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48小時裏,雲銘經曆了無序至極的昏迷與睡眠,這繼而造成了他的生物鍾紊亂:“才五點多?這麽早?”雲銘從睡夢中醒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如是說道。


    昨夜和夏閻、葉蓮娜兩人分別後,他與濮車侍在颶風號上簡單逛了逛,十一點多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雖然複興組織給雲銘安排的總統套房擁有足夠的臥室,但鑒於濮車侍留在這裏多有不便,所以雲銘居住的仍是獨門獨戶。此刻他早早醒來,倒是沒有吵擾到其他人。


    雲銘簡單檢查了一番幾處傷口和左臂與右腿的骨折。其實他這是多此一舉,因為僅從患處的痛感變化上,雲銘也能感受得出來這傷勢愈合的飛快:“隻過去了一晚上的時間,身體就恢複到這個程度了,真不知道是複興組織的醫療水平高,還是無雙異能太強大。”


    前一晚雲銘下個床都困難,現在已經不成障礙了。他順利坐上了輪椅,來到洗手間把頭臉收拾幹淨,準備出門去餐廳。


    在開始做這些日常清潔之前,雲銘其實有猶豫要不要按鈴召喚一個女仆過來搭把手幫幫忙,但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雲銘是這麽想的:既然夏閻已經知道了自己抹殺薑瑤、獲得無雙的事實,那自然也是對自己這個“重傷員”的真實身體情況門兒清,所以幹脆就別演了。何況,哪怕隻是做些正常護工的工作,雲銘都覺著由女仆來伺候著實尷尬:“欸,我還真是沒有一丁點當老爺的心態呢。”


    果然不出雲銘所料,他打開門就看到了走廊上左右兩排站定的四名女仆,後者中的領頭一人“刷”得閃現在雲銘的輪椅前,微微欠身:“雲先生,有何吩咐?”


    “……推我去餐廳吧。”雲銘放棄了無用的磨嘴皮子,這幫女仆的服務熱情著實高漲,不容得他拒絕。不過,雲銘也不傻,他多少能猜到這些姑娘多半是帶著監視任務來做工的。


    一路無話,雲銘順利的來到了颶風號上唯一的一座目前處於營業狀態的餐廳。


    言及此處,是時候補充一下有關颶風號的設定了。通過前文的描述,我們得知颶風號上各色武裝力量一應俱全;然,這艘船並非隻應用於戰爭。事實上,它大多數時間還是作為一艘尋常的觀光遊輪出沒在海上的,是正兒八經的高檔消費品,負責給複興組織掙取活動經費的存在。它還有另一個名字更為大眾所熟知——深海光譜號,“颶風號”隻被組織內部人員知曉,前者才是它的世俗之名。


    東亞與東南亞是颶風號的主要航線所在地,它全年往返於大連、上海、三亞、東京、長崎、衝繩、峴港、新加坡、西哈努克這些沿海城市之間。九月算是龍郡旅遊的淡季,因此颶風號提早一個月停靠在上海港口,接受外船舷清潔以及補充遊客們的生活物資,準備“十一”黃金周的啟航。


    在白霏成功收取上海二號井後,以達芬奇為首的複興組織一幹高級人員按照原計劃轉戰颶風號跑路,至於龍郡海關那邊自會有組織的外交幹員去解釋為何颶風號會突然拔錨撤走。接著,就是複興組織眾人乘坐颶風號,風風火火的一頭紮進東南亞,企圖從奪嫡之爭中分一杯羹的故事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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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一次事先充足規劃好的行程,因此颶風號,或者說深海光譜號,目前在崗的船員人數遠遠不滿。劇場演員、賭場荷官、廚房師傅、免稅店銷售,乃至最普通的清潔工和服務生,通通沒有登船。當然,這些人上不上班都無所謂,因為在這些相對無足輕重的職位上工作的,都是不知颶風號底細的普通打工仔;而像船長、大副、二副、輪機長這樣的要害職務,毫無疑問都是由複興組織的人來擔任的。


    所以,荷載數千人的豪華遊輪現在乘客加船員滿打滿算都不過三百來人,真的就是一艘驅逐艦的人員配置。正如夏閻在第一百八十八章所說的那樣,類似劇場、歌舞廳這樣的大型娛樂場所雲銘就不要想了,沒有人唱跳給你看;ktv開個包間、找個懂點兒的船員客串莊家、放映廳看個電影,這還是能做到的。


    那麽,既然人手不足,船員們的吃飯問題是怎麽解決的?


    事實上,颶風號上還是有十幾個廚子的,應付兩三百人規模的大鍋飯不成問題,甚至可以給達芬奇、夏閻、白霏等組織高級成員開小灶,但船上並沒有給每個高級成員提供送飯服務的條件,大部分人都會去船艙尾部的自助餐廳吃(因為服務員數量少,所有人同時在飯點吃飯就會忙不過來,昨天餐車推到雲銘房間一是由於錯峰,二是因為他身體不便,可以享受福利)。當然,餐廳肯定沒有足夠的菜品任由拿取,大夥兒吃的是普通食堂標準。


    昨晚,雲銘和濮車侍在同女仆們交談後得知了颶風號的基本情況,兩人一合計,索性決定每次吃飯也來公共食堂。倒不是他們倆對大鍋飯多麽情有獨鍾,而是此刻的二人算是複興組織的兩名新晉,雖說是“掛職”的那種,可也得拜拜碼頭,積累點人脈。颶風號的食堂,無疑就是他們拓寬交際圈的好場合。


    六點四十分,雲銘坐著輪椅被女仆推至餐廳,並在餐廳門口的走廊上意外與一人不期而遇:“肖小姐,早啊。”


    “早上好。”


    肖琪是從走廊另一邊過來的,待兩人靠近了些,她看了看雲銘那裹著固定夾的左臂和右腿:“傷勢如何?”


    “還行,隻是有些不方便罷了。”雲銘實話實說道。他五點多便醒來了,單手的刷牙洗臉上廁所換衣服等雜事耽誤了太多時間,以至於這會兒都沒吃上飯。


    “和你一起的那位朋友呢?”


    “沒見著,估計這會兒濮車侍他還在睡吧。”


    說話的功夫,兩人同時進入餐廳。不知是否因為時間稍早的關係,餐廳裏並無多少食客,確切的說——僅一人而已。


    此人雲銘還真認識,正是昨天在須彌座裏共同進退過的馬哈南德.迪亞哥。在四下無人的餐廳裏,形單影隻又坐在靠近門口位置的他實在太顯眼了,剛剛進來的雲銘、肖琪和女仆三人的目光輕而易舉的匯集到了迪亞哥身上。


    “迪亞哥?”雲銘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隻有一麵之緣的戰友。


    “你認識?”肖琪向著迪亞哥身前的餐桌望去,嘴中喃喃道:“他這是喝了多少啊……”


    隻見,迪亞哥以一個半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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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姿勢,意識不清、嘴歪眼斜的蜷縮在靠背扶手椅裏。在他麵前的圓形餐桌上,各式各樣的酒瓶堆積如山,看得出來被迪亞哥喝進肚子裏的酒類顯然不止一種;而在他的腳邊,未開封的酒還有足足十好幾瓶。


    迪亞哥的這副模樣,基本上就是個醉醺醺版的霍金了。從空酒瓶的數量、餐廳裏彌漫的酒氣濃度,以及迪亞哥此刻的精神狀態三個方麵去推測,眾人很快得出結論:這哥們怕不是喝了一宿。


    “嗯,複興組織的戰鬥員迪亞哥,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算同生共死過一回了。”


    “那你覺得他這是什麽情況?”


    雲銘的腦海中閃回過一些片段,昨天下午濮車侍的話他還曆曆在目(詳情請見第一百五十八章),造成迪亞哥這副頹廢樣的原因他已經想到了:“迪亞哥多半是在為故去的兄長而傷心,他的哥哥佩德羅在昨天的救援行動中不幸身亡了。”


    “原來如此。”肖琪多少也是聽聞過複興組織與克拉肯對抗的戰況結果的,她還是挺慶幸因為自己異能的特殊性而沒有像凱芙琳、門德爾森那樣被派上前線。“你要去陪他喝兩盅嗎?”


    “我的身體……不方便。”雲銘搖了搖頭,他還沒有作死到術後第二天就膽敢豪飲的地步:“我們從側麵繞過去吧,讓迪亞哥一個人靜一靜。還有……肖小姐,等下可以一起吃飯嗎?之前我就有些事情想請教你,現在正好遇到。”


    “當然可以。”


    示意女仆可以先行離開後,雲銘與肖琪躡手躡腳的繞過迪亞哥,在餐台一人領取了一份固定套餐,挑了個距離較遠的桌子坐下。


    “那麽,肖小姐……”


    “不用太客氣,叫我肖琪就好了。”


    雲銘順應下來:“嗯,那麽肖琪,我就直說了。”


    “你對自己的異能了解多少?”這是兩人正式對話後,雲銘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肖琪的神色展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意味:“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昨天見麵時因為太倉促,有關你進入自贖之書修煉的提議還什麽都沒來得及細說。不過你這個問法讓我很難回答,因為即便是身為精神造物擁有者的我本人,對自贖之書的掌握程度也沒有可以量化的數據。”


    “呃……為什麽?”雲銘好奇道。


    “哦?原來雲銘你是個外行啊。”肖琪冷不丁接上這麽一句。


    這已經是雲銘在過去二十四小時裏第二次得到這種評價了:“是啊,說起來,我應該是昨晚才被教授了一些能力者入門級的知識。”


    雲銘將幾個小時前,他和夏閻等人在甲板上的會話向肖琪簡短概述了一番:“這些就是我所了解的全部了,你又是依據什麽做出我是個門外漢這種判斷的?”


    “確實是很基礎的知識啊。考慮到你是穿越者,又是在民間覺醒異能的野路子能力者,缺乏正規異能學教育的你會問出這種問題也就不奇怪了。”聽起來,肖琪口中的雲銘就是個異能界的文盲。“也罷,讓我來給你普及一些更加深奧點的內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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