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到?”


    “……也對,如果是你的話,確實能做到。”


    久禦聽到淨的提議不由自主的心生詫異,但隨後又想到之前淨甚至能夠將九九天劫打散為三九天劫,便又恍然的點點頭。


    “確實,是很輕鬆的事情。”淨也淡然的回應道,她心中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有多麽驚世駭俗。。


    “……可是,我,不想忘記……”而隨著淨的肯定,才堪堪浮現於心田的慶幸卻轉瞬消散,久禦沉默片刻後有些迷茫的呢喃著。


    “並不是讓你忘記這件事情,隻是把你身上的劫力淨化而已。”


    “當然,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我也可以保留你的愧疚感。”


    淨對著久禦盡心解釋著,畢竟她本就並沒有插手久禦記憶的打算。


    “那就這樣吧。”


    久禦歎息一聲,而後深呼吸了幾番後,做出了決定。


    或許很是矯情,他意圖保留愧疚感,卻又打算摒棄這隨手造成的苦難所帶來的災厄。


    這和自欺欺人相差的並不大,但這也算是求生的本能。


    畢竟,這些災厄很大可能將會在下一次雷劫中體現。


    而為了長生久視的渴望,為了那歸家的妄想,久禦心中的糾結隻是一閃而逝。


    “不過,你這樣選擇的話,以後渡心魔劫的時候會有很大的風險……好吧。”


    淨有些擔憂,可最終也沒有繼續去幹擾久禦的決定。


    “到時再說吧,我感覺這次要是把愧疚感清除,以後說不定哪一天一定會更加後悔。”


    “好,如你所願。”


    仿若世間第一縷純白一樣純淨,一道雪白的光芒自久禦蛇首上的那片額鱗逸散、擴張。


    被光芒輕輕掃過的白蛇隻感覺一種莫名的,難以言喻的輕鬆感浮現在心田。好似一件重擔被卸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消散一空。


    “好了,劫力已經被清除了……”


    “……久禦,既然你不但算抹掉這些愧疚,那以後盡量注意不要在這種地方與其他修士爭鬥了。”


    “不然,你遲早有一天會垮掉的。”


    完成了淨化後,淨遲疑片刻,對著久禦建議道。


    “嗯,我會的!”久禦的回答無比平淡同時亦是無比的堅定。


    而後,看向那些平靜下來後,再也做不到強顏歡呼的無辜百姓正在挖刨著廢墟,久禦心中一歎。


    好在,雖然城中已經沒有了金丹期境界的修士,但仍有著大量的煉氣期與築基期在解救著,廢墟下的可憐人。


    再度一歎後,久禦將妖力流入雙瞳,眼前的視野瞬間變換。


    依靠著此刻蛇瞳的奇異,久禦看到了附近四處浮現著靈氣的地方。


    將這四枚乾坤鐲用雲翼勾起後,沒有什麽臉麵去承受百姓口中的稱讚與感激的久禦,留下了仍在潑灑翠綠酒液的葫蘆,向著城外飛去。


    不久,在距離破碎都城外百裏外的一處小山的山頭上,久禦收起雲翼伴隨著丁零當啷的聲音落了下來。


    “就在這吧。”


    沒有在意四周的環境如何,感到饑餓的久禦張開蛇口咬住了一杆斷成了三截的紫紅長槍。


    這杆破破爛爛,遍布鏽蝕痕跡的法寶就像糖棒般被久禦哢嚓哢嚓的咬碎,吞入了腹中。


    感到腹中傳來微微的暖意,久禦繼續把較為完整的臂鎧和已經看不出具體模樣的兩柄“鐵片”咬碎吞食。


    “呼,舒坦!”


    隨著饑餓感的減緩,久禦滿足的輕呼一聲。


    然後用蛇尾把一環沒有任何損傷,也不敢擅自逃離,隻是無能裝死的月刃與四枚乾坤鐲劃拉到了眼前。


    “算了,反正沒什麽用,吃了吧。”


    本來看著月刃完好,久禦還打算暫時留下,日後找個地方賣掉,但轉念一想,懷揣兩千五百萬噸靈酒的他也不必在乎這點靈石。


    這麽想著,久禦便展開蛇口咬向了月刃。


    這下,月刃中一直裝死的器靈瞬間亡魂大冒,控製這法寶就要逃離。


    但隨著一條雪白蛇尾的鎮壓,震顫著想要脫離的月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蛇雪白的利齒咬在了器身上,而後隨著哢嚓的聲響,不斷缺失。


    ……


    與此同時,遙遠的三風穀,一處花繁草盛,靈氣濃鬱到化作霧氣飄渺的山穀中,尚未平複喘息,滿心仿徨、驚顫的陸明突然麵色潮紅,七竅中留下縷縷鮮血。


    “幻月,我的幻月啊!”


    “該死的蛇妖,我必殺你啊,啊!”


    狂暴的法力將精致的竹樓轟的四分五裂,花花草草連根拔起、隨風四碎。


    然而,狂怒過後的現實讓陸明的心再次戰栗。


    那金色的金剛蛇影如同夢魘般一直繚繞在他的心田。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不然誕生了心魔……到時別說元嬰了,圓滿都達不到!”


    想到這裏,陸明本就略有猙獰的麵容頓時更為扭曲,好似惡鬼一般。


    此刻,他甚至有些想不透,理不清,或許……此刻的念頭,或許,就是心魔吧。


    但,即便有著種種顧慮,那已經逐漸被壓下的驚悸依舊有足夠的動力去驅使他盡快行動。


    “燕國倒是還剩下一個金丹,可惜已經離心離德,估計現在不知道在哪樂著呢。”


    “紫炎宗,若水潭,影殺門……都死了一個金丹修士,總不會視而不見吧。”


    陸明越說越興奮,覺得事情大有可為,開始做出了詳細的打算。


    “宗門這邊,把坊市的情況說明……估計能成,這樣我們這邊有四個金丹,其他三宗一共是九個……”


    “不行,還要留一個金丹鎮守宗門,嘖,那三宗估計也不敢不留人鎮守。”


    “可恨,嘖,如此便隻剩下九個金丹了,萬一被那蛇妖逃脫就不好辦了!”


    詳細的剖析了一番後,陸明磨著牙有些難以抉擇。


    雖然未曾等到戰鬥後期,看到久禦重生滅敵時的光景,但魚優與武炎的氣息接連寂滅,蛇妖的生機突然旺盛,也讓陸明知曉久禦的難纏。


    “罷了,先去找掌門說清楚情況再做打算吧。”


    做出了決定後,陸明手中法力湧動構化作了一枚枚清晰且字跡分明的字符。


    而後又見他單手掐訣,大片的字符融為一體,被法力包裹形成了一柄青色的短劍。


    “分、去!”


    隨著陸明的一聲輕喝,短劍搖身一晃分化三份,而後極速飛走,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陸明本人也化作了一道青色遁光向著清風大殿不緊不慢的飛去。


    不過,或許是那縷異樣太過平凡,他始終沒有發現自己花白的發絲間,一根漆黑的絲線始終無聲無息的靜靜隱藏。


    ……


    等到陸明來到清風大殿時,三風穀的掌門與二長老、三長老也已經到達,三雙疑惑的眼瞳一同看向了這麵色蒼白且衣服淩亂甚至有些髒漬的大長老。


    “大長老,你飛劍傳書將我等喚來,有何急事?”


    三風穀的掌門風泓猜測著陸明的想法,聯想到之前流傳過來的坊市事件,麵色有些沉重。


    “坊市的事是真的……”


    看了眼沉默不出聲的二長老、三長老,陸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臉惆悵的摸索著座椅扶手,開始了講述。


    “大長老你的意思是,我們三風穀所出的那部分也被奪走了?”


    兩位發髯花白的長老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挺直了腰背,急迫的詢問道。


    “是被一個,極為恐怖的蛇妖所奪,我也是僥幸,才得以逃脫,若是走的再晚些,你們也見不到我了。”


    “今日清晨……”


    看著三人麵色從訝異到沉重,陸明將事情娓娓道來。


    ……


    “所以蛇妖在五位金丹修士的圍攻下,反殺了那四人!”


    掌門風泓口中發出了略有幹澀的歎息。


    “準確的來說,以我最後的感知,那蛇妖極大可能並未被重傷。”


    隨著講述,傷疤的再次解開,陸明沉重的點明了敵人的可怖。


    “大長老,那屬於我們的資源怎麽辦,那可是數件法寶啊,總不能就這麽認栽了啊。”


    二長老雖然冷著張臉,卻依舊能夠不慌不忙的點明重點。


    “自然,紫炎宗,若水潭和影殺門都死了一個金丹修士,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若如你所說,他們並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甚至連凶手都並不知曉。”


    “所以,需要有人去告知,去聯合他們。”


    “掌門,不如由你鎮守宗門,我們三人前去聯合,可否?”


    陸明與二長老、三長老對視一眼而後說道。


    “自無不可。”


    掌門風泓沒有異議的點點頭,給予了答複,而後看著狼狽模樣的陸明遲疑的提醒道:“不過大長老,你是否需要梳洗一番,如此狼狽的模樣,實在是有失體麵。”


    “……多謝掌門關心。”


    陸明聞言微微一愣,至此方才察覺到自身此刻的不修邊幅。


    對著風泓點點頭後,一道法術激發,法力化作一縷清風將衣襟撫平,把亂發梳理。


    “我去影殺門一趟,你們二人分別去紫炎宗與若水潭告知情況,具體事宜就邀請他們在洛城會麵、商討吧。”


    兩位長老點頭同意了陸明提議,三人各自化作了遁光消失不見。


    空蕩的大殿之中,隻餘下了風泓心神不寧且麵露憂愁的輕歎一聲。


    “不知是福是禍啊,太祖,你何時能出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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