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銘在今天算是領教了濮車侍那謎之作息時間。這位大神直到上午十一點鍾才睜眼,在黑匣上看到雲銘發來的消息後,他匆匆洗漱穿衣,準備奔到餐廳與雲銘和肖琪匯合,順便去吃個早午飯。


    而決定探索自贖之書的二人則一直留在餐廳沒走,反正雲銘與肖琪是颶風號上兩個無所事事的閑人。等待濮車侍回複的這段時間他們當然沒有浪費,雲銘向服務生借了紙筆,利用這個功夫和肖琪敲定了一些行動細節。當濮車侍趕到餐廳時,正好看到兩人雙雙皺著眉頭咬著筆,一副好學生玩兒命啃書的架勢。


    “我說,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雲銘好奇的問道。此刻濮車侍正在大快朵頤,嘴裏含糊不清的傳來幾個字:“淩晨四點。”


    “失眠?”


    “不是,看劇。”


    雲銘由衷的感歎道:“你倒是真不怕猝死啊?”


    濮車侍理直氣壯:“我平常都是睡到下午一點才醒的,當然沒事。要不是你給我發信息,我這會兒就該在睡回籠覺了。”


    “噢,提到這個。”雲銘並不想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多糾纏,他趕緊向濮車侍確認:“你清楚我們拜托你做什麽吧?”


    “知道啊,和你一起穿越進自贖之書嘛。”濮車侍滿不在乎的回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有經驗。”


    “可是上一次的穿書經曆你應該毫無印象,不會有經驗積累才對。”肖琪還以為是自己的異能出了岔子。


    “就是壓根兒記不住書中的經曆,我才答應的這麽痛快嘛。”濮車侍的反應把另外兩人給整不會了:“我又不是雲銘你這樣的穿越者,於我而言,穿書就是普通的睡了一覺、做了個夢,沒有任何危險性。”


    “欸,這傻孩子。”雲銘歎了口氣,無奈的望向肖琪:“我們把之前合計出來的內容講給他聽吧。”


    肖琪感覺自己一上午什麽都沒幹,光過當老師的癮了:“同意。”


    等濮車侍酒足飯飽後,二人開始了穿書環節的必要性闡述。


    雲銘抖了抖手裏的一遝紙張,上麵記錄了他和肖琪整理出的自贖之書“通關”攻略:“小濮,首先要跟你明確的是,穿書有風險,裝逼需謹慎。在書中世界發生什麽閃失搞不好是要送命的,這一點已經由鬼級護衛官沃頓.利茲先生證明過了。”


    “誰?”濮車侍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已經不記得沃頓居士了。”雲銘扭頭道。


    “正常。”肖琪對此見怪不怪:“和我們回憶夢境一樣,大多數人隻能回想起最新鮮的晨夢,遺忘了深夜做的舊夢。”


    “那我們的解說將會很有難度啊。”


    肖琪將自贖之書攤開遞到濮車侍的麵前:“先利用文字找回記憶吧,就算什麽都想不起來,也能讓你了解事情發展的大概。”


    別看雲銘等人被困在“明朝”整整十天,反映到書本上,也就記載了寥寥幾頁罷了,濮車侍僅用幾分鍾就看完了。同時,雲銘和肖琪也從他臉上的為難表情做出了合理而正確的判斷:這貨的海馬體並未被喚醒。


    “呃……為什麽段落隻有這麽少啊?被吸入書中的可有五個人呢,就算以流水賬形式記錄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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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麽詳略得當也不應該就這點章節。”濮車侍很疑惑。


    “因為自贖之書采取的是一種類似於編年體的記撰方式,隻有足夠重要的事情才會生成在書頁上。”先前,雲銘有著和濮車侍相同的困惑,這已經是肖琪做的第二遍解釋了:“按照書中的時間與劇情設定,天啟七年五月初一前的七天,都是無關緊要的日子,根本不會浪費篇幅去記敘。”


    雲銘補充道:“我是不知道你們幾個在那段時間裏做了什麽,反正我是說了一個星期的書,這種事情確實不應該被特意記載進一篇武俠故事裏。所以我在自贖之書的初登場日期是五月初一,從被你強行請到濮府的那一刻開始,後麵才有了我的戲份。”


    “為什麽會這樣?你、我、鍾義、徐惜和薑瑤,我們五個不應該算這部書的主角團嗎?”


    肖琪示意濮車侍保持冷靜:“不,我在編寫這個故事時,把它設計成了群像劇而非固定主角形式。你們與雲銘的區別隻是運氣好,穿越到配角身上了而已,而他則奪舍了一個npc。如果不是雲銘保留了記憶並積極采取行動,成功的和你們這些禦聘習武人士扯上關係,我想很可能現在的自贖之書上不會存在任何描述他的筆墨。”


    “這就是自贖之書第一個凶險的地方了。”雲銘擺出了很少見的嚴肅臉:“雖然現實世界的肖琪可以通過閱讀文字來獲知劇情發展和走向,但這不是實時的,甚至也不是事無巨細的。肖琪作為自贖之書的主人,卻不能隨意追蹤書內世界中人的動向,也無法出手幹涉。”


    濮車侍聽得這段話,平白無故感到一陣心慌:“那豈不是在說……就算我們在書內世界遭遇危險,哪怕重傷死亡,肖琪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無能為力的。”


    肖琪沉默著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個肯定回答。


    安慰他人的措辭,雲銘早就準備好了:“樂觀的看,經過上一次穿越,我們在書中的番位已經改變了。此刻的你我皆是重要配角,不管做什麽都會在紙上有一席之地的,所以基本不用擔心與外界,即肖琪的單向溝通。”


    “何況原作中的幾個高端戰力,比如璽劍派掌門古明空、四象門前任門主秦簇、蒼梧派的斷魂槍馬純,這些超一線或一線高手都被鍾義他們幹掉了。理論上來說,京城裏應該不存在對我們不利的江湖力量了。”


    “對哦,我在書裏的身份是富家大公子,還是秘密錦衣衛啊。”被雲銘這麽一提醒,濮車侍也沒那麽緊張了:“官家都是自己人,江湖客也沒有對付我的實力,好像還挺安全的。”


    “不,我下麵要說的就是自贖之書的第二個要命之處。”雲銘一再用言語玩弄濮車侍的心跳:“肖琪的初設定人物中,好幾個已經死於非命了,本來是武功天花板的存在,被鬼級能力者降維碾壓。這就導致目前書內世界少了好幾個關鍵角色,劇情沒法兒往下推進了。”


    “那麽,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自贖之書為了保證故事的完整性,從而塞進去幾個原創人物,填補空缺的生態位呢?”


    “臥槽?你這異能也太逆天了吧?”濮車侍震驚無比的看著肖琪。


    後者不安的抓抓頭發,雲銘的腦洞連她這個自贖之書的主人都想不到:“啊……之前雲銘跟我說起他的假設,我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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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了一跳……但必須承認,這個思路有一定道理。”


    “不確定嗎?那你對自己異能的掌握程度未免太弱了。”


    濮車侍的批評……不算錯,因為肖琪確實對自贖之書缺乏了解,但這並不是她的主觀意願。出於自贖之書的效果特殊性與一係列客觀原因,肖琪沒有什麽機會去研究他人靈魂的沉浸式扮演。


    書中代言,肖琪的異能自贖之書,本體其實是一件居於高位、十分強大的神器。鬼級階段的肖琪隻能解鎖並運用其部分力量,若有朝一日她突破成神,這神器內部便會自成一派真正的天地小世界,基本就相當於肖琪的私人地球了。


    當然,那種未來還太過遙遠,目前的肖琪也並不知道她的自贖之書意味著什麽,還是讓我們繼續關注雲銘等三人的對話吧。


    “總之,作為交易內容,我需要再入書內世界,摸索出一些異能規律再告知肖琪。”雲銘不能算個忠厚人,但他確實是個體麵人,坑朋友的事兒他是做不出來的,因此此行的風險他對濮車侍毫無保留:“之前你對我們的行動沒啥了解,就隨口應承下來,但現在你也意識到這自贖之書的水非常深。雖然這書內世界都是虛擬的,但我怕你把握不住啊小濮。”


    連肖琪也在勸濮車侍三思而後行:“是啊,我隻相當於這個故事的編劇,寫好人物和基礎大綱後就失去了再插手書內世界的能力。後者自行演化出無數可能與劇情支線,最終結局脫離我掌控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這對進入書內世界就會失去記憶的你來說太危險了。”


    雲銘接道:“沒錯,雖然我有信心像上次一樣把你喚醒,重拾自我,但未必這一回就一帆風順。何況,我還能利用書內世界與現實世界高達一比六十的時間流速差進行鍛煉,也算有所收獲;而你什麽都保留不了,收益為零。”


    憑心而論,雲銘不是不希望濮車侍點這個頭。畢竟他在書內世界勢單力薄,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退一步來說,哪怕濮車侍的記憶未被成功找回,在陌生的地方有個熟人在身邊的心態那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雲銘就會忽悠濮車侍陪他江湖一探。他在某些方麵時常表現的很沒溜兒,但觸及底線的事情上雲銘又會異常堅定。往往這時,雲銘給人的感觀總是一反常態,變得高傲且正直,恥於以“友誼”為名進行道德綁架。


    “害,看你們倆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知道你們在怕什麽。”對於兩人的句句忠言,濮車侍無動於衷。他淡定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中盡顯從容本色:“雲銘,你們準備在書內世界裏待上幾天?”


    “兩天半,換算一下內外時間流速差,就是現實世界的整一個小時。”


    “那不是正好嗎?”濮車侍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我早上還沒睡夠,現在想補個覺,一個小時差不多,再多十幾二十分鍾也無妨。”


    “謝謝。”雲銘真心實意的感激道。


    “這有什麽,我們bts三人組一路走過來,就屬你出力最大,受傷最多,區區穿越……小事而已。”


    不等雲銘和肖琪再說些其它話語,濮車侍果斷起身,示意兩人跟上:“走,去我房間做準備吧。”


    “我們一起來穿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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