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三岔口,不過左中右三條道路裏,唯有中間的路口被厚實的銅門封住了。


    “各位,我們要兵分兩路了。”看完雕刻在門上的文字,雲銘得知了開門的方法:“門上有兩個凹槽,我們需要去旁邊兩條路上各找到一把鑰匙,再把它們帶回來塞進相對應的凹槽裏。”


    貝妮塔把頭伸上前湊近望了望:“這兩個凹槽的形狀好奇怪,一個方形一個橢圓形。”


    “嗯,門上銘文裏指的鑰匙應該隻是一個泛稱,實際上更像是某種信物吧。”


    白霏建議道:“要想獲得這類關鍵性道具,肯定不會那麽容易,不是打怪就是解謎。我們幹脆一起走同一條路探索算了,人多力量大。”


    “抱歉,遊戲策劃沒有給我們投機取巧的機會。”雲銘指著門上的某處文字:“這裏寫著,左右兩條路都最多僅限兩人通過。”


    “好吧,那我們怎麽分配人手?”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濮車侍依然不忘給雲銘送助攻。


    很遺憾,雲銘否決了他的提案:“不,男生一組女生一組。我是玩槍的射手型玩家,如果要打怪至少得有個戰士在我麵前頂著。”


    濮車侍還不死心:“白霏也是玩近戰的啊。”


    “可是萬一獲取鑰匙的方法是解謎呢?”雲銘反問道,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是濮車侍和貝妮塔在需要動腦子的方麵上都有些拉跨。


    被雲銘說中了弱點的濮車侍隻得作罷:“那就這樣吧。”


    “ok,我會保護好我方的魔法師的。”白霏把貝妮塔護在身後,往兩條路上張望了一會兒:“看上去沒區別,你們走哪邊?”


    “男左女右?”


    “可以。”


    四人分組完畢,約定好一個小時後回到岔路口集合,貝妮塔又召喚出一隻光精靈交給雲銘和濮車侍,兩隊人馬揮手道別後走進了各自的通道內。


    先來看男生組這邊,這回打頭的就換成有精良鎧甲護體的濮車侍了。


    “雲銘,你說一個小時會不會有點不太夠,畢竟來回路上也要耽誤時間。”


    “沒事,這隻是一個支線任務,不會把我們帶到遙遠的地方去的。何況在任務欄裏能看到隊友的狀態,要是白霏和貝妮塔被野怪擊傷了無法與我們匯合,我們也能夠及時知道。”


    “如果死了直接出局係統會有提示,而【生存中】、【已受傷】、【瀕死】三種情況多注意任務欄就知道了,問題不大。”雲銘對這個劇本的難度有信心,以經驗來看應該是算普通級別。


    “【柯斯林少爺】的狀態還是生存中啊,真是難為他了,在沒有隊友的情況下還能一個人支撐到現在。”濮車侍慶幸被係統隨機挑選出來落單的玩家不是自己。


    雲銘非常同意這一點:“這個劇本設定地點在黑乎乎的下水道裏,如果是我作為孤身一人的話,大概會很害怕吧。”


    “咦?你沒有用於照明的道具卡或技能卡嗎?”


    “有手電筒,但驅散黑暗的效果不如夜明珠和光精靈。不是大麵積範圍型照明的話,像手電筒一類的工具甚至會放大恐懼,因為你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光柱沒有掃到的地方隱藏著什麽未知……”


    這話聽得濮車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別說,我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雲銘輕笑一聲:“人類對黑暗的恐懼是最本能的原始反應之一。智人在學會掌控火焰之前,每到夜晚就陷入惶惶之中,這種心理一直持續了數萬年,最終保存進我們的dna深處,直到今天還在影響著明明夜生活十分豐富、已經理應不該懼怕黑暗的現代人。”


    “這個理論沒有科學依據吧?”


    “不知道噢,說不定人類再進化個幾萬年,適應黑暗的基因會把懼怕黑暗的基因覆蓋掉。”雲銘補充道:“提到這個,之前我們討論的蟲類恐懼症其實也是一種原始恐懼。”


    濮車侍並不認可這一說法:“古猿會去害怕一隻蟲子嗎?”


    “比那早的多。三億多年前的石炭紀因為氣候原因,孕育出了古生物史上獨一無二的巨蟲時代,而那時哺乳動物的祖先極其弱小,是巨型昆蟲們的捕食對象。”


    “所以對蟲子的恐懼也隨著人類的進化一脈相承下來了。”這個觀點濮車侍倍感新穎:“這麽一分析好像是挺有道理……”


    “噓,別說話仔細聽。”雲銘突然噤聲。


    濮車侍聽了一會兒:“水聲?”


    “像,但不確定。”雲銘俯身檢查起地麵:“之前我們走過的下水道都是廢棄幹涸的,這裏能聽到類似水聲,路麵也開始潮濕,說明前麵可能有個蓄水池。”


    衣兜裏,雲銘掏出了一張【衝鋒槍】道具卡裝配上:“有水池的話,怪物類型我能想到的有蟒蛇、鱷魚、多頭鯊這些,用火器消滅比較方便。你有遠程攻擊道具嗎?槍械類道具卡我這邊還有。”


    濮車侍舉起了一部榴彈發射器:“當然,雖然我主要方向是戰士,但其它職業的道具卡和技能卡我都在遊戲商城裏買了不少,以備不時之需。”


    “我去……【榴彈發射器】我早就想入手了,一直舍不得買,結果隨隨便便就從你一個用劍的人手裏拿出來了啊。”


    “重火力道具卡我就這麽一張,不過這個的殺傷力也可以。”濮車侍將兩張道具卡實物化後交給雲銘,他右手拿著的是一根鋼製的棒球棍,右手則是一麻袋棒球。


    雲銘首先接過了棒球棍。


    【名稱:爆裂擊打者】


    【描述:道具卡】


    【特效:擊打棒球,使它們變成落地即爆裂的炸彈!被棒球手套接下則不會爆炸】


    【備注:棒球初學者建議不要使用此物,我們已經接受到了足夠多的投訴,話說自己把自己炸傷這也能算公司的錯嗎?!——狂人百貨大樓】


    相比於爆裂擊打者,這袋棒球除了備注就都很正常了。


    【名稱:一袋棒球】


    【描述:道具卡】


    【特效:無】


    【備注:正常人誰會買整整一麻袋的棒球呢?當然隻會是先購買了爆裂擊打者的顧客吧?!要投訴去找狂人百貨大樓啊!我們隻是家賣體育用品的正經商店!——極惡商廈】


    “嗬嗬……”雲銘試了試爆裂擊打者的手感:“這玩意就是一個手榴彈製造機嘛,但我沒打過棒球啊。”


    濮車侍聳聳肩:“我也不會,所以入手後一直很少使用它。不過雲銘你是射擊專精玩家,肯定有提升命中率的技能卡,交給你遠比我來用要合適。”


    “那好吧。”雲銘收起衝鋒槍,把棒球棍揮舞了兩下:“不談它的特效,就算作為近戰兵器使用它也是很稱手的。”


    一路無話,兩人在下水道裏又行進了五分鍾,除了越來越清晰的流水聲,斷斷續續的歌聲也傳到兩人的耳朵裏。


    “這嗓音真瘮人。”濮車侍縮了縮脖子,這歌聲令他感覺這條路的盡頭直通地府。


    雲銘的臉色無比的莊重:“濮車侍,我大概可能猜到我們等會兒要麵對的是什麽怪物了。聽我的,別睜眼,第一個照麵別看清就把六發榴彈全打出去就行。”


    “嗯。”濮車侍的直覺告訴他,雲銘說的對。


    大約又步行了數百米,下水道的結構發生了變化,雲銘和濮車侍登上台階,在他倆的旁邊有一條齊腰深的河水流過。


    “應該就在前麵了。”雲銘手指的方向是河水是下遊,在黑暗的下水道中,河流拐角處竟然有一絲絲的亮光。另外,兩人的耳朵都分辨的出來,那有光的地方同時也是歌聲的源頭。


    “上!”


    濮車侍仗著自己身著寶甲,一馬當先衝到拐角處,隨後……他把胳膊伸了出去,頭藏在牆後,一口氣把榴彈清空了。


    “幹得好!”雲銘從濮車侍的身後跳出,左手拋球右手揮棒,硬生生用一個比較別扭的乒乓球的發球姿勢把炸彈打出去。


    幾聲爆炸的轟響後,歌聲徹底停止了。這還不算,雲銘取出衝鋒槍對著撲麵而來的塵土一頓掃射,補槍完畢後蹲在拐角靜靜等待了兩分鍾,才招呼濮車侍一起上前。


    拐角後是一個不大的圓形空間,河水貼著牆壁一分為二成兩股,中間位置有一個十來平方米的石製平台,而現在,那個平台上一片狼藉,兩個罪魁禍首小心翼翼的來到這上麵。


    “……這是什麽生物啊?”濮車侍踢了踢地上的碎肉。兩人的飽和式攻擊取得了可喜的戰果:這頭下水道的美人魚被炸得粉碎,一點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雲銘從殘肢碎屑中找到了鑰匙——一片爆炸也無法摧毀的金色方形鱗片。“走吧,開門信物到手了,這裏也沒有搜尋價值,你不會想知道我們剛剛殺掉的是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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