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馭,土禦。


    “出生在以駕馭、控製土元素為立門術法的辛家,但在進入遊戲後才獲得掌握土禦的天才少女。”


    納蘭文打量著麵前女孩:


    “荼馭,啊不,辛善,你要是早一點學習術法基礎就更好了,可惜你們家的術法傳男不傳女,更何況你還是個私生女,再天才辛家也不會重用你,不會承認你,甚至覺得你的存在搶了你兄長父親的風頭,想要廢了你。”


    “你話這麽多,是想讓我撕碎你的嘴嗎?”


    女孩寒聲說著,解除道具作用,周身樣貌變化。


    頭發變長,簡單的學生裝變成更適宜活動的純白束腰長袍,赤足站立,抬手在失去光澤的眼睛係上黑色布帶。


    四星玩家,辛善。


    “我隻是懶得用,不代表我沒有底牌用不出土禦術法。”


    辛善漠然抬手,地麵隨之開始震動,“我勸你們讓開,就現在。”


    “你現在衝進去也晚了,我知道鶴憫道長最擅長陰陽五行之道,一手太極出神入化,所以沒打算讓舊薩歲和她對陣,我們用了道具【淤泥】。”


    納蘭文道:“比剛更難斬斷的是柔,比黏更難擺脫的是纏而無力,專克太極勁力。


    “你和衍道長也沒有相識多久,還是那句話,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你算哪門子的不可回收垃圾?”辛善根本不吃這套,冷言甩手,“擺譜,也要看看麵前是誰。”


    地麵凸起巨型石刺,以破空之力攻向納蘭文。


    納蘭文騰空躍出,辛善手指下壓,石刺跟隨追殺!


    裴宇琛瞬間識破攻擊圈套,開口提示:“盧……文姐,下一擊在你的左下方,不要落!”


    納蘭文聞言向右方落腳,左下方土地刺出其餘石刺,和騰空中的石刺“嘭”一聲合並。


    要是她順著攻勢落地,下一秒就會成為肉泥。


    “雙生蛇環在哪?那是維持循環的關鍵。”


    阿昇看著退到身邊的納蘭文,抓住時機詢問,“我讓你先拿到它,那地方隻有外鄉人不受禁製幹擾,可以進入。”


    “我當時下到洛水的山洞裏,衍嵐已經到那了,我沒有拿到。”


    納蘭文抿唇,“我正麵對抗打不過她,還有可能被她發現不對,就先離開了。”


    “雙生蛇環要是突然斷了,陷入循環裏的人非死即傷,你讓它落到了衍嵐手裏?!”


    阿昇神色變化,逐漸凝重:“要是她想要魚死網破,我們的計劃都要白費,你不會認為她是道士就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道士確實不要求心懷天下,但衍嵐會,圈裏的帖子有她的事件分析和評價。”


    納蘭文語氣冷靜,“當年她為了救一個從樓頂跳下去的女孩,差點把自己摔死,這人就是個瘋子,從來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什麽危險的事都敢做,倒是愛發善心,不會隨意殺人,甚至救了不少人。”


    阿昇沉聲:“希望如此。”


    “不會出問題,隻要再攔住她幾分鍾,衍嵐撐不住,現在那個新薩歲已經動手了。”


    納蘭文衝出,擋住要前行的辛善,“愣著幹什麽?拖住辛善!”


    ……


    “專門用來對付我的陷阱?我還以為會有什麽新鮮東西,原來是個泥潭。”


    衍嵐看著自己下陷,泥潭邊的老鼠頭焦急旋轉,在淤泥沒過衍嵐脖頸時猩紅的眼睛炸出光亮,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撈。


    “我的獵物,我的,我要撬開你的腦子……”


    尖銳的指甲刺向衍嵐的頭部。


    “你還真敢搶,”衍嵐笑盈盈抬頭,語氣揶揄,“可惜,我的腦髓有東西比你更早預定。”


    鼠頭薩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看衍嵐身後的影子裏伸出血黑色觸手,牢牢纏緊老鼠的爪子。


    “看來你看得見它,接近半神的邪祟就是不一樣。”


    衍嵐微笑:“友情提示,你要倒大黴了。”


    話音落下,影子中又伸出一隻觸手抓住衍嵐,把她拽出淤泥。


    衍嵐取出當時阿昇留下的那把薄刃,一刀捅進肩頭,向內貫穿。


    觸手貪婪地撐大、穿梭血洞,沾染滿身鮮血後興奮撲向驚恐的舊薩歲。


    裹緊、纏繞、扼死,舊薩歲在它麵前幾乎沒有反抗能力。


    衍嵐捂住肩頭,身後影子中再度伸出另一條觸手,不依不饒地纏住衍嵐小腿,硬生生將她拖跪在地,鑽進傷口大口吸食血液。


    衍嵐深吸一口氣,沒阻止,感覺到血液在不停流逝。


    快要扼死舊薩歲的觸手將老鼠送到衍嵐麵前,掰掉身後吊墜的,慘死的大長老的頭顱。


    然後嫌棄地想把垃圾丟掉,又覺得礙眼汙染空氣,幹脆直接碾碎成泥。


    “嗬嗬嗬……”


    黑團將瀕死的半神按在衍嵐麵前,混亂的囈語在她耳邊響起。


    “親手,殺了它,要報複……


    “仁慈,善良,顧忌,責任,把那個人教你的一切都忘掉,殺人,誰讓你不快樂就殺了誰,誰惹怒你就淩遲誰,誰有力量就吃了誰……


    “殺了它,你不憤怒嗎?接近你的人都對你有圖謀,你不是從洛水交手那次,看到易容和詠春時就已經猜到這是納蘭家來報複的陷阱了?”


    “還有雙生蛇環,對,支撐起循環的雙生蛇環,一黑一白的製造需要黑蛇鱗片,阿昇怎麽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怎麽可能不知道破除循環最簡單的方式?


    “你不是知道在擂台時阿昇幫忙掩蓋盧淑文的行蹤嗎?不是知道白蛇在撒謊嗎?他們都在欺騙你,他們都在向你索求,隻要有人帶著欲望靠近你,惡念就會被放大,因為你吞噬了我……


    “或許他們一開始想的是向你求助,但最後都會變成你死也是理所應當,或許隻是想要一塊錢,但隻要靠近你,就會覺得你傾家蕩產也是應該的。”


    觸手牽起衍嵐的手,刀刃對準舊薩歲的心髒,囈語混亂蠱惑:


    “殺了它,再捏碎蛇環,把這裏所有人都處理掉,我把他們的力量都吸收。


    “全部,全部都是你的,所有的力量,不用一步步晉升,隻要頃刻就能登天,你……”


    “噗嗤哈哈哈……”


    衍嵐突地大笑,手指捏住薄刃,語氣戲謔:“不是,你這敗壞我心性的方式也太幼稚了吧,你以為我還是十幾年前那小孩呢?你說什麽我都有可能信?


    “什麽時候你能真正壓製寄生了我,什麽時候再來蠱惑我。”


    尾音微顫,衍嵐一刀捅進自己的脖頸,鮮血噴湧滿手。


    觸手一抖,猛地放開她。


    “你怕什麽?哈哈哈哈你怕什麽啊?”


    衍嵐根本不去捂堵傷口,任由脖頸鮮血噴濺。


    血太多了,浸透衣衫流淌在地,衍嵐倒在地上,還笑的猖狂癲瘋。


    “怕什麽,別怕,有本事殺了我,搞什麽傳銷洗腦咳咳咳……”


    血管被捅穿,鮮血開始噴咳。


    黑團伸出無數觸手,將尖叫求饒的鼠頭薩歲勒緊。


    “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把祭祀的力量給她,我把得到的全部力量都給——”


    “哢!”


    觸手像是掰斷玻璃藥瓶頭一樣將鼠頭掰斷,像是開椰子一樣將腦髓吸收的一幹二淨,然後裹在觸手中。


    另一隻觸手將鼠頭薩歲的心髒取出。


    半神邪祟的功法特殊,這兩樣就是全身法力的集合處,丹田內的東西都要往後排。


    它裹住心髒,想強行撬開衍嵐的嘴。


    但鼠頭薩歲的心髒太大了,衍嵐現在發瘋根本不配合,懟進去的血肉流的滿地都是碎片,黑團果斷轉開觸手選擇更高效的方式,卷起衍嵐的上衣,對準胃部的皮膚。


    “哈哈哈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衍嵐捂住臉在血潭裏癲狂大笑,感覺到柔軟卻鋒利的猙獰觸手一層層割開她的皮肉,又撕開她的胃部,裹挾著舊薩歲的心髒和腦漿鑽進。


    嘔吐感和過分的疼痛讓眼前混亂眩暈。


    衍嵐雙手抓住地麵,手指抓破,被碎石子刮出鮮血。


    直播裏,觀眾隻能看到衍嵐大口地啃食老鼠的血肉腦髓,嫌棄太慢又撕開了自己的肚皮往胃裏塞。


    一時間所有觀眾瘋了似的要截屏,被係統警告禁止。


    玩家論壇的直播更是直接關閉。


    “哈哈哈哈……咳咳咳!”


    血管破裂,拚命擠壓內髒的觸手黑團讓其餘內髒受損破碎。


    衍嵐邊笑邊咳,口中鼻腔不停地嗆出血,皮膚蒼白到要完全失去活人的色彩,失去正常的溫度。


    好疼。


    好久,好久沒這麽疼過了。


    可惜這麽一用,渾身法脈再碎一遍,她幾乎再也不能使用正法了。


    “還是這條路,我就不適合走正法,到頭來還是回歸原點,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衍嵐雙手捂住臉又笑又哭,分不太清手裏是血還是淚,隻覺得渾身熱的發脹。


    太多了,沒有法脈受不了。


    得讓這東西停下吸食,她現在吸收不掉半神的力量,隻會催生出別的東西。


    “不能生邪脈,真要斷了後路,就完不成師父的遺願,我就沒資格複建道觀……”


    衍嵐用力晃了晃腦袋,在自己的視角中,看到自己勉強抬起痙攣的手,掏進腹部,在溫熱疼痛中向上抓,直接向上捅破膈膜,讓肺部胸腔喪失功能。


    無法忽視的窒息感襲來。


    破風箱一樣的喘息,眩暈中過多的鮮血嗆出,雙眼雙耳也開始流血。


    疼……


    心率開始下降,正蜷縮進衍嵐胃袋分解力量,將舊薩歲消化反哺給宿主的怪物察覺不對,伸出觸手感受了下心髒的震動情況。


    過多的血液流淌,伸進來的手也滿是血。


    隻要吸收完這些力量,它會幫助宿主恢複身體,但要是宿主身體被強行催死,它也會跟隨夭折。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黑團不甘心地鼓動觸手,把多餘的沒有吸收的腦髓先裹進自己體內儲存,緩緩從胃袋裏鑽出,貪婪地吸收衍嵐流出的血液,逐漸膨脹成巨大的血黑色黏質體。


    將閉上眼睛的衍嵐緩緩吞噬,完全包裹。


    像是一團血黑色的繭。


    損害的器官複原,極端的疼痛削弱,瀕死的傷口愈合。


    等一切完畢,黑團怪物才慢吞吞地,留戀不舍地盯著衍嵐的腦部看了會,又是心動又是糾結,裹挾著憤恨和懊惱。


    這個人類的腦髓和心髒是它最想得到的,但現在不行。


    要等她真正被逼瘋,主動將這具軀體獻祭的時候,它才能享受。


    黑團蠕動著蹭到影子中,與黑暗合為一體,安靜棲息。


    欺騙邪神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又不斷地用其他辦法延長存活時間。


    貪婪又狡詐的人類孩子。


    ……


    密室沉寂。


    被掏空心髒和腦髓的鼠頭薩歲被丟在一邊,空蕩蕩的頭顱死不瞑目。


    一隻修長精致的手拽開它身上繁雜的衣物,對準丹田。


    指甲變得尖銳鋒利,輕而易舉捅穿了皮肉,掏出血淋淋的內丹放入嘴中,饜足地吞入腹。


    下一秒,沒了內丹的屍體不斷收縮,抽萎成一小尊幹癟的木雕小像。


    鼠頭人身。


    社君舔了舔鮮紅的嘴角,將木雕小像撿起,走向一旁的衍嵐。


    “小道爺?”


    社君跪坐下來,輕聲呼喚。


    衍嵐氣息平穩,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社君眼珠一轉,瞳孔拉伸為貪婪鮮紅的豎瞳,他伸出手,尖銳指甲觸碰在衍嵐腰身,向腹部丹田滑去。


    “你如果也想死,”衍嵐沒睜眼,頭枕在曲起的手肘上,語氣平靜,“可以繼續。”


    社君一頓,緊接著收回手,柔聲笑道:“小道爺這話說的,我哪敢啊?”


    “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


    “這不就利用我,不費吹灰之力除掉了可能成神的同族人,保住了自己首領的位置,還吞了它的內丹?”


    衍嵐睜開眼,有種提不起精神的疲憊和厭倦:


    “我沒有什麽耐心,勸你老實交代我想要的東西。”


    “啊,您是說二十年前老鼠娶親的事情?”


    社君親昵地扶住衍嵐的肩膀,“我先扶小道爺您起來,我們慢慢……”


    社君戛然停住話,看刀刃近在咫尺,抵住丹田位置。


    “我說了,不要耍滑頭。”


    衍嵐把社君露出利爪,想要趁機摸去後心的手挑下肩頭。


    “就這麽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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