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內部分為濮車侍的吐槽)


    書接前文,濮車侍剛在心底啟動了吐槽模式,另一邊的雲銘就開始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槽點素材:


    “有眼尖的路人瞧見,那石人的身上刻著兩句謎語,乃是——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就這還謎語呢,傻子都聽得出來是反詩啊!而且挑動黃河的石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海河流域啊?】


    “當然,說起來這也算不得什麽謎語,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兩句是反詩。”


    【雲銘你的異能其實是讀心術沒錯吧?】


    “狐狸叫、白蛇現、石人出,林大人可知道,這三者代表了什麽?”


    【對著大明的錦衣衛問這個,雲銘你是真有種啊……】


    “不知。”林鶴平靜的回道。當然,其實林副使對這幾個典故是很清楚的,但他不會說。


    雲銘壓低聲音,臉色凝重的說出了要掉腦袋的話:“這是要天傾國覆的預示啊……”


    【你這是要自尋死路的節奏啊……】


    林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那麽,你對此等異象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談不上,隻有一點微不足道的猜想。”雲銘恬不知恥的說道:“大明的國祚,怕是不會長遠了。”


    【你就是李闖王派出來放聲造勢的排頭兵吧?不對,現在這個時間線崇禎還沒登基呢……算了,今晚就刀了你這個預言家。】


    此刻,林鶴的手本來都已往腰間去了,準備抽出辟水劍剁了雲銘的舌頭,誰料雲銘突然話鋒一轉:“以上的這些,都是沃頓居士親口告訴我的。”


    【真就死人比活人有用唄……】


    “是他?”林鶴止住動作,皺皺眉頭把手從腰部拿開:“沃頓居士還說了什麽?”


    “大人你也知道,沃頓居士與我在濮府比鄰而居過一段日子,我們之間素有往來。居士雲遊四方,見多識廣,因此他告知我這些他所聽聞的,流傳於市井鄉野的鬼怪之說並不奇怪。”


    【這難道還不夠奇怪嗎?哪來的野和尚這麽八卦?】


    “說重點。”林鶴不耐煩了。


    “哦哦,好。”雲銘用出一副繪聲繪色的口吻來:“據那沃頓居士所說,哪有什麽天地異象,不過是有居心叵測者故弄玄虛罷了。”


    “沃頓居士佛法無邊,端得是高深莫測。在聽說了京津道上的咄咄怪事後,他立即動身來此地走了一遭。經過實地考察後,沃頓居士回到濮府向我分享了他的調查結果。”


    “結果就是……真的有鬼。”


    【說好的故弄玄虛呢……】


    緊接著,雲銘的解釋就到了:“那幫作亂的宵小之輩裏也是有奇人方士的。沃頓居士分析,京津道上之所以常生怪事,就是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邪魔歪道在使些道術神通蠱惑人心。”


    半隻腳已然被雲銘帶進溝裏的林鶴很熱情的參與著討論:“也就是說,種種異象是切實發生的,怪力亂神也是真是存在的,隻不過它們的背後都有人或組織在操控這些。”


    “大人明鑒。”


    “說下去。”


    由於書內世界的沃頓靈魂體已被楚宗陽所殺,雲銘再怎麽給他加戲也是死無對證,這樣雲銘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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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大施拳腳的條件,胡言亂語那是張口就來:“沃大師乃剛直守正之人,豈能容忍此等惡行,當即就下了除魔衛道的決心。隻是大師他獨木難支,孤掌難鳴,恐勝不過那些歹人,因此沒有打草驚蛇。沃頓居士被害那天,還向我說起他正準備修書數封寄與道友,相聚誅魔呢,沒想到當晚就……”


    “實在是……”雲銘的情緒演的很到位,悲痛、惋惜、扼腕都寫在臉上了:“蒼天不公啊!”


    【沃頓.利茲一個老外愣是被你描述成東方修仙者了啊!還有你那恰到好處的表情是怎麽做出來的啊?沒想到雲銘你還是個奧斯卡,有這天賦去做什麽不好,非當雇傭兵呐?】


    “唔……”林副使是實在不知道該給出什麽反應才適當,雲銘的闡述已對他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且難以挽救的打擊,說是重塑一遍都不為過。


    但,林鶴到底是有能力執掌錦衣衛的朝廷大員,思路可沒那麽容易被人帶偏。要他順著雲銘的話發表一些觀點可以,把後者的長篇大論全盤盡信卻是不可能的。


    “你扯的太遠了。”林鶴的目光如劍芒般銳利,死盯住雲銘的眼神就像某種肉食性動物盯住晚餐:“就算你上麵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又和你們此時、在此地有什麽關係呢?”


    麵對這番詰問,雲銘神色不變:“當然是有的。”


    “掃清京津道上的妖道之患是沃頓居士的遺願。前幾日的刺殺事件,我也算是受了大師的照付,他的意誌我理應來繼承。”雲銘言路一拐,突然往濮車侍那兒去了:“昨夜殺手蓬鷗已被伏擊而受重傷,這幾日我便不必擔心他會在暗處對我下手了。我就抓緊時間,趁著這個當口,和濮公子一起來把這事兒給平了。”


    林鶴望向濮車侍:“是這樣嗎?”


    “沒錯。”後者篤定的點點頭:“林大人,你要相信我們啊。”


    “哦……”


    本來,林鶴還有許多東西想問,比如那四個被派出去的家仆是要去做什麽、雲銘和濮車侍兩個凡人哪來的信心去單挑會法術的奇人異士、為什麽他們會在李貴尚未回報情況時就匆忙出城上路等等。


    這些都是雲銘一時難以去圓、導致謊言一觸就破的破綻,但滿腹疑點的林鶴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知道了,索性……我們一起去鬼打牆的地方探一探好了。”


    此言一出,林鶴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莫名的違和感,仿佛大腦和思維在某個瞬間失去了掌控,舌頭也失靈的說著違心的話。


    “卑職明白!”濮車侍可不會給他深入思考的機會,表現的那叫一個雷厲風行:“我這就去牽馬!”


    雲銘也配合著說:“大人,請!”


    心存古怪的林鶴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隨兩人解栓上馬,一行四人在李貴的帶領下,向著書內世界的邊界行進。作為一個武俠世界設定下的古代土著,林鶴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已被“箴言”所影響了……


    …………


    濮車侍的異能“箴言”,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誤認為它是精神影響係的能力,但顯然,通過前文的鋪墊,我們都知道“箴言”絕非催眠術那麽簡單。長久以來,濮車侍都沒用對過這個異能,硬要比較的話,相當於他一直在拿著滿彈夾的衝鋒槍去幹架拍人,手感可能還不如板磚好使。


    箴言,規則仲裁係異能,效果是“一語成讖”,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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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能力者說什麽,都會成為既定事實。在九分部時,雲銘曾開玩笑說濮車侍可以利用這個能力做全體地球人的爸爸,隻要在全球廣播中喊一句“我是你爹”就行了。其實,隻要條件達成,濮車侍確實可以將這個玩笑一朝成真。


    因為異能等級的限製,濮車侍無法把箴言用出“言靈”般的效果,相反在機緣巧合下,他把箴言的效果從“言出法隨”誤會為“認知扭曲”,並且沿著錯誤的道路越走越遠。但饒是如此,這用偏了的箴言,也是很強的。


    鬼級初階的濮車侍肯定做不出如“牛在天上飛”或“水是劇毒的”這類思想鋼印般的意識植入,不過,像“你要相信我們”這種程度的催眠暗示,難度就低上不少了。


    林鶴是個意誌堅定的人,尋常的箴言並不能過多幹擾他的心智;但有了雲銘那套說辭的邏輯鏈補充,雙重作用下結果就不一樣了:林鶴被動的無視了兩人話語裏的漏洞,連現場第三人李貴的口供都不聽了,直接接受了雲銘的解釋。


    不過,林鶴那份超出常人的第六感仍在發揮著作用,因此他沒有選擇打道回府,而是做了幾人一起過去看看的決定。說到底,他潛意識裏對雲銘和濮車侍,終歸是不信任。


    …………


    日暮西沉,掌燈時分,自打從茶鋪出來重新上路,這四人又走了快三個小時,林鶴出發追擊前對卓婧保證的那句“趕在天黑城門關閉前回來”,自然也是失約了。


    隨著時間推移,一共有三件事情發生了變化:第一是周圍環境,這天雖還不至於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但也頗為昏暗了;第二是四人的趕路方式,他們已由騎馬改為步行前進。畢竟是夜間出行,騎著馬可不太安全,何況幾匹馬的體力經過長時間的奔馳已然見空了,早就不堪其用。雲銘等人將馬匹暫時有償托付給一戶村民(官道邊是有村落的),反正李貴口中的鬼打牆就在前方不遠處,用著“11路”也夠了。


    而那第三個變化,就是箴言對林鶴判斷的幹擾效果。時至此刻,其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緩緩衰退到一個警戒閾值的地步了。


    “欸?不對啊。”走在隊伍最後的林鶴突然駐足,並下意識的把捫心自問問出了聲。


    “哪裏不對?”排在第三位的雲銘立即轉過身來問道。同時,他一邊不著痕跡的與林鶴拉開距離,一邊做好了拔刀攻擊的準備。


    走在前麵的李貴與濮車侍也雙雙回頭,等待著林鶴的答案。


    “你和濮車侍都是凡夫俗子,這神神鬼鬼的活兒就算你們想管,也不能自己攬著啊。你倆怎麽空著手、不帶人就敢來這裏平事兒了?”


    林鶴說出了幾個小時前他就該詢問的問題,但這在雲銘聽來無異於撕破臉皮的宣戰告書。


    “哦,林大人你說這個啊。”雲銘繼續向後退了幾步:“小生不才,恰好也會幾記道術神通傍身。”


    箴言的餘威仍在,林鶴不疑有他:“是麽,你這個說書先生會的可真多啊。那……給我露兩手,現現你的本事如何?”


    “好。”


    雲銘幹脆利落的應承下來。這個“好”字一出口,他就同時幹了兩件事:抽刀,和發動“空閃”。


    瞬息之間,雲銘已來到林鶴的身後,揮起雁翎刀對準後者的脖子就是一記用盡全力的重斬。


    “林副使,鄙人鬥膽請你領教下我的手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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