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良這次答應的很幹脆。


    既然陳紙扇可能是此次事件的關鍵人物,自然得多接觸才能順藤摸瓜,查出事情真相。


    至於為何不直接隨著陳紙扇離開,倒不是他想要故意拖延。


    誰也無法確定,這種令人發狂的神秘事物,會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落到別人身上。


    師姐宋青青經過先前一番交流,多半已經沒了回清風城的念頭,但宋老頭兒可是實實在在一直在神威武館。


    如果事情與陳紙扇無關,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在找不到他作為棋子的前提下,就極有可能找上其他人,使其發狂並展開屠殺,也能達到一樣的結果,甚至更加殘酷。


    至於為何要假借他人之手行屠戮之舉,這誰知道呢。


    或許是某個名門正派弟子修煉了邪法,需要抽取生魂,卻又不願髒了自己的手。


    亦或者魔道弟子扭曲而殘酷內心,總之修真危險,誰也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就栽了。


    宋老頭兒不會因為他一些子虛烏有的臆想便離開神威武館,那麽留給他的路好像也隻有回去這麽一條。


    首先需要確保自己不會再度發狂。


    其次才是確保即便出現其他發狂者,他也能保護宋老頭兒。


    若是之後真的出現他所猜想的幕後黑手,陳紙扇也能成為他手上的底牌。


    所以,這次在見到陳紙扇以前,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是先答應她。


    至於出現最糟糕的情況,陳紙扇才是幕後真凶。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這樣的情況,不過相信隻要接近她,一切都會明了。


    “喂,陳師妹!等等師兄啊!”


    呂良正一邊思索對策,一邊帶著陳紙扇返回清風城,卻忽然聽見從身後傳來呼喚聲,不經眉頭一皺。


    事情已經夠複雜的了,怎麽又來一個?


    “陳姑娘,後麵好像有人找。”


    “不用理他。”


    陳紙扇一臉不爽,但還是解釋道,“他是昆侖山的真傳弟子,叫裴正文。青雲與昆侖兩家同屬南域正派翹首,自然根腳知悉頗深。此次,估摸著是知道了我宗大長老的卜算結果,所以一路尾隨,來搶人了。”


    搶人?!


    呂良神色訝然,這次他真有些相信他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了,不然怎麽會兩大頂尖勢力的核心人物,齊齊出現在這窮鄉僻壤般的清風城?


    不過到底天才在什麽地方,至少到現在他也沒看出來。


    難道是那回溯能力?


    呃,有些牽強。


    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來一次,更何論靠卦象卜算。


    甚至他嚴重懷疑,靠卦象找到他,都是件天方夜譚的事情。


    你說你卜個吉凶,或者人生的大致走向倒還好說,但要在茫茫人海裏,找到一個人,卻實在有些太過於逆天了。


    或許是他的實力低微,無法理解大人物們的手段,倒也還算正常,這條推論暫且保留,有待判斷。


    至於什麽劍道種子的屁話,他更是連一文錢的認同都欠奉,隻因他壓根兒就沒練過劍。


    可事實就是,兩大仙門齊齊出動,目標還就是一個隻有練氣三重境的廢柴,又不得不令他信服。


    看陳紙扇的態度,顯然在第一次瀑布相遇被拒絕後,這位喚作裴正文的家夥是被她打發走了,不然之後也不會沒有見到。


    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天曉得當初的慘劇,是否就是這人在背後搞的鬼。


    同樣的道理,是好人,那麽綁在一起多一份戰力,是壞蛋,那麽留在身邊監視,也好進一步捋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


    “陳師妹遁術了得,這一路趕得為兄都瘦了幾斤。”


    不多時,裴正文趕上二人。


    來人說自己瘦了幾斤,可在呂良眼裏,還是個圓球。


    “哼,跟屁蟲!”


    陳紙扇麵色不善,顯然就要發作。


    裴胖子眼珠滴溜溜一轉,身影一晃便出現在了呂良身前。


    “嘿嘿,在下姓裴名正文,乃昆侖山無憂老祖坐下三弟子,敢問道友可想入我昆侖山修行?”


    “死胖子,你想幹什麽?!”


    還沒等呂良回話,陳紙扇便是一聲嬌喝,像護雞崽兒似得單臂將呂良護在身後。


    那神情動作,加上那隨之響動的小鈴鐺,怎麽看怎麽可愛。


    不過裴胖子可沒呂良這般心大,深知眼前這位姑奶奶的可怕,他臉上肥肉一抖,便扯出笑臉道:“哎師妹,你我同屬正道,一家人、一家人嘛。這不,就在半月前,我還替你教訓了莊無道那個真正的跟屁蟲,那廝可了不得,已經晉升元嬰後期,端是可怕的緊。”


    “魔宗聖子莊無道,他怎麽也跟來了?!”


    “嘿嘿,見我們兩大派核心弟子都出動了,估計以為有什麽了不得的寶貝要出世了吧。”


    “所以,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這哪能啊,師兄不是主動出擊,與那廝大戰三百回合了嗎?”


    “結果呢?”


    “他跑了。”


    “哦?不得了,元嬰初期的裴師兄,殺逃了元嬰後期的魔宗聖子,這事情要是傳出去......”


    “停停停,不瞞陳師妹,是師兄不敵,逃遁了。”


    “這麽說,既然你一個手下敗將都能跟來,那麽莊無道不可能好心的就此作罷。此時的他,極有可能已經埋伏在了我等身後,隨時準備殺人奪寶,而我們所找的寶貝......”


    陳紙扇適時住口,她與裴胖子相識一眼,又齊齊的望向呂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聞言,呂良神色一陣變幻。


    根據裴胖子提供的線索,一條模糊的故事線終於完整了。


    首先,是陳紙扇接到青雲宗大長老的任務,離開宗門去尋他。然後是關係莫逆的昆侖山發現了端倪,於是派了裴胖子跟來,估計也有想搶弟子的心思。再然後是與正道對立的魔宗聖子,他倒是不知道具體為何事,不過兩大敵對勢力都派遣了核心弟子出馬,定然不會是小事,於是也跟了上來。


    前一次,陳紙扇遭到呂良拒絕,心情煩躁之際打發走了裴胖子,或者還有其他什麽原因。導致她並不知道,自己身後還跟著個想要做黃雀的家夥。


    終於,在回到清風城後,那個叫莊無道的家夥確認了並不是什麽寶貝,而是他這個人,於是痛下殺手。


    至於為何不直接殺死,而是使用手段令他發狂,就無從驗證了。


    不過,自己一個小小練氣,夾在三名元嬰修士裏,的確很絕望,誰都能輕易弄死他。


    就在呂良焦慮之際,突然身邊有一團光暈炸開,竟然是裴胖子偷襲!


    不,那人不是裴正文!


    隻見裴正文的身體突然像泄氣的皮球一般,飛快縮小。


    不多時,一名麵容俊朗的青年人,從裴胖子寬大的衣袍裏顯出了身形。


    “哈哈哈,陳師妹讓為兄好找。”


    “莊無道!”


    已然撲倒在地上麵如金紙的陳紙扇神情驚愕,口裏滴躺著鮮血道,“姓裴的那個死胖子呢?!”


    她實在難以理解,莊無道是如何偽裝成裴正文的,竟然連她都騙過了。


    “師妹覺得,一名元嬰初期遇上一名元嬰後期修士,會是怎樣的結果?”


    一旁同樣被勁氣吹飛的呂良,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渾身骨頭都像是斷掉了一般已然動彈不得。


    不過這時候他也總算明白,為何前一次沒有裴胖子的身影了,因為真正的裴正文早已身死道消。


    在沒搞清楚陳紙扇到底想要做什麽的前提下,莊無道是不會動手的,他殺了真正的裴正文,卻一直跟在陳紙扇的後麵。


    剛才讓他加入昆侖山,看似是在拉攏弟子,實則怕隻是一次試探。


    結果,看陳紙扇的表現,不言而喻。


    隻是這樣的推論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前一次為何莊無道沒有這麽快出現,此次卻直接了當的假扮他人現身呢?


    是了,前一次他都是在拒絕陳紙扇,陳紙扇也不矯情,總是說幾句就直接離開再尋機會。


    直到清風城他醉酒昏迷,那個將他搬到客棧裏休息的人,恐怕就是陳紙扇。


    三五次巧遇,可能認為陳紙扇見到一個不錯的小子,打算提攜一二。但打包酒鬼還將其安頓好,而且這人一直在巧遇陳紙扇,就有些太不正常了。


    於是莊無道確定了目標。


    而這一次,很快也很直接。


    因為兩人一見麵便直接一路同行,而且呂良好像還是在等陳紙扇似得。


    一個修為低微,素不相識的人,值得一名元嬰仙子不遠萬裏的跑來一路同行?


    或許認為呂良身上有什麽秘密,所以這一次,他還活著。


    而前一次,為什麽讓他發狂?又為什麽讓他對上趙銘?是趙銘的戰力也被莊無道考慮在內,還是純粹的就是一場意外?發狂的本意,隻是想完全收服他?


    仍然有太多的問題得不到答案,身體卻已然達到極限,他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元嬰修士之間的戰鬥太過凶險,他隻是感受了一下餘波,便差點當場身死。


    要不是考慮到他可能還有大用,估計此時他早已屍骨無存。


    眼睛裏最後的畫麵是,莊無道正一臉得意的走向重傷並仍舊撲扶在地上的陳紙扇。


    希望她沒事吧。


    莊無道即便身為元嬰後期的修士,依然選擇偷襲陳紙扇,而非正麵強攻,這也充分說明了陳紙扇的不凡。


    這樣的存在,是該他一個小小練氣擔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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