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天人感應?


    其實這個概念,李信一比素子儀還要明白的多。


    這在前世,是某位儒術大家為了迎合王權所做出的跨越性改革,同時也是極為先進的一種理念改革,是對於無限君權的一種限製。


    簡單來講,就是將天奉為至高,人類的道德、善惡,乃至於人體大形等等皆與天同,是天的複製,是世間之氣的衍生。


    嗯……


    在這個理論中,女媧捏土造人的功績其實是完全不存在的,因為人為氣化,為天所成。


    而李信一也對捏土造人可追溯的最初典籍記載比較厭惡,還不如天生萬民靠譜。


    當然,女媧除了捏土造人的功績以外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的功績,甚至相比之下,煉石補天的功績才是古代比較吹捧的類型,這也跟天人感應的理論有些關係。


    簡而言之,天人感應的理論,其實就是一種天君一體,君主失其德,故天降罰於地,眾人失其德,故天降罰於其的詮釋。


    然後呢?


    “老師,我還是不理解,這跟你說我是氣運之子有什麽關係?”


    畢竟鬥羅大陸版本的天人感應,李信一也不知道,隻能是實話實說;“我還是想聽聽你的說法。”


    “也對。”素子儀點點頭,“這個事情我也是剛剛開始研究的,並沒有太過深入,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剛剛研究不代表資料少,有時候,魂師體係的研究就是資料的整合,曆史上的點點滴滴都是我們論證的依據,伱平時還是多看一看曆史比較好。


    嗯,看我標注的正史,少看野史,至少看我標注的,已經剔除錯誤了。”


    曆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這句話素子儀其實是不認可的,這是一種虛無主義的錯誤,是建立在過去之否定上的論次。


    同樣的,他也不喜歡諸如“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我生在過去一樣如何如何”的論點,都是同樣的錯誤。


    曆史由勝利者書寫,那麽勝利者之所以為勝利者的原因又是什麽?


    過去萬年的曆史,哪怕是在海神勝利,武魂殿覆滅的情況下,正史也從未否定遠古武魂殿的正義性,與萬年前武魂殿前期的正當性。


    真正喜歡抹黑的,其實是野史才對。


    但正史你不信?你信野史?


    有沒有腦子啊!


    野史之所以是野史,是與官方正史區別開來的私家史,往往是一地一國之史。


    這種曆史,大部分其實就是失敗者或失敗者的追隨者們所構述的曆史。


    你既然都覺得正史會被勝利者篡改了,那為什麽野史不會被篡改?失敗者就很善良?他們不會對自己偽裝?


    就像是素子儀曾經看過的一本野史,名為千家萬年史。


    野史內容中,千家先祖簡直是光芒萬丈,神都無法與之媲美德行,尤其是一代武魂殿教宗千尋疾,那更是德藝雙馨的道德模範,其為徒弟比比東所崇拜。


    隻是千尋疾他德行高,有情操,不忍武魂殿出現這等師徒相戀的不倫之情(那個時代較為封建,師徒戀不好接受),故而拒絕了比比東。


    隻可惜,愛而不得的比比東自此墮落,並被陰險小人趁虛而入,騙取錢財與身子,最後始亂終棄。


    是千尋疾先祖不離不棄,十日踏遍大陸,尋回了徒兒。


    更是溫言細語,安撫下他。


    隻可惜,那時的比比東已經墮落為邪魂師,因愛生恨,與千尋疾先祖於密室強行同房,最後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恩師,更是將光芒萬丈的武魂殿徹底毀滅,引入了不歸之路。


    嗯……


    故事編的很好,比素子儀曾經見過的話本戲劇都精彩。


    其中尤其是密室裏比比東三戲千尋疾的描述太詳細了,這位寫史人怕不是當時就在密室看活春宮吧?


    還給比比東對千尋疾示愛寫了首十二行緋花體長詩,那叫一個華美,那叫一個情意綿綿。


    如果忽略掉十二行緋花體長詩是在五千年前才誕生,為什麽會出現在一萬年前以外,那就更完美了。


    這種野史,隻要與正史一對,就能夠發現漏洞百出。


    甚至你去看吧,野史跟野史之間都不盡相同,完全對不上那是正常之事。


    李信一點了點頭:“好的,我之後會去看的。”


    “嗯。”素子儀點了點頭,“現在還是給你解釋解釋,我所論定的氣運之子是個什麽概念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理解了氣運的意思,我們自己也就可以對其進行擴展。


    個人有個人的氣運,甚至是一花一草,一石一土,都是有屬於自己氣運的。但正如人多了會形成人群,樹多了會形成樹林,花草多了會形成草原一樣。


    當這種種的一切多了,並匯聚一體,會是什麽?


    氣運互相影響著,並共同構造著,最後,就是我們所見的這個世界。”


    他指了指四周:“人形成人群,人群形成了社會,社會經曆歲月,形成了曆史。


    樹種成長為樹木,樹木形成了樹林,樹林最後被人類所砍伐,並製作成了紙張,最後成為了印刷油墨的書本,記載了人類的曆史。


    甚至我們可以繼續延伸,聚沙成土,土多成地,地養樹。


    巨石曆經歲月,風化為沙,聚沙成土。


    隻要去追溯,去延伸,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絕對的孤立個體的。”


    素子儀停止了一會,叫李信一先吸收一下,然後繼續講課。


    “個體是可以影響整體的,弱小的個體所造成的影響,對於群體是微不足道的,可能永遠也不會體現出來,所以人們可以忽略不計。


    可如果這個個體是強大的,那麽影響會很明顯,亦或者在肉眼可見的未來便會爆發。


    同樣的,這個個體也可以換成大群體裏的小群體。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魂師、魂獸、大陸之間的關係。”


    “這個我知道。”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了解的東西,李信一可要說道說道,否則顯得他這個天才有些名不副實。


    “目前的魂師體係,是架構在對魂獸近乎無限的索取之上的,且魂師與魂獸之間的這種索取關係無法根絕。


    因為一個魂師想要升級,就需要殺死魂獸,獲取魂環。


    魂師群體想要保持群體的優越性,必然會選擇升級,並影響著社會意識形態,讓所有人潛移默化的接受殺死魂獸換取自身升級這樣的觀點,最後形成了當前的魂師意識形態。


    魂獸對於魂師是資源,是必不可少的活體資源,需要殺死才能獲取。


    但魂獸的成長周期很漫長。血脈強大的魂獸可以靠修行縮短年份的差距,從而隻是生活了幾千年,就能夠具備萬年的實力,甚至是提提供萬年的魂環。


    但高血脈魂獸隻是少數,絕大部分的魂獸都隻能是憑借日子熬,百年魂獸最少也要九十多年,才能長成。


    而以當前的魂師界發展速度,鬥羅三國與日月帝國的戰爭魂師軍備競賽,導致了高質量魂環的需求量大增,魂獸消耗是以前的十倍以上,而且這個倍數依舊在持續高升。


    肉眼可見的未來,魂獸會瀕臨滅絕,而根植在魂獸資源上的魂師體係,也將麵臨終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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