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幾個仆從都難以置信,好不容易有能治好雙腿的一線機會,殿下竟然要就此放棄?


    “要我再重複一遍?”沈縛雙眸似蘊藏著千年不化的積雪,冷冽似劍鋒,生人勿進。


    “奴才這就去回話。”下人打了個哆嗦,連忙將東西收走退下。


    暗六深吸一口氣,不怕死的大著膽子還要再勸:“殿下您真的……”


    “滾出去。”


    殺意十足的聲音,戾氣肆虐開來,剩下幾人骨寒毛豎膽顫心驚,忙不迭退出書房,生怕慢了一絲。


    許嬤嬤去忙別的事情,暗九和暗六同行走在回廊下,暗六傲慢的冷哼道:“不過是個妾,若讓主子不高興,除掉便是。”


    暗九皺了皺眉,“你好像格外不喜薑嫵?”


    “你不也一樣?”


    暗九雖然也不喜薑嫵,卻沒想過要對她如何,暗六則像是對薑嫵抱有更大的惡意。


    暗九也不好多說他什麽,隻是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注意分寸。”


    “還用你多說,我自然知道。”


    長墨院外,丫鬟低頭抱著一套衣裙步履匆忙,走過拐角處時不慎和柳綠撞個滿懷。


    柳綠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旋即惱怒,“你走路不長眼是不是?”


    丫鬟連忙去撿地上散落的衣裙,嘴上忙不迭賠禮道歉:“柳綠姐姐對不住,是我太心急了。”


    柳綠認得她,是院裏打雜的低等丫鬟,注意力被吸引到懷裏抱著的衣裙上,語氣不善的質問:“你懷裏抱著的是誰的衣裳?”


    “是薑娘子要送去浣洗的,這套衣裳可是天絲絹做的,可名貴了,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幾匹來,我得好好叮囑浣衣坊的人,若洗壞了薑娘子該心疼了。”


    看著這套精美絕倫的衣裳,柳綠眼神暗沉了幾分,心頭升起一股無名妒火。


    她抬頭對丫鬟假笑道:“我去送吧,正好順路。”


    柳綠平日裏可從不會這麽好心,丫鬟卻沒表現出任何懷疑,直接將衣裳塞給了她。


    “那就麻煩柳綠姐姐。”


    等丫鬟走遠後,柳綠冷笑一聲,把衣裳丟在地上泄憤般狠狠踩碾了幾腳,麵容陰毒猙獰的可怕,仿佛踐踏的不是衣裳,而是薑嫵。


    “賤人,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這套衣裳很快就在她的蹂躪下變得破破爛爛,她發泄夠了,嫌惡地隨手撚起,打算送去浣洗坊,衣裳裏的一包什麽東西突然掉了出來,掉在她腳邊。


    這是什麽?


    柳綠拾起指甲蓋大小的紙包晃了晃,發出粉末晃動的沙沙聲。


    她拆開紙包,發現裏麵竟是些白色粉末。


    這些粉末一看就很不對勁,還是從薑嫵衣裳裏掉出來的,她藏在身上做什麽用的?


    柳綠預感不妙,腦中隱隱冒出某種想法,讓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牆角,將粉末倒了一點在野貓剛找到的食物裏,接著躲到遠處觀察野貓。


    野貓見沒人後才小心地回到腐爛食物旁,布滿倒刺的舌頭舔舐著,沒過去多久,細瘦的身體突然一陣抽搐開始嘔吐,先是食物殘渣,後來就是酸水混著血水,最後再也沒有發出動靜。


    顯然,野貓斃命了。


    柳綠震驚萬分地捂著嘴,嚇得倒退了兩步。


    薑嫵竟然敢在身上藏著這種劇毒!?


    她瞬間想起了前不久毒燕窩的事情,原來竟是那個賤人自導自演!八成就是為了報複周氏。


    柳綠攥緊了拳頭,發出輕聲的獰笑,總算讓她抓到了那個賤人的把柄,等她告發了薑嫵,看她還不被逐出府去?


    柳綠轉身疾走幾步就要朝沈夫人的院子去,可走到中途又猛地停住了腳步。


    不行,就這麽把薑嫵逐出去實在太便宜她了,難保她哪天不會再勾搭上世子殿下。


    她要好好利用這次老天送來的機會,這一次,她一定要把薑嫵徹底按死,讓她永遠翻不了身!


    柳綠小心地疊好紙包,抱著衣服一路探頭探腦地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


    藏在轉角後的一道陰冷視線不動聲色看著她離開,轉眼消失在原地。


    柳綠將衣裳用一塊粗布包起來,紙包塞入裏麵,把一團衣裳藏在了床底深處。


    出去四處探看,見薑嫵還沒回來,就鬼鬼祟祟地摸進了她的臥房,在她的妝奩裏偷翻東西。


    突然,柳綠敏感地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手裏攥著什麽,潦草地整理好妝奩,朝門口出去。


    然而剛匆忙走到門口,就和剛回來的薑嫵撞個正著,柳綠嚇了一跳。


    “你怎麽會在這裏?”


    薑嫵盯著她,回來時便看到房門是半開著的,沒想到會是柳綠在此。


    莫名的壓迫感讓柳綠低下頭,不由自主的緊張,“奴婢來看看您房內有沒有要打掃的地方。”


    “這好像不是你身為大丫鬟該管的事情吧?”薑嫵朝房內瞥了一眼。


    灑掃房間一向是低等丫鬟來,什麽時候輪到柳綠了?


    “小丫鬟們活多忙不過來,所以奴婢幫著分擔些。”柳綠想到手裏還抓住薑嫵的致命把柄,她頓時就不怎麽怕薑嫵了,輕慢地悠悠打量起她。


    她怪聲怪氣道:“喲,薑娘子今日這是去哪兒了,這一身怪狼狽的,您這一天到晚不見人,是去做什麽了?”


    薑嫵漠然,“我去哪兒,做什麽,和你有什麽幹係嗎?”


    柳綠冷嗤一聲,她看薑嫵還能這般得意幾天。


    “薑娘子說的是,奴婢哪配過問您這種貴人的去處啊,奴婢告退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柳綠離去時肩膀還撞了薑嫵一下。


    薑嫵眼角餘光朝後微掃,舉步進了臥房。


    觀察了一圈,屋內的東西沒有被明顯動過的地方。


    她右手拉開妝奩,停頓了一瞬,又把小屜推了回去,微垂的眼眸心思難猜。


    不多時,薑嫵安靜地坐在桌邊,翻看起沈瑾賦送給她的《萬草有術》。


    這上麵記載的都是一些珍稀草藥,大多都是她沒見過的。


    薑嫵在古書的第十八頁看到了有關箭毒木的文獻,性溫,微苦,利用得當或可入藥……


    密密麻麻的字看下來,最後一行寫著鑒別箭毒木的方法,還有這東西唯一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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