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說完, 吳笙重新看向自己的結局牌, 醞釀著給這個一路波折的故事, 畫上屬於自己的句號。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 結局牌,自己翻開了。


    吳笙:結局牌——[這就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一同翻開的還有趙昱侃的結局牌——[一場大雨衝刷掉了所有邪惡]


    兩個對戰者警惕抬眼, 四目相對, 意外在彼此眼中捕捉到了同樣一絲詫異。


    遊戲間和劇情線上空,同時響起聲音。


    【任意講述者在講述結局牌之前,都要進行觀戰者團隊戰。勝利,即可講述結局牌;失敗, 則由獲勝觀戰隊的講述者,續接故事。公平起見,即刻起,翻開所有講述者的結局牌。】


    觀戰者?


    團隊戰?


    吳笙不自覺皺眉,趙昱侃難看的臉色,倒舒展開來。


    “還是應該出掉結局牌之後,再講獲勝感言的,”他輕笑一下, “否則就很容易像現在這樣,多尷尬。”


    吳笙眉頭皺得更深了,良久, 一歎,愁緒滿滿:“我隻準備了一套獲獎感言,再贏一場, 該說什麽?”


    趙昱侃:“……”


    遊戲間裏的吳軍師,發愁即將到來的“二次獲勝演講”。


    劇情線裏的徐隊長,樂觀得更具體。第一,他對自己的三個小夥伴有信心;第二,隻要想講結局,就要進行團戰,這意味著即使他們輸掉這一場,輪到趙昱侃出完故事牌,要講結局牌的時候,還要進行團戰,他們仍有反搶奪的機會。


    想得差不多,徐望在心底,隔空和觀戰室的小夥伴們傳遞隊長的叮囑——放輕鬆,你們可以的。


    觀戰室。


    這裏沒有一點徐隊長期望的輕鬆。


    已透過直播牆,得知自家軍師勝利,並提前慶祝完的錢艾和況金鑫,突然被cue,一個當場懵逼,一個立刻抬手臂,著急忙慌翻看著。


    原本靠牆角快睡著了的池映雪,一開始根本沒聽天花板上說什麽,直到查看完胳膊的況金鑫,伸手在他麵前晃晃,說:“喂,要團隊戰了……”


    池映雪怔了怔,待真正明白過來,眼裏的慵懶倏地散了個幹淨。


    什麽叫一刹那靈魂附體。


    什麽叫一瞬間鬥氣全開。


    不用想象,直接看此刻的池映雪就行。


    相比之下,觀戰室另外一角的趙昱侃隊三人,心態就簡單直接多了。


    死局突然有了翻盤生機,他們當然要把握住,能不能把自家講述人受到的羞辱,連本帶利還回去,就在此一戰了。


    【團戰時間10分鍾,最終戰場上剩餘觀戰者數量多的隊伍,獲得勝利;如數量相同,則講述權保持不變。】


    【2號講述者觀戰隊,擁有戰場選擇權,請在2分鍾之內,走入你們選擇的戰場。】


    隨著提示音,金錢池麵前落下三道光影門,每一道門上,都能看見場地景象。


    門1:學校地下室


    門2:有枯井的學校後山


    門3:偵探c的臥室


    池映雪對場地沒有要求,能戰鬥就行,故而很自然等待另外兩人做出選擇,自己跟著進門就行。


    可身旁兩位窸窸窣窣半天,也沒給出個結論。


    池映雪等得有些不耐煩,但臉上並未表露,轉頭看向自家夥伴時,還是淺笑盈盈的。


    兩個交頭接耳中的人,似有感應,同時抬頭,看他。


    池映雪微微挑眉——?


    況金鑫和錢艾用力瞪眼——!


    池映雪:“……”


    對心有靈犀絕望的錢艾翻個白眼,況金鑫則果斷放棄目光交流,直接伸手準備將人拉過來。


    這一動作太突然,池映雪毫無心理準備,在胳膊被抓住的一刹那,他本能地用另外一隻手狠狠擒住況金鑫的手腕!


    況金鑫猛地一疼,極力去忍,才沒出聲,隻張著大眼睛,不解地看池映雪。


    “抱歉,”池映雪立刻鬆開手,歉意笑一下,“應激反應。”


    錢艾看傻了,受不了道:“你還真是全天候備戰。”


    況金鑫看一眼選擇倒計時,還剩40秒,再顧不上其他,立刻湊近兩位夥伴,在彼此身體的掩映下,悄悄抬起剛剛被池映雪抓的胳膊,點開徽章手冊。


    7/23的徽章提示是——路。


    封閉的觀戰室,再小聲音,那邊三人也聽得清楚,所以況金鑫沒說話,隻用點點徽章提示,再點點自己,然後用目光詢問——都明白了嗎?


    錢艾立刻點頭,況金鑫負責解決徽章,他和池映雪負責解決戰鬥,這麽明顯再不明白,那就告別闖關吧。


    池映雪自然也領悟了,但這樣用眼神交流真的有些傻……


    還不明白?——遲遲沒等到池隊友回應的況金鑫,眉頭著急皺起。


    放棄吧,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錢哥我這麽聰明。——錢艾拍拍況金鑫肩膀,緩緩搖頭。


    池映雪:“……懂。”


    圍觀全程的井靜林、伏崎和董晞:“……”


    他們看不懂對方在商議什麽,但能看懂,對方支離破碎的默契。


    三夥伴最終選擇了學校後山,徽章提示是“路”,教室和臥室,總覺得離這個提示有點遠。


    走進2號門時,況金鑫終於得空,小聲和池映雪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隨便碰你,以後一定注意。”


    不是陰陽怪氣,不是明道歉暗擠兌,就是真心的,覺得自己莽撞了。


    池映雪晃了神。


    直到學校後山的涼風吹臉上。


    況金鑫的手腕已經紅了,池映雪清楚自己的力道,到了明天,紅還會轉淤青。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耳內突來的提示,終於拉回了池映雪的心神。


    身邊隻剩一個錢艾,況金鑫早跑向後方“山路”,而對麵,是三個一言不發已經出招的對手。


    “上來就偷襲,太卑鄙了!”錢艾一邊控訴,一邊翻找自己的文具盒,翻兩下才想起來,“我去,是吳笙的!”


    都怪背戰術背得走火入魔,現在錢艾腦子裏,全隊文具都在一個盒子裏。


    “我光明正大用文具,怎麽就偷襲了——”幻具的使用者,人高馬大的伏崎,一臉無語。


    “有說話的時間,還不如專心操控文具。”井靜林沉著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滿。


    伏崎聳聳肩,閉嘴,專心凝神。


    很快,池映雪、錢艾,連同已經跑遠的況金鑫,同時聽見一道極細的、神經性的耳鳴。之後,便是天籟般的童聲唱詩。


    聖潔的唱詩聲中,三人視野中的景物,都開始褪色發白……


    這幫人想用一個文具就結束戰鬥!


    錢艾咬牙繃緊神經,衝遠處已經停下來的況金鑫喊:“別聽——”


    況金鑫立刻捂住耳朵。


    同一時間,池映雪已鎖定幻具使用者伏崎,危險地眯一下眼,出其不意衝過去!


    伏崎嚇一跳,條件反射後退,腳下差點踉蹌!


    童聲唱詩因他的分神,有一刹那的中斷。


    然而池映雪終究沒碰到伏崎。


    他的身體狠狠撞到了一個看不見的透明屏障上,就在伏崎麵前。


    “咣——”一聲,聽得錢艾都替他疼。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防具的提示音,姍姍來遲。


    不是伏崎用的。


    池映雪轉頭看向另外兩個人。


    井靜林放下胳膊,眼裏帶著一絲不解和好笑:“這是文具戰,你該不會以為和街頭打架似的,拚勇鬥狠就行吧?”


    池映雪定定看他,神情和目光都靜下來。


    可這種平靜,卻莫名讓人更有壓迫感。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井靜林、董晞和伏崎,同時聽見一個聲音。


    池映雪聽不見,卻看得清楚,這三人一起變了臉色。


    “小雪,”背後傳來錢艾鼎力支持,“他們有唱詩班,我還有死亡旋律呢,看誰先扛不住,你就甩開膀子幹——”


    池映雪:“……”


    這“死亡旋律”,本來應該配合軍師戰術薄裏的v計劃,但團戰來得突然,錢艾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先抽出來以毒攻毒。


    然而幻具用了,三個對手也聽見提示了,空氣裏,卻沒響起山風以外的聲音。


    池映雪、況金鑫:“……”


    井靜林、伏崎、董晞:“……”


    死亡旋律……旋律呢?!


    伏崎第一個回過神,連忙集中注意力!


    要命的唱詩聲,再起。


    錢艾額頭已經出了汗,他明明已經和文具建立聯係了,為什麽就使喚不動?


    池映雪默默看他,第一次相信別人的助攻,滋味,很複雜。


    終於,錢艾突破了和自家文具溝通的最後一個障礙,領悟了文具使用的全部精髓……


    “靠——”


    錢艾發出一聲瀕臨崩潰的大吼,而後認命地吸口氣,再開嗓,整個學校後山,都能聽見他香氣四溢的旋律。


    “油潑麵夾一口,香的發抖~~菠菜麵營養多,絕對很牛~~褲帶麵粗得很,挑戰喉嚨~~biangbiang麵拌上肉,真是筋鬥~~漿水麵連湯帶水,記得擦嘴~~岐山麵哨子多,曆史悠久~~蒜沾麵有點辣,小心舌頭~~炸醬麵然一點,吃不了咱兜著走……”


    一個個音符,隨著他的嘶吼派唱法,劈頭蓋臉呼向井靜林三人。


    不同於“死亡唱詩班”的“無痛死亡法”,“死亡旋律”帶來的痛苦是直接而強烈的。


    這種痛苦裏,還夾雜著“還他媽能這麽用文具?!”的不可置信,這種反人類的衝擊,甚至比死亡旋律本身,更讓“受害者”煎熬。


    不,連沒中招的池映雪,都在錢艾的“歌聲”裏,暗暗深呼吸,以平複情緒。


    隻有況金鑫適應,因為這歌是2/23時,錢艾為了給粉絲直播陝西美食,現學的,當時的他和隊長軍師,已經聽過直播演唱會了,今天再重播,基本免疫。


    可是隊友幫著他扛戰火,他這邊,卻一無所獲,這才是最讓人焦灼的事情。


    山路就這麽一條,他一低頭,能順著路看到半山腰,可從進來到現在,哪裏有什麽閃光,放眼望去,隻有滿山一尺多高的雜草,隨著風搖。


    另一邊,“死亡唱詩班”和“死亡旋律”鬥得難解難分,一個穿透力強勁,一個爆發力驚人,互相幹擾,誰也奈何不了誰。


    正僵持,天空忽然暗下來。


    無數巨大的、五顏六色的蛋糕和甜點,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天空!


    錢艾看餓了……呃,不對,看愣了。


    井靜林三人也懵逼,正茫然著,就聽見耳內提示——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聲音未散,一塊濃鬱的巧克力蛋糕,不偏不倚,正朝著三人砸下來!


    井靜林、董晞、伏崎一散而開,巧克力蛋糕砸到地上,巧克力醬四濺,香氣濃鬱!


    錢艾用畢生最大毅力,抵擋住香甜誘惑,趁機一個箭步竄上去,衝到伏崎麵前,牢牢抓住這個懸在全隊頭頂的“死亡唱詩始作俑者”的衣領!


    伏崎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錢艾一聲長歎:“來吧。”


    ……來什麽啊?!


    質問尚未出口,身體卻猛然竄起,如火箭一般,極速騰空!


    一同騰空的,還有抓著他衣領的錢艾!


    超重帶來的壓力,讓伏崎的心髒極不舒服,好不容易熬過初期,剛要適應,已升到高空的身體突然一停,又毫無預警瘋狂往下墜落!


    一同墜落的,還是抓著他衣領的錢艾。


    剛還倍感壓力的心髒,又在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裏,散成碎片隨風飛。


    當馬上就要落到地麵,卻又立刻第二次騰空時,伏崎終於聽見了遲來的提示——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想用旋律讓對手回家,歌得自己唱。


    想用跳樓機製服對手,自己得跟著一起“享受”。


    “你他媽就沒有不自殘的文具嗎!!!”不知道第幾次竄上高空的伏崎,終於爆發。


    用力薅著對方的錢艾,已經適應了上上下下的戰鬥方式,聞言,心裏一暖:“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同情我?”


    伏崎再度張嘴,結果嗆了一大口風,咳得簡直想死。


    再沒機會用呐喊讓對手懂得他的心——他是怕中這樣的文具久了,沾上黴運!!!


    那邊雙子星“上天入地”,這邊池映雪已將學校後山,變成了下午茶的托盤。


    巧克力蛋糕摔在地上,奶油蛋糕砸在草叢裏,甜甜圈掛在樹梢,馬卡龍堵在井口,丹麥酥皮、三明治壓得董晞喘不過氣,咖啡和紅茶正在追殺井靜林。


    池映雪閉上眼,再睜開,剛扒開三明治的董晞頭頂上,出現一顆巨石一樣的方糖。


    董晞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裏,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方糖重重砸下來,碎了的糖粒飛濺而起!


    池映雪回頭去看跑掉的井靜林,後者不知用什麽方法,已經將追著他的兩個巨大杯子弄成了一地碎片,這會兒,正向專心尋找中的況金鑫靠近!


    他想也沒想,立刻轉身想往況金鑫的方向去。


    剛邁一步,就聽“哢”地一記金屬咬合聲。


    刺骨的疼痛從腳踝傳遍四肢百骸。


    池映雪低頭,一個捕獸夾。


    “。”方糖中央不知什麽時候被掏空,董晞從裏麵冒出頭,一本正經道,“你的動作太快了,好處是戰鬥性強,壞處是防備性差。因為一快,就來不及想太多了,更容易踩坑。”


    話剛說完,董晞就覺得頭頂一暖,像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到了自己腦袋上。


    他抬起頭,一盞半熱不涼的糖稀,傾瀉而下!


    怎麽可能?對方不先把自己的腳弄出捕獸夾,倒先攻擊他?!


    董晞來不及弄明白,就已被稠密糖稀,徹底澆築在了方糖裏。


    瀕臨窒息之際,他被強製送離戰場,回到觀戰室。


    池映雪早在糖稀傾瀉下來的一刹那,便彎腰生生掰開了捕獸夾。


    像篤定對方再無還手之力,扔掉捕獸夾之後,他看也沒看方糖一眼,立刻朝況金鑫的方向而去。


    速度之快,根本看不出腳踝剛剛被金屬齒,咬過那麽深。


    【我解決那個壯漢,你解決剩下兩個,行不行?】


    這是“帶對手上天”前,錢艾問池映雪的話。


    後者給的答案是,可以。


    況金鑫聽見背後有腳踩雜草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情勢不妙,他一邊轉身,一邊點掉早準備好的。


    距離他僅幾步之遙的井靜林,猝不及防,腳底一滑,摔了個結結實實。


    他完全可以不靠近,直接遠距離用文具,但他就是想知道,這個從戰鬥一開始就當甩手掌櫃的家夥,到底在找什麽!


    況金鑫後退幾大步,重新拉開距離,第一次觀察起戰場。


    左前方,錢艾正揪著對方一名同學上天入地,右前方,池映雪在和……一顆方糖對峙?


    井靜林重新站穩,略一思索,開口,是那種特真誠的勸:“這裏沒有你想找的東西,別費勁了。”


    況金鑫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半晌,說:“你在套我的話。”


    井靜林愣了下,驚訝於他的敏銳。


    況金鑫不再言語,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盯著他。


    井靜林被看得莫名不舒服,就像被陽光直射似的,皺眉問:“你到底在看什麽?”


    況金鑫欲言又止半天,直到井靜林快不耐煩了,他才舒口氣,緊繃的身體一瞬放鬆。


    “我在看,我的隊友怎麽還沒來。”


    井靜林心裏一沉,頃刻轉身,還是遲一步。


    池映雪一躍將他撲倒,一手擒手腕,一手擒肩膀,一個用勁!


    井靜林隻覺得劇痛襲來,帶著貓頭鷹圖案的那條胳膊,生生被人卸脫臼了,冷汗一下子布滿額頭!


    他抬起仍可以活動的另一條胳膊,想去反擊,可剛動一下,這條胳膊又被人抓住,根本沒給他談判機會,又一聲極小的“哢”,這一條胳膊也陣亡。


    “你不能安分守己,我就替你安分守己。”池映雪微笑,淡淡道,“其實你該感謝這不是街頭打架,”他伸手朝井靜林腹部比劃一下,語氣十分遺憾,“否則我就不會卸胳膊,而是一□□,捅進你肚子。”


    井靜林看著他的笑,覺得冷。


    一種足以滲入骨頭縫的,寒意。


    況金鑫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因為他全部心神都在徽章上。


    他的任務就是找徽章,所以他不和井靜林打,隻等著隊友過來支援。


    但現在隊友過來支援了,他的徽章卻毫無頭緒!


    時間所剩無幾,他必須盡快換思路!


    點開文具盒,翻兩下,他果斷點掉一個文具——!


    霎時狂風大作,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狂風中,一切雜草倒伏,沾在其上的“下午茶殘骸”則被紛紛揚揚吹跑,沒幾秒,整個山頭就處於一種“風吹草低”的狀態。


    雜草一趴下,藏在草中的一切,便更明顯了。


    除了那條台階山路之外,竟然還有一條極窄極隱蔽的小土路,也就一掌寬,像被人單腳踩出來似的,周圍雜草叢生,不這麽吹倒根本看不到。


    而就在這小路現身的一刹那,一枚亮光,赫然一閃。


    況金鑫飛快奔進小路,眼睛都沒敢眨,一口氣衝到閃光消失的位置,屏息靜待。


    十幾秒鍾後,閃光又現。


    況金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鴞:恭喜尋獲7/23故事徽章一枚!】


    遊戲間和劇情間,同時響起一聲“叮——”


    兩處都對戰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趙昱侃和樂醒的第一反應,都以為是戰鬥有了結果,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這提示,隻給了對手,卻沒給自己。


    吳笙看完信息,莞爾。


    趙昱侃沉默。


    徐望看完信息,直接被這意外之喜,激動得隔空表揚:“好樣的!隊長愛你們!麽麽麽——”


    “……”樂醒打了個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領袖這個位置,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團戰場上,況金鑫、池映雪,包括還在“跳樓機”的錢艾,都莫名感到耳後一涼。


    10分鍾,對戰時間到。


    戰場上還剩下的五人,被同時傳送回觀戰室。


    伏崎一落地就躺下了,嚴重缺氧的他,急需緩緩。


    錢艾也沒好到哪裏去,呼哧帶喘,心跳砰砰的。


    先一步回來的董晞,第一時間趕到井靜林身邊,擔心地問:“怎麽了?”


    井靜林的狀態實在不好,臉色慘白,一頭冷汗。


    況金鑫看池映雪。


    池映雪無辜回看。


    況金鑫皺眉。


    池映雪佯裝茫然。


    況金鑫歎口氣:“看著就很疼。”


    池映雪:“……”


    聳聳肩,他轉身走向井靜林,準備聽隊友的話,幫人把手臂接回去。


    不料剛伸手,就被董晞打掉了:“用不著!”


    池映雪樂得輕鬆,立即原路返回。


    況金鑫見狀,有點不好意思地衝池映雪笑笑,像是意識到自己多事了。


    那頭,董晞用幻具治療了井靜林的傷。


    這邊,池映雪難得起了一絲好奇:“你不生氣?”


    況金鑫被問愣了:“生什麽氣?”


    池映雪好笑道:“你動員了我半天,結果我過去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況金鑫樂了,是真的毫不在意:“我想讓你幫他接胳膊,現在他胳膊接上了,就挺好。”


    終於從跳樓機後遺症裏緩過來的伏崎,不服氣地冷哼:“如果五打五,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錢艾就不愛聽了:“五打五?我們隊長和軍師能在三分鍾之內,讓你知道天為什麽是紅的,花為什麽是藍的!”


    “……”等一下,伏崎陷入混亂,天和花到底是什麽色?


    【觀戰者團隊戰,2號講述者隊伍獲得勝利。2號講述者,請開始你的結局。】


    三個空間,同時響起的聲音,將這場桌遊戰,帶入尾聲。


    操場上的徐望,不自覺放輕了呼吸,雖然他這一丁點動靜,並不影響頭頂上實時傳遞的對戰室聲音。


    遊戲間裏,吳笙對著趙昱侃感慨一歎:“你看得起自己太多,看得起別人太少。”


    趙昱侃:“……想不出新的獲勝感言,你可以選擇不說。”


    再重複一遍舊的是什麽操作!


    吳笙看向自己的結局牌[這就是他最後留下的話],片刻後,靜靜開口——


    “日記毀了,有牽扯的abcd都跟著日記,灰飛煙滅。一切都成了校園第二棵樹下的一小撮煙灰,沒人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灰燼裏還有c留下的最後一根頭發,風一來,灰散了,頭發隨之消失……


    “如果這個校園裏,還有像我一樣傻的家夥,希望你記住,當你想推開某個人的時候,先別急著動手,再多想一秒,也許就會明白,你真正想做的不是推開,而是抱緊——這就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軍師但凡能把編故事的情商用到自己感情線上一點,也不至於單身這麽多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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