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罱少孤忽又淡然的望向眾人:“漠北路途遙遠,大夥兒吃喝完畢,立即出發!”


    “原來,這些人要去漠北!”陸湘默道。


    “父親,漠北是什麽地方?”陸雪兒好奇的問道!


    “這漠北可是草原霸主突厥的天下,從商周時期的犬戎到秦漢時期的匈奴,自古戰亂不斷,成為了中原地區最大的隱患!”


    “這一夥人去漠北幹什麽,難道他們是要投靠突厥帝國?”陸湘一陣嘀咕。


    “陸前輩......”秦冪停下馬車,略顯詫異的望著陸湘:“聽說頡利可汗的近親阿史那伏念已到夏州,正要招兵買馬預謀叛亂,以複興突厥帝國,如今,首謀康待賓自稱葉護,康願子自稱可汗,手下聚集了安慕容、石神奴、康鐵頭等多員猛將,頻頻出沒中原……”


    “原來如此,秦兄,如今中原風雲萬變,並不太平,我們還是趕路要緊,快走吧!”


    “嗯!”秦冪馬鞭一揮,沒過多久,馬車便離開了醉花樓……


    前方路有兩條,一條向北方延伸,經二涼山,河西走廊,可以進入漠北,另一條向西南蜿蜒盤旋,經洛石灘,劍南,可以到達淳城山!


    而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峰巒陡立、崢嶸險峻的關口——青雲關!此關乃是通往月、沔兩國與中原地區的重要通道,關口中溝壑萬丈,蒼鬆覆壁,白雲縱飛!


    天色微茫,隱約可見一隊兵馬正風風火火的由西南方向迎麵而來!


    “大夥都抖起精神,出了此關,方可平安!”馬車上一名紅袍官爺喊道。於是,所有將士都操起刀來小心的張望,突然,一支騎兵從西山口飛速趕來,為首的大將喊道:“朱大人,快......快停下,我們走錯路了……”


    馬車上的朱大人還在簾中眯眼昏睡,昨夜喝了幾杯酒,又趕上連夜的山路折騰,這會兒睡得正香,忽聽有人喊話,才回過神來,他忙從簾中探出頭去,一時摸不著東西南北,驚惶問道:“這是哪兒?”


    “朱大人,這裏是青雲關!”一小兵答道。


    “青雲關?”


    朱大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卻不見天際。


    “快快停下!”朱大人喊道。


    “這是回皇婉城的路嗎?”朱大人指著小兵怒道。


    “朱大人,誰說要回皇婉城呢?”一種詭異的話音從身後傳來。


    這聲音倒是耳熟,朱大人回頭側望之時,一員大將正騎著駿馬手持大刀駛過身旁!


    “包將軍,怎麽是你?”


    朱大人兩眼茫然:“不回皇婉城,這些貢品如何送回?”


    “我們去令罱宮,這些貢品正好用上!”說話的大將,正是沔國叛徒包木然!


    “去令罱宮,幹什麽?”


    “朱大人,眼下月國戰亂不止,皇婉城還保的住嗎?識時務者為俊傑,投奔令罱宮才是最好的出路!”


    “你,你這個叛徒!”


    “朱大人,你已別無選擇了,這些送給令罱王爺的聘禮我都準備好了,還是乖乖的同行吧!”


    “包將軍,你敢造反,快來人,給我拿下!”


    “嗬嗬,朱大人,幾天不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掃了令罱郡主的雅興,你可就沒命了!”冷冷的話語在空中響起。


    眾人忽覺一道銀光刺入,一白衣男子手提長槍橫空劃過,刀槍相擊,隻聽得“砰......砰......砰......”的聲響,一眨眼功夫,人翻,馬仰,箭斷,刀裂……


    “朱大人,世道難測,你垂死掙紮,又何苦呢?”


    朱大人仔細一看,不覺心頭一緊:“令罱少孤......你想幹什麽?”


    令罱少孤右手持槍,左手高高舉起一枚兵符,喊道:“月國兵符在此,如有識相者,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者格殺勿論!”


    “啊,月國兵符?”眾將士皆愣,朱大人連忙道:“不可能,你怎麽會有月國的兵符?”


    “朱大人,月王所賜的兵符是什麽樣子,你不會忘了吧?”朱大人親眼見他將手中的兩半兵符穩妥的合二為一,而上麵一個醒目的紅色“月”字又完好無損,不禁心中暗驚!


    俗話說,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擁有兵符者,便可調動千軍萬馬!


    “怎麽樣,朱大人,你可想好了?”


    “那好,既然兵符為月王所賜,本大人願聽調遣!”


    “好,很好!”


    令罱少孤冷笑道:“朱大人這次送去的金銀珠寶,令罱王爺一定很開心……”


    “嗖嗖嗖……”山穀中一支支利箭淩空飛舞!


    “不好,有埋伏!”有人喊道。


    朱大人回頭望去,隻見穀口衝出十餘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弓弩,正朝這邊奔來!


    “一幫山賊也來擋道!”令罱少孤口中吐出兩個字:“找死!”


    說罷,他調轉馬頭,烈馬一聲長嘯騰空而去,手中一把長槍迎風舞起,刺破了雲天,也刺破了黑衣人的衣襟,隻在一瞬間,長槍已穿過十餘人!


    令罱少孤依舊穩穩的坐於馬背上,眉角剛剛一絲舒展,哪知身前掠過一道劍影,隻聽“錚”的一聲巨響,一把寶劍竟與長槍碰出耀眼的金光,劍鋒璀璨,劍氣襲人,這一劍擊來,力道厚重而氣勢磅礴,比起任何招式都要來得凝重!


    令罱少孤冷不提防,接連後退兩步,哪知寶劍又跟進兩步,他不由得頻頻躲閃,劍在他的眉間環繞,化出一排浪花,每一朵浪花都似一道鋒芒,直衝而上!


    令罱少孤的長槍雖說握在手中,可此槍太長,劍又離得太近,這樣一來,長槍反而施展不開!


    一霎那,寶劍幻化出十餘種招式,從不同方向刺出,劍劍緊逼,蓮步生風,就連風也帶著濃濃的殺氣!


    “少孤哥哥,小心啊!”話音之中,令罱郡主長劍飛出一躍而起......


    令罱少孤閃身一退,終於使出一招“逆流直上”,他手執長槍迎著波光劍影破空刺出,這一種破釜沉舟的招式,雖威力十足,卻不可取,恍然中,令罱少孤隻覺得雙肩被一股巨大的內力震的酸麻難忍,長槍從手中滑落,槍尖重重的刺入地麵,掀起數道溝壑!


    “少孤哥哥!”


    一聲喊叫,仿佛驚鴻一麵,卻讓他瞬間清醒,他身體淩空翻轉,腳尖一沉,輕輕一挑,朝長槍勾去,那槍便靈快的旋轉起來,這看似簡單的腳上招式,卻不易得,長槍飛出之時,他已在百步之外......


    令罱少孤眼睛直直的朝槍尖望去,那槍更顯得長了幾分!


    相隔數丈,二人四目相對,卻兩顧無言,隻剩下冷冷的影和瑟瑟的風……


    這一刻,風沙迷人眼,萬木皆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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