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想做,可以讓給我。”聽到夏弘智的話,木風隨口說道。


    “可以啊,情況是這樣的,我雖然和白馬公司簽了合同,但如果你想做,我可以轉讓給你,不過我可得收取一定轉讓費哦。”


    聽著對方的話,木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方既然不想做省代,為什麽和總公司簽合同呢,難道就是為了賺轉讓費,但他怎麽知道一定會有人要接手呢?如果沒人接手,他又做不下去,那肯定要承擔不少損失的。


    其實,木風不知道,對方叫夏弘智,是光華市一名賣水果的個體商販。前幾天也是聽了白馬的廣告,頭腦一熱,聯係白馬公司,沒跟家人商量就簽了代理合同。但簽完之後發現,自己的資金根本撐不起來一個省代的運轉,沒有寬裕的資金從總公司拿貨,妻子、父母都對食品代理沒有信心,都不同意做這個代理,天天吵、天天鬧,逼著他與白馬公司解除合同。但簽合同容易、解除難。如果他單方麵解除協議,就要賠償5萬違約金。5萬塊錢,對他來說,是筆不小的損失,他舍不得,妻子父母也舍不得,所以更對他不滿。


    這幾天夏弘智天天發愁,不停地在琢磨,怎麽做總公司的工作,想辦法把合同解除了,最好不要有太多損失。


    正是發愁的時候,所以接木風的電話,也沒什麽心思,但當聽說木風想做省代後,他立刻想到轉讓的事,這樣不僅可以不必付出違約金,甚至還可以賺一筆錢。


    木風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不想幹了,但是他確信對方有轉讓省代的想法。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省級代理權能不能轉讓,總公司承不承認,如果可以轉讓,對方想要多少轉讓費?


    木風問:“你想要多少轉讓費?”


    “10萬。”夏弘智脫口而出,做生意的人從來不怕漫天喊價,同時他想試探試探木風的意願強不強。


    “太多了吧,還是你自己留著辦吧。”木風知道對方是獅子大張口,所以冷落了一下。


    “當然,轉讓費還可以商量。隻要你確定想做,咱們就可以見個麵坐下來商量。”夏弘智生怕對方跑了,立刻把話說的軟了一些。


    木風停了一下,沒有明確表態,隻說再考慮考慮,就掛了電話。


    木風覺得事有蹊蹺。


    接著播通了白馬總公司的電話,還是那位口音濃重的河南人接的電話。


    木風謊稱是山南省人,想做省代。恰好山南省還未簽定省級代理,對方便大體介紹了相關情況。


    木風把想知道的都摸清了。除了省代每年要完成10萬件貨的任務外,賣的越多提成越多、收益越大。同時木風還了解到兩個重要信息,一是省代合同規定,如果一方違約,需要付給對方5萬元人民幣;二是合同明確,省代可以轉讓,經總公司同意後,重新簽個合同即可。木風心裏有了底。


    過了兩天,木風和夏弘智打通電話,說了兩句話,一是轉讓費最多給一萬,隻要同意隨時可以簽轉讓協議;二是如果月底前達不成一致,木風就放棄省代。


    夏弘智一聽,有些生氣,說:“有沒有搞錯,省代權在我手裏,好吧,你不想做,有的是想做的。”


    雙方掛了電話。木風感到,1998年,人們的思維還不夠開放,特別是這個北方省份,信息還比較閉塞,大家還比較保守,求穩怕變,願意吃螃蟹的人還不多。


    對於白馬方便麵的省代,不會有很多人能想起這件事,更不會有很多人想做這個省代,而且也絕不會有多少人具備做省代的實力。


    所以,木風決定暫時不聯係夏弘智,表麵上看,好像是尊重夏弘智另找省代的權利;實質上,是冷落夏弘智,滅滅他的氣焰。而且,木風是抱著玩玩試試的態度對待這件事,成了就幹,不成就算,他沒什麽思想壓力。


    教室裏,老張正在公布語文考試成績。


    這樣,一模所有科目成績就全部公布了。


    高考前,學校要組織三次模擬考試。現在是四月份,組織了第一次模擬考試。


    公布了語文成績,隨後,老張又公布了大家在年級的綜合排名。


    “周宇,703分,年級第7;張林林,689分,年級21……”


    教室裏墜針可聞,大家都屏息寧神,聽著老張的宣讀。


    “木風,668分,年級47。”念到這,老張托了托眼鏡,看了一眼木風,說“不錯”,然後接著念下去。


    “方靜,621分,年級183;李木,620分,年級188名……”念到這,老張又托了托眼鏡,欣慰地看了看方靜和李木。


    方靜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心就像被什麽東西一下子揪住似的,心跳都停止了。


    當聽到621分、183名,一陣陣喜悅湧了上來,這可是她高中以來考的最好成績了,禁不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木風,美麗的大眼睛裏滿是欣喜。


    方靜看木風的那一眼,恰好被老張看見。


    捉奸經驗豐富的老張立刻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不禁心裏打鼓,這倆祖宗可別胡鬧影響高考,對這些地下分子,自己決不能手軟。但事後一想,木風、方靜的成績好像都在提高,這真是有點奇怪,談戀愛還能提高成績,不符合常理啊。


    方靜不知道老張的想法,她心裏現在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木風,這是自己真心喜歡、越來越喜歡的人,也是這個人讓她在對學***絕望的情況下,幫她實現了形勢的逆轉。


    少女的心有些亂了,控製不住地想著那個人。


    木風對自己的成績也很滿意,對父母有個交待了。特別是對父親,老說自己不務正業,小小年紀光想著掙錢。把這個成績帶回去,估計能讓老爹消停一陣子。


    一段時間以來,木風已完全找到了學習的感覺。前世的記憶和這輩子17歲之前的記憶已實現了完美融合,前段時間腦子裏的混亂已經沒有了,現在的木風清晰地記著兩輩子的經曆。


    上輩子本科和研究生的學曆,使他總是能夠站在更高一個層麵審視目前的學習。


    前世上大學、上研究生的經曆就像是輸入身體的營養液,可能自己感覺不到什麽,但確實可以讓身體更加強壯。當然學曆不等於能力,但一個人學曆升高、學識豐富,那麽他的心境、眼界、素質等方麵都會得到相應的提升。


    重生使木風這個上輩子的研究生有機會重讀高三,學什麽都能駕輕就熟、遊刃有餘,有點像是降維打擊的意思。


    當然木風也知道,不管怎麽樣,學習都必須認真,就像那位偉人說的那樣,在戰略上要藐視它,在戰術上要重視它,把高考當作一場攻堅戰來打。


    木風根據一模成績,對自己的複習計劃作了微調,增加了一些不托底的內容、去掉了一些保證不會出紕漏的專題。


    與自己的計劃一起調整的,還是對方靜的建議。這次考試,方靜的進步出乎他的意料,他覺的可以讓方靜增加一些複習內容的難度。


    下了晚自習,木風和方靜騎自行車回家。


    本來,木風搬了家可以不用騎自行車了,但方靜還是要求他每天晚自習後送自己回家。所以,木風早上把車放在學校,晚上騎。


    其實木風之前提議過,晚上可以騎著方靜的車送方靜,方靜心裏樂意,臉上掛不住,最終否決了木風的提案。


    下了晚自習,昏黃的街道上,一大一小兩輛自行車並排走著。


    “木頭,我覺得我再努努力,到時候,咱倆爭取報一所大學唄。”方靜有些興奮地說。


    “咱這剛有點起色,就驕傲成這樣啦。”木風明顯感到了方靜的情緒變化,琢磨著給她潑潑冷水,況且她還想將來報同一所大學,那是堅決不行的。


    “不是,我隻是希望咱倆能上同一所大學嘛。”方靜輕聲說道,聲音低的剛剛夠木風聽見。


    “靜靜,你這種狀態不是進步的狀態。”木風說。


    “可我的成績是在進步啊!”方靜驕傲地隨口回應。


    “如果你一直是今晚的狀態,後麵肯定會大退步。”木風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


    “切,你少嚇我。”方靜有些不高興了,敏感的神經受到了刺激。


    “作為你師傅,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不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你不僅穩不住現在的名次,還會迅速退步。信不信由你。”木風又加了把火。


    “大不了,不參加高考了,反正某些人也不關心。”方靜有些堵氣地說。


    “別說氣話,哪有師傅不關心徒弟的?”木風覺的差不多了,換了語氣。


    方靜依然嘟著嘴,不看他,也不說話,自顧自往前騎。


    “你知道春節的時候,我有多想你嗎?”木風看著方靜,追上來,笑嘻嘻地說。


    方靜聽了,臉上沒有表情,扭過頭看向他。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會從嘴巴裏流出來。”木風一本正經地說。


    方靜聽後,先是高興,隨即覺察似乎哪裏不對,突然反映過來,雙眼一瞪,對著木風大喝一聲:“那是口水,壞蛋!”


    木風笑哈哈地猛登幾下,竄出老遠,以免被方靜傷著。心裏想,先這樣吧,如果方靜還是浮躁穩不下來心思,就再想辦法。


    把方靜送到家,木風回來洗了漱,複習到11點半,然後繼續讀馬克思的《資本論》。。


    春節的時候,木風給自己列了個計劃,每天抽出一小時時間讀一讀前世想讀沒讀過的書。資本論就是其之,也是近期讀過的若幹書之一。


    其實,他還有一個計劃,就是學一樣樂器,最好是多學幾樣。他現在會彈吉他,但不熟練,隻能算是入門,他想找時間請個老師指點指點自己。爭取將來掌握幾種樂器,高興或不高興的時候,抒發排解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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