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更知道的一點,現在就是拿出證據來萬曆帝也未必會相信。但是為了自家的盟友他決定冒險一把!否則的話失去了外援,誰還把他這個東廠督公當回一回事兒?被文官們壓製的東廠督公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所以看到萬曆帝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後,他試探性能說道:“萬歲爺,奴婢以為武國公在奏本上說的話是有些道理的!那些文官們朝三暮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天知道現在他們支持萬歲爺進行改革到底是真還是假?”


    萬曆帝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說道:“張嘉,你不要再說了!朕知道你和武國公關係莫逆。但你要知道,你是朕的伴當,要替朕說話!”


    張嘉聽到這話就矮下來半截身子,但是他依舊最後掙紮著說道:“萬歲爺,偏聽則蔽,兼聽則明啊!您不能隻聽文官的一麵之詞,當年您被文官欺壓的還少嗎?”


    萬曆帝憤怒的一拍桌子說道:“你懂什麽?這話是你一個宦官該說的嗎?”


    張嘉勉力支撐著身體說道:“萬歲爺,可……”


    萬曆帝等著張嘉說道:“張嘉,你若是敢再敢說一句,朕就打你的板子!”


    張嘉聽到這話立刻果斷的低頭後退!這倒不是說張家挨不了板子,而且他也知道萬曆帝打他也打不了幾下。但這是一個標誌,是一個失去皇帝信任的標誌!


    一旦他被打板子了,不論打了幾下,他的對手們都會以為他失寵了!就會向他的位置發動進攻!雖然張嘉有信心保住自己的位置,但是兵法裏也說了“久守必失”!在眾人圍攻之下,他早晚會出問題!


    到時候別說是權勢財產了,就連性命都未必保得住!更何況天知道,他被打完的時候會不會莫名其妙的死掉?就算被打的時候沒事,在養傷的時候會不會被人下黑手都是未知之事!


    看到張嘉不出聲了,萬曆帝重重的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想要訓斥他兩句。可是他剛一站起來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撲通一下又坐回到椅子上去!


    看到這種情況,張嘉趕緊衝過來扶住萬曆帝,不讓他跌倒。同時連聲大喊傳太醫。等當值的太醫趕來時,張嘉已經帶著人將萬曆帝扶到床上躺下。太醫診斷過後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陛下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這段時間勞累過度,再加思慮過多,而且坐得久了血脈不暢,臣開些安神的藥,睡一陣兒就好!”


    聽到這話,萬曆帝和張嘉兩個人才算是安下心來。隨後張嘉就一連聲的催促太醫趕緊去開藥。等藥熬好了,萬曆帝喝了一碗藥之後沉沉睡去了。


    張嘉看他確實睡安穩了,就叮囑當值宦官用心就離開了禦書房。現在他手裏握著司禮監和東廠,事情多得做不完。


    萬曆帝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不過此時他不想起床,就躺在床上放空了心思,享受著難得的舒適。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要批閱奏本,和朝臣爭論,也是忙得要死。有個放鬆的機會也好。


    可是他剛躺了片刻就被外麵當值的宦官覺察到了!這些宦官一直聽著萬曆帝的呼吸,節奏一變就知道他醒了!隨即床上的布幔被撩開,露出一個宦官的臉來。這個宦官剛剛換班,正是萬曆帝的新寵之一。


    細看這個宦官,也難怪萬曆帝下得了手去。他根本就是男生女相!容貌俊秀不說,皮膚白皙細嫩,不用化妝都快趕上女子了!


    隻聽宦官微笑說道:“萬歲爺,您醒過來了!可要用點兒水?”


    萬曆帝點點頭,宦官立刻端了一杯溫水來。他左手端著茶杯,伸出右手去攙扶萬曆帝,居然將他攙扶了起來!可見能在萬曆帝身邊當值的宦官都是有一兩手絕活的!


    萬曆帝喝過一碗蜂蜜水後精神大振,看著宦官刻意搖曳的背影又是淫心大喜!等宦官過來問他是否下地走走的時候,用笑眯眯的握住宦官的手說道:“朕就不下去走了。不如你陪朕躺一會兒?”


    這宦官立刻擺出一臉嬌羞的樣子,看起來與女子別無二致!而萬曆帝看他的模樣更是心動,直接一拉,便拉得宦官栽倒在床上!


    一番雲雨之後兩個人算是消停了,宦官靠在萬曆帝的懷裏開始說起了悄悄話。宮裏哪位娘娘晚上做噩夢了,大喊大叫的!哪個宮裏的宦官又辦了蠢事,被人罰了之類的事情。而且這些瑣事萬曆帝聽得津津有味!這是他放鬆的方法之一,同時也是收集宮裏消息的一條路子。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萬曆帝的身體上麵。宦官嬌聲說道:“萬歲爺,您可得保重身體呀!聽說您病了,我這心呐揪的呀,不像樣子的!不過剛好輪到奴婢當值,這才進來看您一眼!看您沒事奴婢就放心了!”


    萬曆帝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啊!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政事是永遠也處理不完的!而且朕不幹,還能交給誰?”


    宦官說道:“其實您完全可以換個方式啊,要不然多累啊!”


    萬曆帝苦笑著說道:“能換什麽方式啊?朕怎麽不知道有新的辦法?”


    宦官說道:“其實宮裏的辦法就很好!就是一句話,誰有什麽本事就幹什麽事!聰明的就負責去管事,次一等的就去盤賬,再次的就出苦大力!而各處的太監隻要盯著事情做沒做好就行了,哪用得著這麽辛苦!”


    聽到他這麽說,萬曆帝剛剛升起的一絲警惕心也是不翼而飛,直接說道:“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簡單!朝廷裏的事情千種萬種,比宮裏的事情複雜多了!”


    宦官哼了一聲說道:“奴婢可不覺得是這樣!朝中就這麽些官員,最聰明的就是武國公。但是他辦事卻未必行,那就讓他老實待在國公府裏負責出主意!然後陛下將他的主意交給內閣去分派,定好章程,說明要達到什麽目標。陛下就盯著官員,看哪個官員沒做成,就直接打他的板子!要是還不成就換一個!哎呀,不能說了,再說奴婢可就算是幹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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