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壽高懸於湖中殿的殘骸之上,原地留下的大坑和血肉,讓他的眉頭皺了皺。


    看著這些殘留的血肉與灰色的粘液,林壽心中隻出現一股惡心的感覺。


    隨後他便袖子一揮,一團青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他手中,然後看似隨意的扔向那個大坑之中。


    隨後大坑中便出現熊熊的青色火焰將這些血肉與粘液全部焚燒。


    雨水從高空落向地麵,卻被坑中的青色火焰產生的高溫變做水蒸氣,火焰並沒有因為雨水而衰落,而雨水也沒有因為火焰的灼燒而停止。


    直到整個湖中島都已經被燒得焦黑,林壽這才留下一個厭惡的眼神,隨之離去。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林壽大概也明白了湖中心的這個存在到底想做什麽。


    林壽將自己的神識全部外放,整座京城和京城郊外幾百裏都籠罩在他的神識之下。


    林壽發現有兩個地方正在發生不同尋常的事情。


    一個是皇宮,幾十名修士領著上千個精銳士兵沉默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手中拿著弩箭鋼刀,訓練有素。


    另一個地方則是京城郊外的南軍大營外,排列著陣形即將交手,而雙方的士兵足足有數萬之多。


    林壽眉頭皺了之後,最後選擇去到南軍大營之外。


    既然皇宮有鍾雲禕看著,至少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什麽問題。


    可若是南北大軍交戰起來,造成的死傷不正好變成某些存在的祭品。


    要知道戰場,才是真正的絞肉機。


    南軍大營的主帥早就接到了聖旨,聖旨當中說北軍可能有不臣之心,讓他們多加警惕,若是bj有任何異動,立馬進行鎮壓。


    主帥對這件事情既驚訝,又覺得難以置信,可他仍然按照聖旨所說的安排大軍。


    可似乎北軍也接到命令,南軍有不臣之心,早早開拔,來到了南軍大營外。


    可能是一點小小誤會,也或許是有心人刻意的算計。


    雨夜中,雨幕仿佛成了一條分割線,大營當中南軍接到消息匆忙的武裝著甲,有些迷茫的詢問著周圍的士兵,不過好在他們也算得上帝國的精銳士兵在號令之下,很快結成戰陣。


    另一方,北軍沉默的佇立在大雨外邊的山坡上,從上而下觀望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發起衝擊。


    雙方的軍隊都以為自己才是正義的,對方則是有著謀反之心的亂臣賊子。


    莊校尉冷漠的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似乎一夜之間,他就變得消瘦許多,可是他手中握著的長槍,卻依舊閃爍著寒光。


    自從莊校尉身上彌漫出來的煞氣遍布整個軍隊當中,頓時北軍的將士們都覺得手中的兵器更加鋒利,掌控兵器的身軀也更加有力。


    “太尉有令,南軍謀反,殺無赦!”


    莊校尉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而他身後的士兵們得到了將令,猛然邁起前進的步伐。


    數萬人的衝鋒造成的威勢是難以想象的,更何況整個隊伍的前方乃是身著重甲的騎士,整個地麵都開始顫抖,淩亂而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南軍大營的主帥本來還對北軍造反的消息有所懷疑,看到對方率先向自己的營地發起衝鋒的時候,他就知曉對方到底有沒有造反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應對。


    他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著周圍的傳令官下達命令。


    “北軍謀反,皆殺!”


    大雨的衝刷,似乎是在為這場戰爭助興。


    雨夜當中大黔帝國最為精銳的兩台殺人機器開始滾滾轉動,可他們的目標卻是彼此。


    北軍以騎兵為主,他們借助山坡,從上而下開始衝鋒,這是最為簡潔而有效的戰術。


    南軍有著營地當作防禦工事,自然不會出城迎戰,即便這個營地的質量堪憂,可畢竟能夠做到阻攔的作用,要知道,在騎兵開始衝鋒的時候,主動出去迎戰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而他們的營地能夠起到第一波緩衝攻擊的作用。


    可就算是這樣,雙方的將士也忍不住心中打鼓,多少年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爭了,而如今再一次揮起屠刀,卻是麵對自己的同胞。


    就在兩軍即將交戰的時候,漆黑的雨夜,天空突然墜落一團,極為燦爛而熾熱的火球。


    這火球越來越大,攜帶著修長的尾焰,如同一道彗星般朝著整個戰場的中央砸來,任何想要靠近這團火球的雨水都被蒸發成蒸汽消散在夜空中。


    “轟!”


    火球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產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的餘波將北軍衝鋒的第一波騎士掀的人仰馬翻,而南軍防守射出來的箭雨也被這衝擊波給燒成灰燼。


    雙方被這團火球造成的動靜,一時驚嚇的進又不進退也不能退,直愣愣的矗在原地,不知所措。


    火球與地麵撞擊掀起了巨大的煙塵煙塵,在雨水的衝刷下很快便散去,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林壽咳嗽了幾聲,把麵前的煙塵用手扇了扇,而他的腳下踩著一顆十丈大小的巨石,上麵還有熔岩般的裂隙。


    “貧道想著,你們這麽多人,若是不弄點大動靜,怎麽讓你們知道貧道來了……咳咳,不過好像有些失策了,這顆小隕石裏雖然不會有奇怪的東西,但它燒起來產生的煙霧倒是有些嗆人。”


    兩支軍隊此時竟然被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道士給震懾住了。


    其實這也並不能怪他們,畢竟是任誰看到一個騎著隕石從空中砸下來的人,都會震驚的像他們現在這樣。


    “咳咳,要不然你們給貧道一個麵子,今天別打了?如果誰有定棺材的需求,可以去城東的有間客棧,價格給伱們打個八折。”


    莊校尉麵色陰沉,身上冒出濃烈的煞氣,手中的長槍被煞氣纏繞閃爍著冷光,他不聲不響的將手中長槍舉起,瞄準林壽所在的方向,正準備將手中的長槍投擲出去。


    但是下一刻,林壽突然打了一個響指,莊校尉身軀毫無征兆的猛然炸裂開來。


    可他身軀炸裂之後,除了四分五裂的內髒之外,裏麵居然沒有一滴紅色的鮮血,反而都是些灰色的粘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林壽早就看出來這個莊校尉有些不正常,隻不過他懶得和這群普通人,或者低境界修士解釋什麽。


    南軍主帥看出來林壽是來幫他們的,當下心中驚懼的情緒安穩了許多,心中謀劃著如何對北軍發起反攻。


    而北軍的眾將士看到自己的將領,被眼前這個瘋癲的道士一個響指就鎮殺,雖然疑惑莊校尉為何死亡之後會留下這種惡心的粘液,但他們知道眼前的這個道士是敵人。


    且不說為自己的主將報仇乃是天經地義,即便心中驚恐萬分,可是其他的幾個校尉卻不能縱容這種情況發生,散亂的陣型重新開始聚集,而他們準備再一次發起衝鋒。


    林壽看著蠢蠢欲動的兩方有些無奈的扶著額頭,要不是殺了他們就是給那未知的存在送食糧,恐怕他會真的忍不住把這些蠢貨全部做成活屍。


    歎息一聲,林壽猛然將手掌朝著腳下的隕石一拍,隨後這隕石便開始發生駭人的變化,地動山搖之後,煙塵散去,一尊尊熔岩巨人出現在戰場中央。


    那些熔岩巨人仰天咆哮一聲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怒氣,林壽站在最大的那個巨人的肩頭拍了拍他的石頭腦袋。


    “誰敢動,把他們的四肢砸成肉醬,反正一時半會死不掉就行。”


    林壽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絲毫不知道他剛剛說出了的那些恐怖的話,還有身後那些恐怖的熔岩巨人,給這群帝國士兵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雨仍然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熔岩巨人上,被高溫灼燒成蒸氣,頓時整個戰場中央遍布水蒸氣,宛如仙境一般,如果忽略其中那些猙獰可惡的熔岩巨人的話。


    而林壽的身影也消失在朦朧的蒸汽當中。


    兩方的士兵都清晰的聽到了那個瘋癲道士剛剛所說的話,看著戰場中央佇立的那十幾尊恐怖的怪物,沒有人懷疑他剛剛說的是假話。


    此刻他們麵麵相覷,最後把目光放到了他們的將領身上。


    “頭兒,咱們還打嗎?”有士兵小聲的問道。


    “打你個頭,是你去對付那些熔岩巨人還是我去?”為首的那個將領有些惱羞成怒的一巴掌拍在那個士兵頭上。


    “我倒是希望對麵比我們先動,現在咱們都按兵不動,明白沒!”


    “是!”


    這場戰爭還沒開始,就已經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當中,唯獨那十幾尊巨大的石巨人矗立在戰場中央。


    ……


    ……


    這場大雨有些詭異,按理說在這寒冬臘月的季節怎麽可能會下雨呢?要下也是下鵝毛大雪才對。


    可這場雨就這樣下著,雨水落在地麵匯集成一條條小小的溪流,刷著京城街道平日裏地麵積攢的血跡和汙漬。


    今夜的今晨格外安靜,由於實行的宵禁,路上沒有一個行人,而那些陰溝裏的老鼠卻紛紛爬了出來,用他們肮髒的爪子在繁華過後的街道上尋找著食物殘渣。


    老鼠並不明白今夜為何少了那些令人驚恐的巨物,可這不影響他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狂歡。


    更何況今夜的食物格外的多,在老鼠們有限的視野中地上橫七豎八倒下了許多尚且留著餘溫的肉體,隻需要張開自己的齧齒咬起一塊血肉,同時他們在期盼著有著更多血肉。


    啪嘰一聲,剛剛還在狂歡的老鼠,此刻再也沒有辦法期盼著了,老鼠的肉體被路過的軍隊以堅硬的靴子踩成肉泥,而那些冷漠的士兵隻是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在路邊台階上,將這些肮髒的血肉刮蹭下來。


    他們抬頭看了看遠方皇城的陰影,這座最為堅固的,也最為奢華的堡壘,就是他們今夜的目標。


    這群士兵精銳的有些不像話,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們乃是貴族子弟組成的,都是修行者。


    放在平時,他們怎麽會如此嚴格的執行軍紀,隻不過前方那個領頭的降臨乃是當朝的太尉,而他們要做的更是殺頭的買賣。


    來到皇城腳下,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早有精銳的禁軍等候在城牆之上。


    韓太尉用陰沉冰冷的眼光看了一眼城牆上,隨後抬起右手,示意後麵的軍隊停了下來。


    不過城牆之上那率領禁軍的人,有些讓人意外。


    鍾雲禕目光凜冽的看著下方那群士兵,他並沒有撐傘,而是和那群禁軍一樣像是一個個孤獨的木樁矗立在城牆之上。


    雨水順著鍾雲禕的臉頰向下滑落,可他的表情卻依舊堅毅。


    “按理說,韓太尉你是沒有理由參與到這場荒謬的造反當中。”鍾雲禕沉聲說道,可他的手緊緊放在城牆的石垛上,手掌背後冒起的青筋顯示出他內心並沒有多麽平靜。


    韓太尉沒有解釋,或者他本就不能解釋,他的回應是那鋪天蓋地,將整個皇城都足以籠罩的煞氣。


    鍾雲禕周身浩然正氣鼓蕩,將他的衣袍震得獵獵作響:“既然你不願意解釋,那就在手下見真章吧。”


    兩人的氣勢就這樣對峙著,可他們身後的士兵卻已經開始行動。


    太尉那邊的士兵大多都有些許修為在身,他們進攻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禁軍不愧是皇室培養,為了鞏衛皇城的精銳軍隊,即便麵對著如此多修行者的衝擊,他們也隻是不慌不忙拿出了身後背著的強弩,隨後扣動扳機將早已放置好的箭矢射了出去。


    鍾雲禕此刻也拿出了早已寫好的戰詩,浩然正氣在紙張上翻湧,隨後化作成百上千半透明的戰兵。


    而他本人手中緊握著一根白玉毛筆,腳下輕點城牆便飛了出去。


    太尉身後的煞氣凝聚成一隻猙獰恐怖的巨熊,宛如風暴一般朝著撲過來的鍾雲禕洶湧襲殺而去。


    鍾雲禕身上出現一道透明的儒袍,正是儒聖衣冠,有著儒聖衣冠的加持,鍾雲禕輕易的破開了煞氣,將白玉筆點到了韓太尉的額間。


    韓太尉眼中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下一刻周邊的空間場景變化,鍾雲禕卻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星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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