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月色似流螢。


    玉家府邸外不遠處,一個“肉球”看著“玉府”二字,眼中露出一絲陰翳。


    這個“肉球”自然就是和田家的家主和田夫。


    “家主,你方才為何......”和田夫身後一人小心詢問道。


    “那個小子,老子沒看透。”和田夫淡淡地道,“他很可能是山上的人。”


    聞言,和田家的人神情一滯。


    頓了頓,和田夫繼續說道:“也罷,玉家暫時還吃不掉,走,去藍家,好久沒和藍家家主好好敘一敘了,相信這一個消息會令他們感興趣。”


    “是。”和田家的人應道。


    ......


    “山上、藍家......”這時,一個身影從夜色緩緩走出,口中喃喃自語。


    在月色下可以看出,此人赫然是白徹。


    方才他隱匿於夜色中,和田家的人並未發現他。


    “看來,和田夫口中所謂的山上便是修行界。”白徹喃喃念著,“得找機會上山看看。”


    “不過,在此之前,將玉家的事先了結吧,之前闌姍給我看得地圖,藍家似乎就在樓蘭城的最西邊。”


    白徹說完,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樓蘭城城西而去。


    ......


    此刻,藍家某房間內。


    “啪......”一陣酒杯砸在地麵碎裂的聲音猛然爆發。


    “廢物!”然後,一個極盡憤怒的男子怒喝聲傳出,“讓你們將那小子帶來,你們卻說他憑空消失了?你們當本公子是三歲幼童不成?”


    燈火跳動,照在那男子陰翳的麵容上,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極度憤怒。


    此人,赫然便是那藍家二公子藍缺,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半分儒雅模樣。


    藍家下人們跪倒在地,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他們麵露苦澀,但他們確實是看見白徹和玉闌姍就那樣莫名其妙地憑空消失。


    其實,這並不怪藍家下人,是因為穆斂布置了一個陣法,將白徹和玉闌姍困入陣中,因此,在藍家下人這些普通人看來,確實是憑空失蹤了。


    “那塊玉佩,本公子一定要得到。”藍缺聲音冷漠,眼中流露殺意,“那小子,必須死!”


    “吱~呀~”忽然木門打開,走進一個氣質與之截然不同的男子。


    男子看著戰戰兢兢的下人和地上的碎片,不由得眉頭一皺。


    “二弟,發生了什麽?何故發這麽大的火?”來人正是藍家大公子,藍肜。


    “哥。”見到藍肜,藍缺些微平靜下來,這麽多年來,整個藍家,實際上隻有藍肜對他好,他的父親,整日因他遊手好閑、欺男霸女而感到羞愧。


    索性不再見他,不顧他的死活。


    藍肜則每個月會給藍缺一定的錢財,供他吃喝玩樂。


    原因無他,隻因他們是親兄弟,而且,他知道藍缺在賭石上麵的天賦,他相信,藍缺終有一天會醒悟。


    看見地上跪著的藍家下人,藍肜手一揮,示意他們下去,藍家下人如蒙大赦,紛紛告退。


    “二弟。”藍肜聲音有些冰冷,道:“我不是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你這段時間悠著點?”


    看著藍缺的樣子,藍肜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忙於準備城主府大比,更不能節外生枝,你難道不想重新得到父親的重視?你知道藍豐那家夥最近在藍家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父親恨不得將整個藍家都交到他的手上,若真是如此,屆時,我們兄弟二人怎麽辦?”


    “母親死得早,在藍家,我也隻有你這一個真正的親人。”


    “哥,我知道的。”藍缺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那你還?”藍肜眉頭一皺。


    “哥,是這樣的......”藍缺將發生在鴻運賭石坊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藍肜。


    聞言,藍肜的臉色越發凝重。


    “你說的可是事實?”藍肜問道。


    “哥,我保證,沒有一句假話。”藍缺點頭,眼神肯定。


    “若真是如此,你倒是大功一件,得到此物,獻給父親,或許,能夠讓你重新得到重視。”藍肜眼神微動。


    藍缺點了點頭。


    “不過,那人竟如此折辱我弟弟,他必須死。”說著,藍肜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


    與此同時,藍家大廳,一個飄逸若仙的男子正坐在主座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下方的一群藍家人。


    “你們起來吧。”白徹淡淡地開口。


    聞言,藍家眾人紛紛站了起來,方才這男子打了進來,瞬間便將藍家眾人製服,哪怕是藍家頂尖高手,也不是一合之敵,被白徹一巴掌扇飛,暈厥過去。


    藍家眾人這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修士,是仙人。


    “仙......仙人......”這時,一個老者開口了:“老夫藍覃,是藍家現任家主,不知仙人到訪所謂何事?”


    “藍缺,是你們藍家的?”白徹淡淡地開口。


    聽見白徹的話,藍家大廳的藍家眾人心中忽地一沉。


    藍缺這紈絝,整日仗著藍家二公子的身份,無惡不作,現在很有可能是踢到了鐵板,給藍家帶來了大禍。


    “回......回仙人,藍缺......正是犬子。”思索了片刻後,藍覃還是說出了答案,“不知犬子,是哪裏得罪了仙人?”


    “得罪倒談不上。”白徹淡淡地道。


    “呼......”聞言,藍家人鬆了一口氣,但白徹的下一句話,讓藍家人瞬間如墜冰窖。


    “他隻不過是想要強搶我的東西,也許,還想要我的命。”白徹聲音很淡,卻令得藍家眾人臉色劇變,白徹平淡的話語,簡直比催命魔音都可怕。


    他們都知道,眼前這人一怒,藍家便完了。


    “這個逆子!”藍覃氣得胡須亂動,道:“仙人,老夫這就將那逆子帶來,讓他給仙人賠罪。”


    “不用了。”白徹搖了搖頭,道:“這件小事暫且不議。我來此,是有另外一件事與你們想商,哦不對,是有一件事通知你們。”


    藍家眾人麵麵相覷。


    “若這件事做得好了,我便不再追究藍家二公子之事,若不然,我不介意讓藍家消失。”


    聞言,藍家眾人心頭一顫,藍覃則是連連點頭,道:“仙人請說,隻要我藍家能辦到,我藍家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倒也沒有那麽嚴重。”白徹笑了笑。


    頓了頓,白徹開口道:“第一,你們記住,樓蘭城的玉家,是我罩的,你們不可以與之為敵,更不能私下使絆子。”


    聽到白徹的話,藍家眾人心頭再次一顫,仙人說得可是玉家,就是那麵臨生死危機的玉家。


    為什麽這個時候,玉家有仙人坐鎮?


    難道?


    他們不敢細想,隻能點頭,道:“仙人放心,今後,我藍家不會與玉家作對。”


    白徹隻是看了一眼藍覃,又道:“第二,城主府大比,你們要與玉家共進退。”


    藍家人自嘲地笑了笑,隨後點頭。


    見狀,白徹很滿意,開口道:“最後一點,也就是看看你們的態度。”


    藍家人有些懵逼,我們現在這態度還不行?


    似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白徹笑道:“不出半個時辰,和田家的和田夫將來你藍家,他們會為你帶來關於我的消息,而且,和田夫早有吃掉玉家的心思,他來,多半是想與你玉家合作。”


    “所以......”白徹看著藍家眾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明白。”藍覃立刻點頭,“仙人,你就看好了。”


    白徹不語,隻是拿起桌上的茶杯,笑道:“我來這麽久,都沒有一杯茶喝嗎?”


    聽到白徹的話,藍家眾人終於反應過來。


    藍覃大聲道:“還不快給仙人上茶?上最好的茶......不,老夫親自去。”


    ......


    不出白徹所料,一炷香之後,藍家下人便前來稟報和田家主和田夫求見。


    藍覃和藍家眾人對視一眼後,對著下人叮囑了幾句,下人聞言,點了點頭。


    藍家大門外,和田夫雙眼微眯,眼神中有些不耐煩,“媽的,藍覃這老小子,敢讓老子等這麽久?等會兒老子進去可得好好抬抬價......”


    和田夫的話音還未落,就聽見藍家下人關門的聲音。


    “誒?”和田夫一愣,和田家的人也是一滯。


    “家主,他們好像關門了。”一人提醒道。


    “老子難道沒有眼睛嗎?”和田夫一巴掌拍向提醒他的那人。


    “藍家這是在搞什麽?”和田夫雙眼微眯,對著關門的藍家下人冷聲道:“小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藍家下人一看,月光下,和田夫臉上的肥肉顫抖著。


    “肥肉......額,不是,和田家主。”那關門的藍家下人開口。


    頓了頓,那藍家下人又道:“額,和田家主,您什麽時候來的?”


    聞言,和田夫一愣。


    剛才不就是你去通稟的麽?


    現在問老子什麽時候來的?


    你他媽在玩老子?


    剛欲開口,那藍家下人拍了拍腦袋道:“哦,對了,小的現在才想起,家主今日剛娶一名小妾,現在忙著入洞房呢。”


    “和田家主,時間不早了,天都黑了,就不留您了哈,趕天亮了,再向您賠罪。”


    說著,那藍家下人將門徹底關死。


    隻留下和田夫及和田家眾人在原地淩亂。


    藍覃?娶小妾?媽的,他都多大歲數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家主,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藍家是故意不見您?”剛才挨打的和田家人忍不住開口。


    聞言,和田夫又一巴掌將他拍倒在地,然後一腳踢過去。


    “就你他媽話多!”


    和田夫自然知曉藍家不想見他。


    他雙眼微動,沉默了好半晌後道:“去車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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