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了轉瞬即逝的逃離時機,剛剛醒轉的卞玉來不及反應便在那沙暴的幹涸烈日之下化作了塵渣。


    但元嬰期的保命手段還是有的。


    隻見一抹淡金色自塵霧中躥出,生死之間,元嬰滿臉驚恐連續瞬移,而因為失去了軀殼的拖累,元嬰逃離的速度極為迅捷。


    可狠揉著太陽穴的塵哀卻對元嬰的遠離不聞不問,隻是盡心的整理著分身自爆前轉移而出的記憶。


    好似已經放棄了徹底擊殺敵人念頭。


    但就當淡金色的元嬰眨眼間瞬移出百裏之外,自覺死裏逃生、喜出望外時。


    原本隻是淡淡的繚繞在極度虛弱的元嬰身上,那股黑霧般的魔念瞬間劇烈膨脹,開始大肆的侵蝕著元嬰的神誌。


    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元嬰身上的淡金色便轉化成了灰金的色彩,魔念徹底入主。


    “丟人的白癡,這就是力量!”


    “哈哈哈,這才是我的力量!”


    感受著體內龐大的魔力,魔化的元嬰神經錯亂般的狂笑著。


    但他沒有發現,或者也並不在意。


    隨著法力的極速轉化,那龐大且極不穩定的魔力與原本的法力劇烈衝突,將脆弱的元嬰撐出了無數裂紋。


    然而即便是如此,魔怔的元嬰也隻是沉浸在魔力肆意增長的滿足中,沒有絲毫擔憂之感。


    很快,當裂紋增長到了極限,一場劇烈的爆炸為他帶來了最後的狂歌。


    恰此同時百裏外的塵哀放下了按著額角的手清舒口氣,看向那數百米高的魔力爆炸,滿意的點點頭。


    “這魔魂境的入魔倒是也沒有宗門說的那麽難用。”


    “那條蛇估計就是殺掉烏沁師弟的罪魁禍首了。”


    “下次遇到就解決了吧,可惜一條好坐騎了。”


    “嘖,烏沁師弟一死,宗門內血池裏像我們這樣本就稀少的修魔者又少了一個啊,頭疼。”


    灰色的魔氣遠遠遁去,僅留下了平坦的一片寂寥沙海記錄著罪魁禍首的肆意惡言。


    ……


    而此時,久禦正在葫蘆福地內滿臉蛋疼的看著五十四道黑金色鎖鏈沉默無言。


    “還要等三天。”


    一直以來星瞳·第二命的“懂事、體貼”讓久禦幾乎沒有發過愁,幾次消耗了星瞳後,也是自動補充了能量。


    加上星瞳的數量不少又不耽誤使用,這也讓久禦忽略了它的恢複周期。


    以至於當他麵對仙木·琉璃的封印時,頓時有些麻了爪。


    當然,久禦還有另外一個選項,那就是用靈石、金丹、魔核乃至自己的妖力去為星瞳加速恢複。


    不過就在剛才,久禦在嚐試了一次後便直接放棄了。


    十枚極品靈石吞下去才剛剛翻個浪花,勉強加速恢複了不到百分之一的進度。


    隻有把所有的一萬枚極品靈石全部填進去,才堪堪恢複這一枚星瞳·第二命。


    說起來不多,但這大約也就是久禦在遁一府交易金額的五分之一了。


    而像上次售出的靈酒,更是久禦靈酒儲藏的十分之一。


    細算下來,一顆星瞳·第二命幾乎與一枚九品仙符畫上了等價號。


    而九品仙符則是久浸符道的渡劫期修士才能夠勉強畫出來的珍寶。


    雖然對於堂堂九階修士而言,一張仙符怎麽都比不上一條命要來的珍貴。


    可星瞳自動恢複的時間也不過三天而已,對於久禦來說,這性價比太低、太不劃算了。


    “算了,再等三天吧。”


    自覺貧苦的久禦無奈歎氣,轉身眼不見心不煩的離開了仙種·琉璃的身前。


    無視了那似乎是仙種因不甘而搖擺招手的幾根稚嫩的枝丫。


    歎息後,突然感覺生活有些索然無味的久禦注意到了一直跟隨著身邊的山,稍稍提起了興趣:“怎麽樣,有頭緒了嗎?”


    “主人,有些感覺了。”


    “嗯?”久禦詫異的看了眼平靜的山。


    說實話,久禦其實並不看好山的選擇,想要以人成妖,沒有異於常人的心理,不是對妖發自內心的向往,那就卡住了第一步。


    當然,這句對妖的向往確實太過籠統。


    其實細究起來,也就是對人對仙的不滿、不敬,最終心中樹立了與世不同的觀念,且自認為這就是妖該有的樣子,並死不悔改的去實現。


    但他實在是沒想到山會轉變的這麽快。


    這讓久禦有些不信,於是黃金般的蛇瞳隨著妖力的注入、流轉變得更加璀璨,他細細的打量著山的身體,發現他確實沒有說謊。


    在山的體內,他竟真的看到了一縷縷不弱、不少的淡金色妖力在逐漸增加。


    “不錯,繼續保持,等到妖力達到界限繼而開悟後,你就是純正的妖族了。”


    “是,主人!”山那一直不慌不忙的平淡性子終於也是起伏了起來,露出了一臉歡欣的笑容。


    “嘖!”久禦對於手下的天分也很是滿意,就是聯想起自己對天地靈氣的恐怖需求讓他有些不爽。


    明明就這麽些靈氣、血氣就轉化成可觀的妖力,但在自己的身上卻有些不講道理。


    想起自己一路吃吃吃才終於艱辛的邁入妖途,久禦隔空對著酒湖狠狠的吸了一口。


    瞬間,一道大約五百斤的靈酒被攝取了過來,噸噸噸的進入了白蛇的口中。


    “哈,舒坦。”


    借酒消愁的久禦頓時感到饑餓的平複,滿足的長舒了口氣。


    當然這也是因為想到了他自己剛剛誕生妖力時,雖然耗費了不少血氣且隻有一絲,但純淨度與質量都至少是山的數十倍。


    “幸好幸好,幸好久憐你夠給力,不然,我隻有餓死啦!”


    想到最開始在沒有靈酒平複饑餓的時候,那一口口顏色迥異的蟲子,一塊塊血淋淋的肉塊,久禦不禁不寒而栗。


    “哥哥,真的嗎,我這麽有用噠!”


    一直低沉、自我糾結的小器靈聞言不可置信抬起頭,直直的盯著久禦問道。


    “當然!”


    “葫蘆現在一天能釀出十噸的靈酒,除了每天我喝掉的五噸,還能剩下一半。”


    “哪怕平時嘴饞多喝點也都足夠了。”


    “要不是你,我先一定已經被打死了。”


    想起出生後沒幾天時的瘋狂進食,久禦便越發的重視葫蘆和久憐的存在。


    沒有葫蘆他終會因無限製的瘋狂而找來毀滅,而沒有久憐,以葫蘆自身低下的釀酒能力,也就麵前混個溫飽。


    一想到這裏,久禦的思維不禁快速發散。


    若不加操控,葫蘆釀酒的本能和周圍的天地靈氣息息相關。


    那倒底是多麽恐怖的地方能讓葫蘆以每十息一噸的速度釀酒?


    師傅所在的那片空間,又到底是什麽地方。


    “……”


    “話說,每十息一噸,每息大約三秒,兩千五八萬噸是……”


    “……七點五億秒。”


    “……一千二百五十萬分鍾……”


    “我屮,八千六百八十天,快二十四年!”


    “也就是說,我今生已經快二十四歲了!”


    “怎麽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恍然反應過來的久禦滿臉愕然,從未細究過當時情形的他,自然是從來沒有察覺到異常。


    而如今隨心的一想,便發現了異常。


    “二十四年,唔~哥哥,我也沒感覺到有這麽長的時間啊!”


    “師傅真是厲害!”


    “墨染麒麟大人真是厲害!”


    一蛇一靈相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對墨染麒麟的無限崇敬,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


    一旁,心思聰穎的山聽到這些殘缺的話語,也大致猜到主人出生不久後可能進入過什麽神秘之地,在那渡過了二十四年而不自知。


    而那裏還有著更為恐怖的主人的師尊。


    想到這裏,山不禁喜悅,這是為了主人有著恐怖的靠山而歡喜。


    而並非是對自己有了靠山而歡呼,而更加心悅誠服,畢竟他對久禦的忠誠度早已經滿格了。


    “那就來慶祝一下吧,把我沒有能夠過上的生日宴會補上。”


    “好哇,好哇,宴會!”


    做出了決定,久禦指使著山去劈柴、切肉、或調料。


    自己則是對著巨大的魚鰾、類似檸檬的果實、一桶獸奶和糖開始搗鼓。


    這次倒並非是食記中的食譜,而是久禦想要吃上生日蛋糕。


    興致滿滿的他用用妖火和魚妖的魚鰾加上果實的汁液熬出了魚膠。


    之後加糖加熱獸奶,加入魚膠,攪打,再釋放微微的寒氣冷卻,再度攪打,沒一會便把自製淡奶油搞了出來。


    之後,雞蛋、麵粉、油、糖、獸奶,久禦輕車熟路的製作好了為數不少,將近一個水缸大小的麵糊。


    而後嚐試了三次,靠著極為聽話的妖火才終於把巨大的蛋糕胚做好。


    將淡奶油打發後,抹在了巨大蛋糕胚上,久禦望著簡陋的蛋糕怔怔出神。


    “……”活潑的久憐與沉默的山站在一旁,識趣的沒有打擾久禦的沉思。


    “好了,開吃吧!”


    好半天後,久禦回過神來,招呼著他們開始分蛋糕。


    “一會吃完接著篝火晚會,對了,久憐這葫蘆福地有夜晚嗎?”


    久禦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規劃著三天的食譜,沒錯他就是要吃上三天!


    “有啊,仙種種下後就有了!”


    “唔,好甜,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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