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蘇星然聞言驚怒交加。


    侍衛以為皇上沒聽清楚,急忙又稟報一遍,“啟稟陛下,駙馬爺說,他已給皇上和各國使臣準備好了熱湯麵,隨時可送上來。”


    “哎,小兄弟,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王展笑眯眯道。


    “我,我剛剛是怎麽說的?”侍衛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一時間語無倫次。


    “你剛剛明明說駙馬爺不僅給皇上和我們使臣準備好熱湯麵,還給下麵的侍衛和前來看熱鬧的上萬老百姓也都準備好了熱湯麵,我說得對不對呀?小兄弟。”王展和顏悅色道。


    侍衛頓了頓,豁然道:“這位大人,你說得對,剛剛上來的時候駙馬爺已經吩咐人在下麵為老百姓分發熱湯麵了。”


    “哦!是嗎?”王展聞聲急走幾步,站到木欄杆前搭手向下眺望,可是由於距離太遠,他隻看到下麵密密麻麻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是在做什麽,看了好大一會,才無奈搖搖頭,咕噥道:“唉,模模糊糊一片,啥都看不見。”


    “大人,為何不用桌上的望遠鏡呢?”侍衛忍不住提醒他道。


    “望遠鏡?”王展聞聲一愣,隨即問道:“那有望遠鏡?”


    侍衛指指桌上他剛剛和李洛等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結果的黑東西,“那不就是望遠鏡麽!”


    “啥,這玩意叫望遠鏡?”王展訝然道。


    侍衛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有點飄飄然,頗為得意道:“可不是嘛!小的剛才在下麵看到駙馬爺脖子上掛得就是這玩意,既然駙馬爺稱它為望遠鏡,那它肯定就叫望遠鏡嘍。”


    這兩人一問一答,立刻引起台上包括蘇星然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她們剛剛都對此物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這玩意有什麽用,甚至秦國皇後呂嫣都斷定這玩意就是個擺設,可是那家又用這通體漆黑,怪模怪樣的玩意當擺設用呢?恐怕普通人家都不會拿這玩意當擺設,何況是在這種弘揚國格的外交場合!不過最後秦國公主武洛棲根據此物的形象下了結論,那就是此物的主人陳曉木欣賞眼光怪異,極可能是個心裏變態的家夥,此結論一出,秦國使團裏的幾個人頓時都同情起蘇星然來,看吧!這麽一個國色天香的女皇,竟找了這麽一個變態的家夥做駙馬!


    現在聽到侍衛說這玩意名叫望遠鏡,心裏都不禁道:“哦!原來這玩意叫望遠鏡,雖說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可心裏並沒起波瀾,這黑漆漆的家夥看著都礙眼,又能有什麽用呢?”


    接下來是石破天驚的時候到了,隻見王展急匆匆走到桌邊拿起望遠鏡,又急匆匆回來,交給侍衛,“小兄弟,這玩意…哦!不對,是望遠鏡作什麽用的?”


    侍衛接過望遠鏡,得意一笑,“大人,您看好了。”說著,他學著陳曉木的樣子,拿掉望遠鏡前後鏡蓋,對著下麵的人群,把望遠鏡的小頭堵在眼上,隨即便發出一聲驚呼,“我的老天爺,看得清清楚楚,連鼻子,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駙馬爺真是神了!”


    “嘛兒清清楚楚,快給俺瞅瞅。”王展一著急,忘了這是外交場合,連齊國老家的土話都飆了出來,一把搶過侍衛手裏的望遠鏡往眼上一湊,隨後聽他大叫道:“俺的親娘哎,這個陳駙馬不會是天上神仙下凡的吧?居然能搞出這種東西來,這要是打起仗來,那地兒有埋伏,不是被他看個一清二楚嗎!”


    王展用這種將仇人誇上天措辭,再加上其飆出的一口土話令使團正使李洛特別生氣,他認為其是在辱沒齊國的國格,當下勃然怒道:“王太尉,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國家的國格受損?”


    “啊!這……。”王展被當眾叱責得說不出話,不過他心裏並不服,賭氣般將望遠鏡塞到李洛手裏,“相國大人,你來看看,若不驚詫,本太尉當場向你請罪!”


    李洛輕篾道:“哼,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他邊說邊不經意將望遠鏡舉到眼前,突然,他像是遭雷擊似的,渾身顫抖一下,急忙放下望遠鏡,使勁揉了揉眼睛,伸長脖子向著漫天飛雪裏打量了一下,接著又晃了晃腦袋,隨後再次將望遠鏡舉起來,隻見遠處一座剛剛用肉眼望去隱隱約約的山峰,陡然間變得清晰無比,就連長在山峰上的一顆顆樹杆,甚至連樹上的枝條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就是在自己眼前,伸手可及!”


    “我的天呐!”李洛不由得在口中喃喃道:“這也太神奇了,莫非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千裏鏡!”


    一聽此話,王展樂了,笑眯眯道:“怎樣?相國大人,你不會再說在下沒見過世麵了吧?”


    “唉!”李洛歎了口氣,默默放下望遠鏡,不在言語。


    二皇子蕭道遠和長公主蕭麗華因隱藏身份,扮著使團裏的普通隨從,此時站在兩人身後,雖然心癢難耐,卻不好冒然上前。


    這時高漸離手拿望遠鏡,走到兩人麵前悶悶道:“我說兩位老兄,你們剛剛看到什麽了?大驚小怪的,怎的我什麽都看不到?”


    李王二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啊,一樣的東西,為什麽我們看得到,他卻看不到。


    “對呀,我也沒看到?”姬尚跟著道。


    “就是,兩眼一抹黑!”徐鈺不滿道。


    “瞧他們兩個,簡直像是見了鬼似的!”周春燕撇嘴道。


    “你,過來。”蘇星然向侍衛招招手。


    侍衛趕緊躬身走到蘇星然麵前,“陛下。”


    蘇星然遞過望遠鏡,“這裏麵有什麽機關?”


    侍衛接過望遠鏡一看,差點沒笑出聲,這架望遠鏡上的前後鏡蓋都沒拿下來,他強忍著笑,手法極快拿下望遠鏡前後鏡蓋,將望遠鏡重遞回給蘇星然,“陛下,您再看看。”


    蘇星然豁然道:“這東西上麵居然還有蓋子!”


    原來侍衛剛才在拿下望遠鏡鏡蓋時,因為是背對著看台,加之他取蓋子的動作比較快,所以看台上的眾人,隻聽到他說這東西名字叫做望遠鏡,是放在眼上看的,並沒留意這東西前後還套著和鏡架成渾然一體的蓋子。


    等眾人在侍衛的示範下,拿下望遠鏡的前後鏡蓋,再將其舉到眼上,頓時台上發出一片驚呼,“我看見了,哇!居然這麽清楚,哎喲!我也看見了,連眉毛胡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時呂嫣急了,對舉著望遠鏡,正看得著迷的高漸離呼道:“高卿家,快拿來給本宮看看這小東西裏麵到底裝進了什麽,引得大家大呼小叫的!”


    聞言,高漸離趕緊從眼上移開望遠鏡,雙手遞過去,並笑道:“皇後,別看這東西小,裏麵卻能裝得下高山大河!”


    “哦!這可能嗎?”呂嫣接過望遠鏡,往眼睛上一舉,下麵剛剛看去還是模糊不清,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清晰起來,隻見數個身著鎧甲的兵士,兩人一組,前麵的兵士懷裏抱著滿滿當當一大堆用紙袋裝的物件,正在人群裏分發,後麵的兵士則在比劃著手勢,向眾人講解著什麽。”


    “這可能嗎?”呂嫣不由自語一句。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將望遠鏡從眼前拿開,眼前立時恢複到從前的狀態,除了模糊的人群,其餘什麽都看不見,舉起望遠鏡,一切立刻又回來了,數個兵士繼續在分發懷裏抱著的東西。”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呂嫣不由得喃喃自語。


    蘇星然這邊,還沒等她從望遠鏡帶給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姬尚已來到她麵前,拱手謙恭道:“陛下,在下想買下這個千裏鏡,還請陛下恩準。”


    “哦……!”蘇星然頓了一下,隨即微微笑道:“三皇子,這事,恐怕你要去問朕的駙馬。”


    姬尚苦笑道:“陛下,自從昨天來到貴國,一直都還沒見到過駙馬本人,在下又到那裏去問他?”


    蘇星然突然一笑,對著他身後道:“你看,這不來了麽。”


    姬尚聞聲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材瘦高,相貌俊朗,年紀約有二十來歲的男子正從木梯上走上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懷裏抱著紙袋的兵士。


    姬尚急忙迎上去拱手道:“陳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陳曉木回禮遲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姬尚上前親熱摟著陳曉木的肩膀,哈哈笑道:“陳兄,不才乃是晉國三皇子姬尚。”


    陳曉木恍然道:“哦!原來是三皇子殿下,失敬失敬。”


    姬尚故作嗔怪道:“陳兄,你我從今時起,已是兄弟,若要再客氣,便生疏了。”


    陳曉木嗬嗬笑了兩聲,正要開口,高漸離已來到跟前,他對著陳曉木拱拱手,“秦國宰相高漸離見過六皇子殿下。”


    “高相國,失敬,失敬!”陳曉木客氣道。


    接著,陳曉木在拜見過蘇星然後,便被姬尚和高漸離倆人陪同,去見各國使團,首先來到秦國使團的座處,高漸離上前對座位上的一中年貴婦介紹道:“皇後娘娘,這位便是陳國六皇子殿下。”


    呂嫣站起身,微微笑道:“六皇子殿下,咱們見過麵。”


    “哦!是嗎?”陳曉木略顯詫異道:“請皇後娘娘恕在下眼拙,一時想不起咱們是在那裏見過麵!”


    呂嫣拉過武洛棲,笑道:“六皇子那天在新京衙門裏審案,當時本宮和小女正在堂下觀看。”


    陳曉木伸手拍拍腦門,嗬嗬笑道:“皇後娘娘,您看我這記性,見笑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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