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跟著朱維平走了,那一天,六月的天空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張道陵看著朱維平帶著男孩離去,他沒有阻攔,心中像是鬆了一口氣,但又像是失去了什麽一般。


    從此,朱維平與男孩杳無音信。


    直到數年後,天空中依舊飄著鵝毛大雪。


    這一天,道院來了一個男子,他失魂落魄,衝進了道院中。


    “師尊,師尊......”悲涼的聲音充斥在道院中。


    聽到熟悉的聲音,不久後,張道陵從室內走出,道:“維平,你怎麽了?”


    男子赫然便是朱維平。


    見到張道陵,朱維平跪在雪地中,道:“師尊,小徹他,他死了......”


    聞言,張道陵心中一突,片刻後,他才開口,“為師早知有這麽一天,可是這一天也來得太快了。”


    聽到張道陵的話,朱維平一怔,他連連拉著張道陵,歇斯底裏地道:“為什麽為什麽,師尊,你早知道,你為什麽不救他?”


    看著歇斯底裏的弟子,張道陵心中一陣難過,他緩緩開口,“為師說過,天道不可違。”


    “天道天道天道!”朱維平咆哮著:“天道真有這麽重要嗎?師尊,以你的能力,這天道又能奈你何?你不肯救小徹,是你害死了他,你是劊子手!”


    張道陵心中苦澀也泛起一陣刺痛,他也在問自己,“天道,真的那麽重要嗎?”


    自己明明知道那孩子的命運,稍加改動,便可以給這孩子一個不錯的人生,至少,可以讓那孩子為家人報仇。


    他知道那孩子的過去,知道為何來拜自己為師。


    那孩子出生在一個邊遠山村的一個普通人家之中,生活不富裕但卻溫暖。


    有一天,山上的強盜闖進了山村中,將整個山村屠戮殆盡,隻有那個孩子幸存下來。


    從此,仇恨充斥在孩子的腦海中。


    他聽說了萬裏外的一處道院,有一個神仙,可上天入地,可操縱雷霆。


    因此,那孩子跋山涉水,不知走了多久,磨破了多少鞋子,受過多少傷,那孩子終於來到了道院。


    可他算過一卦,自己與這孩子無緣,至少這一世無緣。


    “為師不知道天道重不重要,但天道關乎著所有生靈,為師不能夠如此自私。”張道陵歎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朱維平冷靜了下來,他無力地癱坐在雪地中,任風雪將自己淹沒。


    “師尊,若我死了,請將我和小徹埋在一起。”朱維平緩緩開口,眼中充滿了絕望。


    數年的相處,他早已將那聰明、孝順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因為,他和自己有過相似的經曆,隻是命不同。


    張道陵不語,看著自己的愛徒,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夜來臨,張道陵來到了那個孩子的墳墓前。


    “孩子,這一世你我無緣,那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你我都將有緣,我會盡我所有來補償你。”張道陵喃喃。


    隨後,張道陵向著那孩子的屍體沒入一道仙力,將這一世的因果斬斷,又埋下了今後千秋萬世的因果。


    “這......怎麽會這樣?”忽然,張道陵驚呼,他感受到一股不可違抗的力量將自己種下的因果抹去。


    “不!”張道陵眉頭緊鎖,以全身仙力對抗這股不可違抗的力量。


    最終,張道陵口噴鮮血,終於在那孩子身上種下了因果。


    但......卻很淡,若不刻意去尋他,便無法點亮這段因果。


    “既如此,我便遊走在諸天萬界中去尋他。”張道陵自語。


    ......


    隻是,接下來的每一世,都出現了問題。


    第一世,張道陵趕到時,那孩子已經結婚生子,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第二世,張道陵趕到時,那孩子已經垂垂老矣,不多時,便沒了氣息。


    第三世,張道陵趕到時,那孩子已經成了一代天驕,引領著一界的風潮。


    第四世,張道陵趕到時,那孩子剛剛出生,但卻染上了怪病,出生不到一分鍾,便夭折。


    第五世......


    第六世......


    直到第九世,張道陵費盡心力才在輪回中捕捉到了那孩子的氣息,於是,提前部署了下來。


    那個孩子,自然就是白徹。


    奇怪的是,他每一世的名字都叫白徹,沒人知道為什麽。


    畫麵切割,張道陵已經帶著金菱向著星空深處而去。


    ......


    此刻,白徹盤坐在蟠桃樹下,看著張道陵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絲熟悉,就像是在很久以前就見過他了,不知為何,一滴莫名的淚水從眼中滑落。


    想不出來原因,於是,白徹拿出蟠桃,準備恢複傷勢和提升實力。


    當然,最關鍵的是,解決壽元問題,不到一年時間,想想都可怕,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還是需要先有所準備。”白徹喃喃自語,心神一動,他便將十五個神境傀儡收回,隻留下一個紅袍傀儡守護在蟠桃樹旁,並提前投入了數枚極品靈石,命令紅袍傀儡警戒。


    白徹還布置了一個小型幻陣,自己坐在陣中,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畢竟,遺跡中不知危險幾何,更何況,還有其他人類修士存在。


    做完這一切,白徹才一口咬下蟠桃果肉,濃鬱香甜的汁水頓時彌漫在口腔之中。


    隨著蟠桃入腹,強烈的藥力爆發,白徹連連運轉靈力去煉化蟠桃的藥力。


    這可是接近仙藥的神藥,他可不能浪費。


    蟠桃的藥力緩緩被煉化,白徹體內的每一處細胞都張開了,吸收著這極為強烈的藥力。


    不多時,白徹腹中迸發出一股暖流,他感受到體內發癢,那是破損的內髒在生出新肉來。


    良久,白徹感受到了體內血氣極為磅礴,一種極度的舒適感彌漫在白徹全身,令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力,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壽元在得到彌補,體內不再有一種垂死掙紮的病態感。


    他的頭發也由白向黑轉變,他的心中暗道可惜,白色如雪一般都頭發多好看啊。


    不久之後,他渾身的傷口也得到了痊愈,渾身上下如玉一般光滑。


    “接下來,便是修為的恢複和突破了。”傷勢痊愈、壽元增加,剩下的藥力便是讓自己提升實力。


    白徹繼續煉化藥力,藥力如洪水般向著白徹四肢百骸而去,漸漸地化作極為精純的靈力。


    大概一炷香之後,白徹的修為恢複到了“鑄魂期”。


    “現在,就一鼓作氣,突破鑄魂後期,邁入中境!”白徹低語,眼神中迸發出一股堅毅。


    時間緩緩過去,不知不覺,已經三日。


    白徹依舊在突破,三天前,他的修為就已經“鑄魂後期”,腦海中的神魂也越發凝實。


    可是,後來,他愣住了,他要走極境,可“鑄魂期”該如何走極境,這是一個他從未思索過的問題。


    “鑄魂鑄魂,就是鑄就神魂,是否不斷磨礪神魂,就能夠大達到‘鑄魂期’的極境?”白徹喃喃自語。


    “可我應該如何磨練神魂?”白徹眉頭一皺,他缺少磨礪神魂的功法,他苦苦思索著。


    “或許......”忽然,白徹腦海中閃爍一個極為可怕的想法,“若是用那株藥材,是否可以起到磨礪神魂的作用?”


    想到這裏,白徹拿出納戒中的一株妖異的紫花。


    “泯神花。”白徹看著這妖異的紫花,喃喃自語。


    顧名思義,所謂的“泯神花”便是專門泯滅神魂的花,中了此花者,神魂潰散,使人淪為行屍走肉。


    當然,也曾經有狠人對自己使用,最後成功了,神魂得到磨礪,成就一代傳奇。


    “‘極境’之難,難於上青天,既然選擇了此道,我便不可退縮。”白徹心一橫,將“泯神花”捏碎服下。


    接著,便運轉靈力,煉化“泯神花”的藥力,準確來說是毒性。


    “噗噗......”


    剛煉化“泯神花”的毒性,白徹便口吐鮮血,毒性實在太強。


    頓時便有一股力量衝擊白徹的神魂,他的神魂猶如炸開一般,難以形容的劇痛在白徹腦海中形成。


    這股痛,比起“極致煉骨”痛上數倍。


    白徹七竅流血、青筋暴起、冷汗直冒,牙已經咬碎,鮮血從口中不斷噴出。


    蟠桃的藥力則在不斷修複破碎的神魂,一次又一次。


    白徹神魂就像被石磨碾碎,然後又被藥力粘好,接著又被碾碎......


    一直重複著重複著。


    劇痛幾乎令白徹暈厥,但他卻咬緊牙關,用強大的毅力對抗、堅持,他知道,自己一旦暈厥,便算失敗。


    ......


    “終於走出了通道,唔,這裏竟有如此美景?”一個聲音傳來。


    “那橋的確詭異,尤其是那最後出現的黑影,若不是我們五人一起出手,想來,也會像那些蠢貨一樣,死無葬身之地。”一個男子開口。


    “他手上的暗器,當真防不勝防。”一人心有餘悸地道。


    “這裏忽然出現草地,不要放鬆警惕,這遺跡古怪得很。”一個陰邪男子開口。


    “咯咯咯,我們幾個當然會小心,少主小弟弟,你也得多加小心哦,若是有危險了,姐姐會保護你的。”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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