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禮後兵的底氣,是足夠的實力。


    從先天境界開始,之上,每一個境界的差距都很大。


    先天高手,即貫通任督二脈者。


    宗師,即蘊養出意的先天高手。


    大宗師,冥冥之中,天人交感。


    陸地神仙,已為天道下的至強。


    將武功拆分,無非三部分——精、氣及神。


    精,為身體所藏之精。


    氣,為新陳代謝之氣。


    神,居於中央,主導一切。


    一流高手衝擊先天不成,頂多傷了精氣二者,神不滅,意識沒問題,尋找各種靈丹妙藥、天材地寶恢複就是,可是,若先天高手在凝聚“意”的過程中走火入魔,輕則一身功夫廢掉,重則失去自我。


    試想一下:一位昔日的先天高手留著口水,跟野狗搶食……


    好吧,還是別試想了。


    故此,不管是在王處一聽來,還是在黃蓉聽來,乃至郭靖、楊鐵心、包惜弱與江南七怪一行人聽來,林朝辭說他能在這金都裏來去自如,雖有浮誇之意,卻並非是誇誇其談。


    尤其是郭靖與江南七怪。


    林朝辭是帶他們一路殺出來的。


    一個照麵就斬了四名先天高手。


    就像一流之中也有強弱之分一樣,先天中也有強弱之分,雖有貶值的意思,搞的好像誰上去都能殺幾個先天高手一樣,卻更凸顯出了林朝辭的深不可測。


    他們自是相信林朝辭這番話的。


    並且,從始至終,他們也沒有不承認的意思。


    彼此之間,對視一眼。


    大致弄懂了大家的意思。


    朱聰這才湊近了柯鎮惡,跟眼睛瞎了的柯鎮惡嘀咕兩聲,這才由柯鎮惡出麵,客氣道:“林前輩,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們也不會不承認,但是呢,我們江南七怪與她的恩怨太大,我們這邊可以一筆勾銷,就當是買我們幾個與郭靖、郭夫人的命了,可我們也希望您能要求她發個誓言,要求她也對此一筆勾銷,畢竟我們殺了她丈夫,我們這邊也死了個兄弟,若她不發此誓,我們江南七怪寧可玉碎,不做瓦全!”


    懂了。


    怕被報複。


    林朝辭點點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低著頭、一雙黑眸緊盯著地上楊康的骨頭、若有所思的郭靖,沒說什麽,隻是轉過身,麵向梅超風與黃蓉,語氣輕鬆,甚至聳了聳肩膀:“你們也都聽到了?”


    “是。”


    梅超風沉聲道。


    黃蓉的表情還有點不滿意。


    鼓著小臉,胡攪蠻纏:“我還沒追究他們殺了我們桃花島弟子的罪責呢,他們還要求立誓,有種就等著,看我爹爹得知此事後殺不殺你們就完事了!”


    “行了,別得便宜還賣乖了。”


    林朝辭哭笑不得的抬起手,揉了揉黃蓉的小腦袋,望著真打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江南七怪,示意道:“等你爹爹來了,估摸著第一時間不是殺人,而是清理門徒,你爹爹記著這件事十多年了,你多大,他就記了多少年,也恨了多少年,你就算有好生之德,也不該搬出你的爹爹壓人,好歹也是你的師姐,嗯,曾經的師姐,就讓她用後半生將功贖罪吧,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呢,對不對?”


    “那我娘呢?”


    黃蓉反問一句後,自知失言。


    也沒給林朝辭解釋的機會。


    她與楊康差不多。


    楊康是十八年沒感受到父愛。


    完顏洪烈的那種父愛不算,這裏指的是親生父親給予的父愛,也就是沒感受到楊鐵心的父愛。


    而她是十五年沒感受到母愛。


    對母親,更多的還是執念。


    而非什麽印象深刻的緬懷。


    故此,一個很自然的轉折,就把這句心血來潮的失言踹到了一邊去:“好吧,就當是為我不被抓到,積累福報了,好歹也是自家人,雖說是個叛徒。”


    梅超風一點都不敢翻臉。


    黃蓉小師妹已經鬆口了。


    好不容易得到回歸機會。


    被黃蓉罵兩句,又算什麽呢?


    且,黃蓉罵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若她媽被黃蓉殺了,恐怕她早就把黃蓉剁成肉泥了。


    任由黃蓉說著,也不見動怒。


    讓江南七怪看的是嘖嘖稱奇。


    林朝辭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


    拿出兩份天道契約,分別讓梅超風與江南七怪簽署完畢,隨後,便當著眾人的麵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實則,在進入口袋的一瞬間,就化作一團光斑碎掉了。


    契約成立。


    可話還是要說的:“若你們當中有誰意外身死,我定會持此證明,徹查到底,不是自己幹的,也不用心慌,若是自己幹的,就自我了斷,讓我出手,違背契約者會死的很難看,我沒理由騙你們,對嗎?”


    林朝辭如此說道。


    惹的一群人紛紛點頭。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先是取血救人,斷肢重生。


    再是料敵先機,化解恩怨。


    又有一身斬先天如屠狗的實力。


    誰會質疑這種存在說的話啊?


    誰敢質疑這種存在說的話啊?


    完顏洪烈沒想玩什麽小手段,大開趙王府的中門,給足了林朝辭排麵,任由林朝辭一行人離去。


    包惜弱不肯走。


    堅持留在楊康身邊。


    說什麽也要等楊康好再走。


    楊鐵心也拗不過包惜弱,且,就算不提穆念慈與楊康的那檔子破事,楊康也終究是他的兒子,明麵上是個鐵麵無私的,心底卻也因楊康決絕的舉動生出了幾分愧疚,也就想留下來,陪著包惜弱,照料楊康,等楊康沒事了,再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


    隻是,完顏洪烈是什麽人?


    能允許楊鐵心住在自己家裏?


    包惜弱住下,沒問題。


    這趙王府隨時歡迎包惜弱。


    楊鐵心想進來,沒門!


    召集了王府裏的金兵,手持棍棒,把楊鐵心亂棍打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並派出管家,收購這金都裏各家藥鋪的骨粉,什麽虎骨、鹿骨的,全都買下來,一番操辦,後半夜也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穆念慈主動要求照顧楊康。


    愛屋及烏。


    完顏洪烈也就沒攔著。


    且,包惜弱也出了不少力。


    穆念慈是被楊鐵心帶大的,包惜弱對穆念慈也很放心,沒有尋常婆婆見兒媳的劍拔弩張,婆媳關係反倒很融洽。


    完顏洪烈也樂見其成。


    男人嘛,總要經曆一些事才能成長。


    經曆這一次風波後,楊康的骨氣他是見到了,楊康的孝心他也見到了,融入了自己體內的幾升血,也算是自己的兒子了,運作起來自是非常容易。


    一句“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便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這件事也從“背祖忘宗”的級別,上升到了“是養育之恩重還是生育之恩重”的級別。


    楊康後麵的路,便不會受到他往日狼藉聲名的影響。


    誰敢嫉妒?


    先割一兩心頭肉再說!


    而這……


    “這也是你算計好的吧?”


    客棧三樓。


    黃蓉叼著林朝辭早起去鬧市裏買來的小籠包。


    含糊不清的說著。


    眸中滿是好奇與狡黠。


    “算是吧。”


    林朝辭笑了笑,拿起一個包子,直接塞到了嘴裏:“幫人總要幫到底才是,我與世間格格不入,在這世間,唯有悲劇才更為人傳唱,然而,我卻不喜歡悲劇,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在我願意的前提下,我還是希望盡我所能,將悲劇修改為喜劇,再不濟也是和睦圓滿的結尾,大概就是這樣,是不是有點矯情?”


    “一點都不!”


    黃蓉紮著燦若星辰的眸子:“相反,簡直太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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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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