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很大啊,諸位?”


    空氣凝固了片刻之後,黑衣少年主動打破了氣氛。


    看了一眼或坐或立的屋內眾人。


    還有被剛剛東方秦蘭鬧出的動靜驚動的其他顧客。


    也就是早早登上二樓和三樓休息的人。


    如今也都走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以免真的大禍臨頭跑步掉什麽的。


    隨後,對一旁瑟瑟發抖的掌櫃點點頭。


    如同散步一樣。


    悠閑又自信的走到東方秦蘭身前。


    而後,抬起手。


    理所當然的揉了揉東方秦蘭的小腦袋。


    順便示意道:“行了,別生氣了,回到你姐姐身邊坐下吧,隔著十裏地,這裏的動靜都能傳入我耳中,真的是……總之,剩下的事就交給我處理吧,前提是,你能信得過我的能力。”


    “這和你的耳朵太靈了也有關吧?”


    “說的好像隔著一百裏的地,你就聽不見了一樣。”


    東方秦蘭緩緩放下手。


    都沒火了。


    她自然也不用控製了。


    努力的晃晃頭,想要把頭頂的這隻大手甩開,但晃了兩下後,發現沒甩開,也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癟著嘴,一點也不講武德,當眾告狀道:“對你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但這兩個慫包卻不信,他們甚至認為自己能跟石師兄與聞師兄比肩,真是不自量力……最最重要的事,他們竟然想和你做連襟……本姑娘才多大啊,他們竟然有這種心思,禽獸,絕對的禽獸,正常人都不如的禽獸!”


    “好了,秦蘭!”


    東方淮竹板起臉,叫了一聲。


    東方秦蘭頓時不敢再說了。


    主打一個一物降一物。


    乖乖的回到了東方淮竹身邊。


    不過,話都說到了這一步,即便東方秦蘭沒吐出林朝辭的姓名,赤霍和西門吹沙也一樣清楚,如今,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少年究竟是誰。


    “王權暮歸?”


    “林朝辭?”


    西門吹沙和赤霍異口同聲的叫道。


    聲音都在發顫。


    隻是,在叫出林朝辭的名字後。


    倆人反倒是先愣住了。


    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


    最終,還是西門吹沙先沉不住氣。


    恭謹的拱手,麵向林朝辭,語氣裏充滿了敬意:“不知,閣下是否是那位王權世家的長公子?”


    其實,從剛剛這兩個稱呼上,就能聽出很多問題。


    消息的遲滯性。


    甚至可以被譽為信息繭房。


    將散修與世家子弟清晰的劃分開。


    像赤霍這種世家子弟,知道的就是林朝辭已經改名,王權暮歸也好,王權朝辭乃至林朝辭也罷,指的都是林朝辭一人,指的都是這位王權家的大公子,自然可以投其所好叫林朝辭。


    而像西門吹沙這種散修,也就是僥幸得到了些許傳承,自己單幹,並闖出了一些成就,則隻知道王權世家的大公子名為王權暮歸,因為這是放在明麵上的情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西門吹沙需要求證。


    而赤霍不需要。


    不過,好歹是一起吹過牛的朋友,赤霍也不是真的見死不救,連忙給這個路上剛交的朋友解釋道:“王權家的大公子在幾年前改名了,西門兄,你說的那個名字隻是人家的曾用名。”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


    “王權暮歸,林朝辭。”


    “指的都是我。”


    林朝辭擺擺手。


    製止了這場無意義的爭執。


    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赤霍和西門吹沙。


    又看了一眼周圍形色不一的人。


    有像親眼目睹剛剛景象而被嚇到的一眾鏢師,也有像聽到動靜走出來看看的十幾名樓上住客。


    隨後,抱拳一禮。


    語氣裏夾雜著些許歉意。


    朗聲道:“打擾諸位了,不好意思。”


    隨後,這才回首。


    看向赤霍與西門吹沙。


    等著樓上看熱鬧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那群鏢師也都紛紛溜到了樓上。


    反正是避開了這個現場。


    林朝辭才抬手一引,示意西門吹沙和赤霍落座,並不見外的倒了碗酒,抿了一口潤潤嗓子,沉聲道:“兩位年長我些許,言多必失的道理,想必我就不用重複了,我個人倒是不怎麽介意的,因為我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做不到讓每個人都喜歡我,或是不能舍棄我而活,因此,這世上自然存在看得起我的人和看不起我的人,我不會去改變你們的觀點,隻是說,即便是我,也不能確保兩位的運氣一直這麽好,一直遇到不計較的人……就像我那位小姨子,她的脾氣伱們剛剛也見識到了,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沒麻煩的話,就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了,你們覺的對嗎?”


    “抱歉。”


    “是我生出了些許驕狂之心。”


    “大意之下。”


    “洋洋自得。”


    “大公子說的沒錯。”


    “赤霍謹記於心。”


    見林朝辭端起酒碗,赤霍連忙附和著端起了自己的酒碗,與林朝辭碰了一下,稍稍放低一些,表示尊敬,隨後,一飲而盡,心底卻悄然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林朝辭既然沒阻止,而是任由他喝下去,就說明此事已經翻篇了,不追究他了,這就是眼下最好的消息了。


    “起因還是在於我。”


    “是我沒管住自己的嘴。”


    “胡言亂語。”


    “該打,該罰,罪該萬死!”


    西門吹沙也隨之端起酒碗,同樣放低了些許,跟林朝辭碰了一下碗,並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見林朝辭一樣飲下碗中酒水。


    幹幹淨淨,不留分毫。


    對林朝辭的認知更深了些許。


    對林朝辭的敬佩也隨之多了不少。


    “其次吧……咱們都是男人,該有的擔當,我想我也不用說了……名節這種東西在咱們修仙界雖然不是多重要,但也並非多廉價的東西。”


    “如果兩位家中也有姐妹。”


    “聽見類似的話。”


    “恐怕也會為之震怒。”


    “就算兩位家中沒有姐妹,也應該顧忌一下其他人的看法,以免被人以訛傳訛的傳成了兩位把我那小姨子視為囊中之物,再被我那位嶽父憤怒的打上門,要求兩位公開解釋清楚強。”


    “兩位說呢?”


    林朝辭給自己倒了第二碗酒。


    語氣平靜。


    沒有什麽高談闊論。


    有的隻是樸實無華。


    但直戳人心。


    西門吹沙倒是沒有兄弟姐妹,但他也見過那些被妖怪和采花賊壞了清白,最終不得不投河自盡的女子,赤霍則是家中有姐姐但沒妹妹,可以代入這個視角,頓時,兩人羞愧的舉起酒碗,又低了些許,慚愧的灌入腹中,再無脾氣,誠心實意道:“大公子說的確實在理……”


    “有沒有道理,對此,我隻能說,公道自在人心。”


    “反正你們自己知道了就行。”


    “另外,男子漢大丈夫,不管你們做了什麽事,對也好,錯也罷,都不應該缺乏承認的勇氣。”


    “強者揮劍向更強者。”


    “弱者揮劍向更弱者。”


    “風華正茂的年紀。”


    “萬裏挑一的資質。”


    “別讓其他人看不起你們。”


    “也別讓我看不起你們。”


    林朝辭慢條斯理的倒上第三碗酒。


    看著羞愧難當的赤霍與西門吹沙。


    舉了一下酒碗。


    示意了一下。


    隨後,自顧自的飲下。


    最後,起身,向東方淮竹坐著的那個桌子處走去。


    在他身後。


    是已被折服的赤霍與西門吹沙。


    恭恭敬敬的起身目送。


    眼中滿是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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