腦衝上去擊殺白徹,一來是擔心白徹再度釋放出一片雷海來,讓更多的人陪葬,同時,他要證明自己的無敵。


    若在此擊殺白徹,那麽,他今後的話語權必定會超過摘星門的門主劉寇,這決定了百門大戰之後的資源配比。


    說罷,應無敵身子一動,一掌殺向白徹。


    “尊者境的修為,小爺倒要看看這一掌有多少力量!”白徹笑了笑,隻是轟出樸素的一拳。


    “自尋死路。”應無敵眼神冰冷。


    轟......


    隻聽一聲沉悶的聲響,白徹便感到了一股如山嶽壓來的力量傾斜在自己的拳上。


    刹那間,白徹的身子如颯遝流星般狠狠墜落,砸起塵土。


    見狀,其餘人冷笑道:“區區煉骨也敢與尊者爭鋒,百萬斤的力量,一掌便成肉泥。”


    “應門主實力非凡,一掌擊殺此子。”有的人恭維。


    ......


    隻有應無敵眉頭微皺,他看著白徹落下的地方,方才他雖然擊中了白徹,但他也接觸到了白徹那一拳中的詭異之力,令得他在瞬間蒼老,他拍出的那一掌的力量損失了大半。


    “時間之力麽?”應無敵喃喃自語。


    待塵土落下,一個血紅的身影正在擦去嘴角的鮮血,這個身影,正是白徹。除了應無敵之外,所有人一愣,方才的恭維話語瞬間打了臉。


    應無敵方才的那一掌雖然損失了大半力量,但依舊有四十多萬斤,完全碾壓白徹,好在白徹將“血傀身”開啟,才勉強接下了這一掌。


    “本門就知道無法輕易擊殺你。”應無敵淡淡地道,“所以,接下來本門要開始認真了。”


    說罷,應無敵喚出一柄長劍,他繼續說道:“此劍名喚截天,是本門本命法器,今日,本門便以此劍擊殺你。”


    看著應無敵手中寒光閃爍的長劍,白徹眼神微動,他淡淡地道:“既然應無敵門主以劍來對付小爺,那麽,小爺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嗬嗬......”應無敵冷笑:“不是什麽劍都可以與本門截天一戰,小子,你還是喚出蒼龍戟吧,否則,你死了也不會甘心。”


    “不必。”白徹淡淡地道:“我不用劍。”


    “不用劍?”應無敵尚未開口,就有其他人開口了,冷笑道:“你不用劍,難道是領悟了劍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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