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楚婉高中三年都是同桌,大學又在一個學校,關係十分不錯。


    所以,沒有人會比初荷更清楚,從高二暑假那年去,楚婉忽然就像一夜魔怔般,極力熱衷於在臉上動刀子。


    一開始是眼睫毛,後來是割雙眼皮,再後來就是做鼻子……


    做到後來,初荷都算不清她在臉上用了多少醫術與狠活。


    隻知道之後後遺症頻發,一張臉隻要受點刺激就會變得不倫不類,出奇地嚇人。


    一想到這麽一通電話後。


    估計楚婉臉都要氣歪了,鋤禾心裏便很痛快……


    “嘶——”


    胃部暮地一陣抽痛,將初荷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一定是今晚吃的火鍋太辣了。


    初荷清楚記得,當時她還喝了半杯冷酒。


    雙手捂著胃部,初荷弓腰,挪一步歇一會。


    終於勉勉強強回到房間,拉開抽屜找了十幾片藥片,來不及去倒水,直接就一把吞了下去。


    疼——


    疼死了。


    原本就已千瘡百孔的胃,此刻就像被人用一根燒紅的鐵絲穿透,在裏麵反複攪動。


    初荷倒在床上,屈起雙腿,疼得滿頭冷汗。


    硬撐了幾分鍾,初荷實在受不了,迷迷糊糊摸過來手機,打算給自己叫個救護車。


    卻鬼使神差點開通訊錄,準確無誤地撥通了陸洲一電話。


    意識稍稍恢複些許,初荷才反應過來,剛要掛掉電話,對方竟然已經接了起來。


    “怎麽了?”陸洲一口吻寡淡,不夾半點暖意。


    “我胃疼……”管他暖不暖了,初荷現在疼得脆弱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她也不需要關心。


    她隻是想要出了自己的其他人知道,她現在很疼。


    不貪心。


    隻要有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你現在在哪?”陸洲一緊隨其後問。


    二十分鍾後,門鈴被人連連按了好幾下。


    此時的初荷服藥後,已經緩過來了很多,正窩在沙發裏緩氣,身上裹了厚厚一件毛毯。


    聽到門鈴聲,她努力掙紮半天,才勉強暈暈乎乎踉蹌到門口,伸手拉開了門。


    “初荷——”


    來人冷淡疏離地叫了她一聲。


    初荷抬眼,表情立時僵住,半晌冷道:“你來幹什麽,秦闖。”


    秦闖很高大,站在門口時,就像堵了一具肉牆,把初荷示意擋得嚴嚴實實。


    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五官俊逸淩厲,臉上不掛表情時,冷峻到全然像來索命的鬼。


    “為什麽不接電話?”無言盯了初荷片刻,秦闖捏著手機冷聲問。


    手機在廚房裏一直響個不停,可是初荷根本沒有力氣去接。


    從臥室挪到客廳。


    已經快要了她半條命。


    “不想接。”初荷努力打起精神,麵無表情說完後就要關門。


    哪知秦闖卻伸手卡在了門縫裏。


    初荷看了一眼,直接用盡所有力氣將門反砸上去。


    秦闖沒躲開。


    初荷也不停。


    反複三四次,砸得秦闖一隻手手節骨上全是傷痕,有好幾處甚至破皮流了不少血。


    一定會特別特別痛吧。


    畢竟十指連心。


    初荷盯著他的手想。


    一瞬間就加重加快了砸門夾他手的動作。


    “初荷,”終於,六個回合後,秦闖用自己已經被血跡汙滿手背的手捉住初荷皓腕,狠狠瞪著她,“你當真不心疼我嗎?”


    “心疼你?”像聽見什麽笑話,初荷冷然反問,“我還沒問你,你來幹什麽,怎麽找到我的住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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