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良看不見身後發生了什麽,但看陳紙扇那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他大概也猜到那些人的下場。


    “師姐,你說我們跑得掉嗎?”


    “雖然你師姐超級厲害,但麵對的卻是一條真龍,自然是無路可逃。”


    “......”


    呂良直接被噎著了。


    那你還帶我跑得飛起?


    不過,現在可不是吐槽的時候,他耐著性子問道:“師姐還有辦法?”


    “哼,小看人了吧?”


    陳紙扇隨手捏訣,兩人的遁光又陡然增加了三成速度。隻是施展了這道秘術之後,她臉色明顯蒼白了幾分。


    “雖然我一定跑不過那頭惡龍,但在我們逃跑之前,我已經捏碎了一張保命符。不然,你以為師姐我是怎麽在遇到不可戰勝的強者時活下來?”


    聞言,呂良想到了寧家老祖的血月符,他聲音都有些激動道:“是類似血月符的保命物件?”


    “嗬,沒想到你小子見識還挺廣,居然連寧家的血月符都知道。”


    “嘿嘿......”


    呂良幹笑兩聲,這事情不好解釋。


    “哼,回去再跟你說。”


    陳紙扇見呂良又在打馬虎眼,也懶得在這般生死存亡之際多說什麽。


    “師姐,你確定青雲宗會有人趕來,並且一定趕得上嗎?”


    “我要是確定,還用得著這麽拚命趕路?”


    “會是誰來救我們呢?”


    “我捏碎的是我爹給我製作的符篆。”


    呂良心下稍安,沒想到這次回溯破罐子破摔,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隻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前路的天空卻陡然烏雲密布。


    “它來了!”


    不用呂良提醒,陳紙扇自然比他更先感知到真龍的到來。


    隻見她奮力將呂良的身體朝前一擲,大喊了聲“逃”,便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直挺挺的朝著地麵墜落。


    前一刻還吹牛瞎侃來著,怎麽突然就來了一出棄帥保車?


    呂良目眥欲裂,卻止不住的前衝。


    “陳紙扇你個傻妞,你以為我能逃掉嗎?”


    墜落地麵的陳紙扇聞言眉頭一皺,卻沒有再罵回去的力氣。


    這小子簡直目無尊長,平時那師姐師姐的叫得多親熱?關鍵時候還是原形畢露,真想扯著他的耳朵好生訓斥一番......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顆碩大的腦袋,那顆真龍的腦袋。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沒死,直到她看見老龍眼中的戲謔之色,不由苦笑道:“真是條惡趣味的龍。”


    說著,她扭過頭,便看見那個氣喘籲籲的人影,正堅定無比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


    他是那麽的弱小,卻又那麽的......呃......不要命?


    “所以說,他可能真喜歡上我了?”


    唉,自己追求者那麽多,很難辦呢。


    終於看見陳紙扇的身影,呂良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也開始嘔血,身體力量開始瘋狂流失。


    這種流失仿佛還牽扯到人的生命,他變得無比困頓,卻並未因此停下腳步。


    當他終於走到距離陳紙扇三十多丈時,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隨著“噗通”一聲,他也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可以死,但陳紙扇不能,青雲宗修行還得靠這個漂亮師姐呢。


    呂良給自己尋找著借口。


    人都是貪婪的,能多活哪怕一秒,也絕對沒有送死的道理。


    但在知道陳紙扇估計又要完蛋了的時候,他卻想也沒想便拚命地趕回來了。


    “你是笨蛋嗎?”


    還有力氣吐槽,顯然陳紙扇比他生命力更頑強。


    扯了扯嘴角,呂良勉強的笑道:“師姐,其實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活著很痛苦的。要麵對周圍人的嘲笑,要麵對一步步離我遠去的宋師姐,要麵對那個小武館裏對我無私奉獻的師傅,關鍵我自己還不爭氣...咳咳......”


    咳出嘴裏的鮮血,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他接著道,“之後,你出現了。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般漂亮的仙子,不但說我是個可造之材,還要做我的師姐,並且總是拿生命來維護這份承諾。是你給了我希望,你可能不知道,這份希望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是多麽重要。雖然現在的我還是很弱小,但我最近這段時間卻從未有過的開心與振奮,因為有了盼頭...咳咳...因此,你這樣的大腿,我抱定了......”


    “看來真的是傻掉了。”


    陳紙扇一臉遺憾,又突然有些惱怒的衝著天空喊道:“爹,你女兒要死了!”


    “還死不了,讓這小娃子多說兩句,咱愛聽!”


    這時候天空裏,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卻並沒打算現身。


    “......”


    呂良翻了個白眼,這父女倆怎麽都這般神經大條?


    拜托,大家都要死掉了,能不能有點長輩救人的急切啊?


    同時,想到剛才那些沒羞沒臊的話,呂良恨不得馬上死去重頭再來。


    自己明明都要死掉了,還強行煽什麽情?


    時間回溯後,陳紙扇又是一張白紙,不是在對牛彈琴嗎?


    不過,聽到陳紙扇老爹那玩世不恭的聲音,總歸好像是死不了了。


    老龍本來是想看戲的,好讓二人知道龍族是不可褻瀆的。


    豈料,他也成了戲台子上麵的配角。


    “昂!”


    念及此處,他龍尾一掃,抽向身後的一處空間,一個道人有些狼狽地跌出了虛空。


    “唉我說老泥鰍,你原來這麽殘忍的嗎?你剛剛那般作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人誅心?”


    “陳青冥。”


    老龍終於第一次開口,沒有去回答陳青冥的話,反而是直呼其名,顯然他們是認識的。


    “你沒看錯,就是我,哎呀這,都多少年沒去你們龍宮坐坐了,我算算哈。”


    陳青冥一副商量著的口吻,在那兒掐動著指頭。


    老龍眼神閃動,卻打斷道:“既然陳宗主親自出麵,今次我兒又已尋回,就不為難他們了。”


    “哈?你不是已經為難他們了嗎?就差一點點,我的寶貝女兒就要死了,你那個什麽死兒子,要不真去死一死?”


    “陳青冥,你不要得寸進尺。”


    “怎嘛,來抽我啊!”


    ......


    呂良嘴巴張得大大的望著天空裏那道人,眼睛裏滿是小星星。


    看看,那條桀驁不馴的龍,那個連元神真君都一口吞了的老龍,它竟然在低頭?


    而且非但不是不會說人話,說得還挺有學問。


    怎麽說,怎麽透著股自信與威嚴。


    沒有什麽驚天大戰,甚至連一點小火花都沒擦出,最後以老龍抖露出數件靈寶作為賠禮,這件事就這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不能說老龍不夠強,隻能說陳青冥太強,試問一個明知上去就是必死的結果,誰還願意向前衝?


    即使是再蠢的龍也不會?


    不過,老龍背後是整個龍族,統禦著整個南海。


    陳青冥自然也不會逼迫太甚,畢竟他女兒又沒事,犯不著和一條泥鰍多計較什麽。


    不然腦子一熱,殺了龍,然後引出一窩,乾國那邊的修真勢力也不會幹看著,到時定然腹背受敵,又何苦來哉?


    呂良自然不清楚其中關竅,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麽,他隻當是陳青冥或許比老龍強上不少,但真要生死相向,陳青冥也會重傷之類的推斷。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有一條手臂,正勾著他的肩膀。


    這手臂雖然不算結實,但也絕對不是陳紙扇的手臂,因為那是陳青冥的。


    “喂,小子,你不會是想勾搭我家閨女吧?”


    道人白麵無須,看上去四十來歲,嘴角隨時都像是掛著笑容,有些痞裏痞氣的。


    不過不得不承認,道人生得極為俊秀,要不是早知道他早年被乾國鎮壓過,呂良都有些難以掩飾妒忌了。


    地位高實力強,長的還好看,老天爺是給他開後門兒了嗎?


    “不敢不敢。”


    呂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師姐在勾搭我才對。”


    前半句話,陳青冥不置可否,隻能算是標準答案,隻是聽到呂良後半句,他卻‘哈哈’大笑起來。


    好家夥,真是不要臉,好像拍死這小子怎麽辦?


    另一邊同樣已經恢複不少的陳紙扇聞言,又一次血氣翻湧,感覺再聽呂良胡說下去,她沒被龍咒給咒死,都得被呂良給活活氣死。


    她雖然神經大條,但對於男女之事也知道矜持,況且她與呂良本來就沒什麽。


    揚起粉拳,她威脅著喊話道:“渾蛋,你要再敢胡說,看我不一拳捶死你。”


    “哎...師姐師姐,你先別激動,就是話到嘴邊,不整點花活兒我渾身難受。說著玩兒的,你別介意,別介意。”


    呂良連連擺手告罪。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況且我說的那個勾搭,隻是指你提出帶我去青雲宗的事情,是你想岔了好吧。”


    陳紙扇聞言,想到的確是自己主動找上呂良的,但那是宗門任務,能被說成勾搭嗎?


    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她也沒再糾纏,畢竟有些東西總是越描越黑。


    而另一邊,看著兩人鬥嘴的陳青冥卻是看的津津有味。


    所謂當局者迷,要說這個呂姓小子對他家女兒沒興趣,打死他都不信。


    不過他也不揭穿,反正自己女兒天生麗質,這種愛慕者多了去了,也不差呂良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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