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的拳頭來得快、準、狠。


    吳笙反應不及, 臉被重重打偏到一邊, 抓著閻王手瞬間泄力。


    閻王趁機抽回胳膊, 反手又是一拳!


    吳笙眼前還都是金星, 但憑本能往旁邊一躲,險險閃過這一下。


    閻王卻攻勢不減, 趁著吳笙還沒站穩, 一個虎撲過去,直接將人撲倒壓在身下,伸手就朝他口袋裏去摸打火機!


    吳笙終於在劇痛中緩過神,第一反應就是想把人掀翻!


    不料閻王死死壓著他, 讓他根本沒辦法發力!


    但同樣,閻王也摸不到打火機,因為他的手再次被吳笙狠狠抓住!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閻王已經紅了眼:“我不想殺你,你別逼我!”


    吳笙咬著牙道:“我也不想傷害你!”


    “哈?”閻王像聽見了什麽笑話,聲音已經變了調,“不想傷我?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麽挨打的嗎?你知道池卓臨找的治療師是怎麽折磨我的嗎?他們一個個都要我死!”


    吳笙有一瞬的怔然。


    他曾想過,為什麽閻王對於身體的主控權, 有那樣深的執念,為什麽對於池映雪,有那麽大的敵意, 他以為根源隻是“承擔痛苦”這一項,因為承擔,所以不甘。可單是不甘, 就可以醞釀出這麽大的殺意嗎?


    現在他知道了,真正讓閻王起殺機的,是“生存威脅”。


    隻關心弟弟、視閻王為入侵者的哥哥,連自己真正意識都不能掌控的池映雪,幼年就替池映雪承受一切黑暗的閻王……


    這一下,鏈條都連上了。


    一閃神的工夫,閻王已經摸到打火機。


    等吳笙反應過來想阻止,他已經點燃火機,眼看就要扔向窗簾!


    吳笙果斷點掉!


    下一秒,已經揮出手臂的閻王,忽然被天降繩索結結實實捆住全身,還來不及出手的打火機隨之落地,在地毯上立刻燒出黑洞!


    吳笙火速上前,將打火機拾起熄滅!


    “你承受的這些小雪都知道!”吳笙不喜歡做苦口婆心勸人的工作,可是對著閻王,他沒辦法真的下殺手,因為他清楚他的苦,明白他的恨,更重要的,他們是並肩戰鬥過的隊友!


    “對,他都知道,”閻王冷笑,笑得幾近猙獰,“然後繼續心安理得躲在黑暗裏,想出來就出來,想裝睡就裝睡,多逍遙啊!”


    “不是躲掉了挨打就不痛苦了,你很清楚,我們現在就在小雪的心裏,你見過哪個逍遙的人,心裏是這樣的世界?!”


    吳笙清楚自己在徒勞,因為理性已經計算出,想用三言兩語化解閻王積累了這麽多年的仇恨,可能性根本為零。


    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從前他不能理解,為什麽真的有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現在知道了,沒原因,就是不能。


    “你給與小雪的保護,是他得以安全長大的唯一支撐,這些他都懂。”


    “懂又如何?”閻王看著吳笙笑,聲音卻淒厲,“現在沒有人會打他了,他也不需要我了,所以他就要把我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他從來都沒想要你死。”吳笙定定望著閻王,眼眶酸得厲害,“我見過池卓臨,他那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半途而廢。治療沒有繼續,池映雪現在還能被允許‘旅遊’混日子,不管怎麽想,都隻可能是一個原因——小雪不願意配合治療!他從來就不希望你消失!”


    閻王忽然不掙紮了,任由繩索綁著,眼帶嘲諷地端詳吳笙,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像第一天認識他:“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比徐望還能說會道。”


    吳笙完全不理這種挑釁,隻想一股腦把心裏話說出來,他看到什麽,想到什麽,他就說什麽,如果徐望在,一定會嫌他笨嘴拙舌,可他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閻王,你就住在小雪心裏。他現在躺在暗格,可意識在和我們一起闖關,你以為他不知道,你借我和徐望的力量闖石室,是想找到這裏殺他嗎?”深吸口氣,吳笙繼續,“他知道,可最後那道石壁,他還是用了你的生日,那是他把心剖出來給你看……那間石室,是他特意給你,留的門。”


    “嘖嘖嘖,你幾乎要把我感動了。”閻王用力眨一下眼,終於眨出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配著他玩世不恭的表情,充滿了割裂感。


    “你贏了。”吳笙聳聳肩,“我能說的都說完了,再掏不出來一句了。”


    閻王滿眼遺憾:“可惜了,真的就差一點點。”


    吳笙淡淡搖頭:“沒有任何人能到池映雪的心底最深處,除了你。他藏得最隱秘的想法,也隻有你知道。你不覺得可惜,那就不可惜了。”


    閻王的笑意,僵在臉上。


    吳笙餘光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繩索,總覺得,似乎比最初有細微的鬆動……


    他心頭一震,本能去和文具“溝通”,想加強束縛力。可閻王比他更快,吳笙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麽逃脫的,那繩索就已經全部落地,人早跳到了繩索之外!


    脫身的閻王揉揉手腕,像是看出吳笙疑惑,隔著兩米,好整以暇地給他解釋:“久病成醫,如果是你總被捆,你也會對鬆綁駕輕就熟。哦對……”他微微一笑,“換塑料捆紮帶也沒用,我一樣能解。”


    “砰——”


    遊廊裏傳來某房間門板被撞破的聲音。


    緊接著淩亂腳步聲由遠及近,徐望、錢艾、況金鑫幾乎是飛馳而來,奔進大門敞開的[西廂][燦]。


    一跑進來,三人就愣了。


    “你倆在這兒幹嘛呢?”錢艾沒看出暗流湧動,就看這屋子裝修挺好,但也不能因為裝修好,適合談話,就聊起來沒完吧,他們仨可是差點被困住!


    徐望和況金鑫總覺得場麵有些怪異,但一時又說不出哪兒怪,加上夜色昏暗,地毯花紋又有迷惑力,他倆看半天也沒注意到地上的繩子。


    就在這時,忽然起了冷風,風來得特別急,一下子就把門板吹得咣咣作響。


    緊接著就是一道嚴厲、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屋外的天上炸開!


    “這裏是我家,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徐望、吳笙是第二次聽見這個聲音了,況金鑫更是對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池映雪的父親!


    錢艾看著仨隊友滿眼了然,就自己一頭霧水,著急忙慌問:“誰啊?”


    徐望說:“池映雪他爸。”


    錢艾瞪大眼睛,立刻擼胳膊挽袖子,哢哢往門口走,完全是大幹一番的架勢:“靠,總算把老王八蛋盼來了!”


    剛走到半路,一股黑影忽然搶先從門口竄進來,錢艾下意識側身,完美避過,黑影速度不減,正中站在他後麵不遠處的吳笙!


    一切發生的太快,又有錢艾擋在門口,吳笙根本什麽都沒看清,等意識到不對,黑影已經消失在自己體內。


    頃刻,吳笙隻覺得刺骨寒意席卷他全身各處,就像無數鋼針紮進血管,順著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包括大腦!


    思緒開始紊亂的一瞬,吳笙終於明白過來:“他會附……”


    話未說完,他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扯出房間,重重摔進院子裏!


    “吳笙!”徐望驚叫,立刻跑進院子。


    況金鑫和錢艾飛快跟上!


    可就在他們要跑到吳笙身邊時,已經被徐望扶起來的吳笙,忽然飛起一腳狠狠踹向徐望的腹部!


    徐望毫無防備,直接跌出去一米遠,疼得半天沒爬起來!


    “隊長!”況金鑫立刻轉向跑到徐望旁邊,蹲下來攙扶他起身。


    錢艾則來到吳笙麵前,克製著揮拳揍人的衝動:“你他媽發什麽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


    吳笙冷冷看著他,眼睛裏沒有半點情感。


    錢艾在這種陌生的注視裏,生出一種怪異感,似乎眼前站著的不是吳笙,隻是一個不知名的生物,穿了他的皮囊。


    “老錢……”徐望在小況的攙扶下站起,捂著腹部,一邊疼得吸氣,一邊艱難道,“是附身,吳笙被池映雪他爸附身了。”


    吳笙最後想說的話,徐望在這毫不留情的一腳裏,徹底領會。


    錢艾看看徐望,再看看“吳笙”,要瘋:“你逗我呢吧?他爸是人是鬼?還會附身?”


    況金鑫說:“錢哥,在小雪心裏,他爸就是鬼。”


    錢艾沉默下來,一點點靠近徐望和況金鑫,遠離“吳笙”——雖然很離奇,但東廂房看見的那些“過往”,和眼前的情形,讓他不得不信。


    “老錢,小心腳下!”徐望忽然朝正在走過來的錢艾大叫。


    錢艾本能低頭,就見地上“吳笙”的影子忽然變長,正在纏上他的腳!


    就像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不放!


    錢艾立刻朝黑影扔出金錢鏢!


    鋒利大鈔穿透影子,戳入地麵!


    纏著他的黑影忽然用力一扯,錢艾身體瞬間騰空,下一秒,就被巨大的吸力拉到了“吳笙”身前!


    吳笙早已等候多時,隻等著他抵達,抬手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錢艾隻覺得喉嚨一緊,再不能喘氣,整個人也被“吳笙”和他的影子禁錮著,動彈不得!


    喉嚨上的力道越來越凶,再多一會兒,錢艾都懷疑自己等不到窒息,直接喉嚨碎了!


    缺氧讓他的眼前越來越黑,就在這絕望之際,鉗製他的力道忽然鬆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錢艾用力向後一靠!憑自身重量直接將“吳笙”撞倒!


    “哎喲——”


    錢艾砸到“吳笙”身上的瞬間,喊疼的卻是……徐望?


    錢艾就著連躺帶壓的姿勢猛回頭,發現“吳笙”身子底下還壓著徐望和況金鑫呢,敢情剛剛鉗製自己的力道變小,是隊長和小況過來幫忙拉吳笙手臂了!


    他連忙爬起來,繞到“吳笙”頭頂把徐望和況金鑫從其身子底下拉出來!


    就在二人脫困的同時,“吳笙”也回過了神。


    可他沒起身,坐在原地用力拍自己的頭,一邊拍還一邊低吼,就在體內有兩股力量在拉扯!


    徐望忽然明白過來:“吳笙的意識沒消失!”


    “沒消失有什麽用啊,”錢艾問,“現在我們怎麽辦?”


    總不能對吳笙動刀動槍啊,鬼魂能不能被武器弄死還兩說,吳笙絕對是沒活路的!


    “赫赫……”“吳笙”忽然發出陰森森的笑。


    三人一激靈,並肩而戰,隨時提防。


    “吳笙”緩緩站起來,月光照在他臉上,泛起詭異的光。


    很明顯,拉扯他的力量消失了,現在,惡鬼又重新占據了主導權。


    徐望咬牙切齒,又無能為力。他們現在的文具裏,既沒有能驅邪的也沒有能消滅惡靈的,全是一些物理性攻擊,精神性刺激,可這些用過去,就等於扔吳笙身上了……


    “不聽話的孩子,就要受罰。”它輕聲開口,比吳笙平時的聲音更啞,更滄桑。


    院內盛滿水的大缸忽然晃動,下一秒,水缸竟然飛起,淩空過來直砸向徐望和況金鑫!


    二人立刻分開,最快速度往遠跑!


    水缸在他倆中間落地,砸碎瞬間,缸片混著水花在空中飛濺,猶如一枚枚鋒利的刀片!


    徐望、況金鑫趴到地上,像躲炸彈那樣埋下頭,才逃過一劫!


    這邊錢艾看準時機,直接撲倒“吳笙”,再度將他整個人壓在身下!


    可被附身的吳笙力大無比,奮力掙紮,好幾次差點把錢艾掀翻!


    徐望和況金鑫爬起來,立刻過來幫忙按住!


    三人合力,才勉強按住吳笙,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怎麽辦啊?”錢艾要崩潰了,“它在吳笙身體裏,還不能硬打,但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徐望用力壓著“吳笙”一條胳膊,剛才隻顧著逃命,腦子根本是亂的,現在終於能靜下幾秒想一想。


    可還沒琢磨出所以然來,況金鑫出聲了:“隊長,我們為什麽非要和他打?交卷的關鍵是找到小雪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要不是壓著“吳笙”,徐望都想猛拍大腿!


    抬起頭,一眼掃到還站在屋子裏的閻王,徐望立刻大喊:“你別傻站著了,快看看小雪在不在櫃子裏,不在的話就到另外兩間屋子裏找!”


    閻王愣住,他其實已經愣在那裏很久了,從黑影附身吳笙,把所有人從這個房間裏引出去,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在想什麽,又像什麽都沒想。


    等了幾秒,人還呆立在那兒,徐望有點沒底了:“你不會也電量不足了吧?別這個時候掉鏈子啊……”


    “我又不是手機,不靠電池。”閻王終於幽幽出聲。


    徐望鬆口氣,立刻催:“快點動起來吧,我們壓不住他多久!”


    閻王歪頭,不緊不慢地問:“我為什麽要幫你們?”


    徐望無語:“咱們是隊友啊!”


    閻王怔住,眼眸裏,泛起晦暗不明的光。


    徐望忽然反應過來:“哦對,你還沒到那時候呢。”他自言自語地咕噥,也不管對方懂不懂,“反正我和你說,我們未來是隊友,你和池映雪就是我們隊的雙主力!你是武力擔當,他是顏值擔當,你負責定點狙殺,他負責貌美如花,總之你倆簡直是我增員的最佳隊友!”


    閻王看了他一會兒,樂了:“評價這麽高啊。”


    “當然了,”徐望這回沒撒謊,也沒忽悠,真心話,“你是不知道你以後多厲害!”


    閻王又不說話了,靜靜站在那兒,風吹散了烏雲,月光難得片刻皎潔,卻映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錢艾聽著有點吃醋,趁這安靜片刻,必須為自己討個說法:“他倆是最佳隊友,那我和小況呢?”


    徐望白他一眼:“小況是鴞自動配對,你第二關就來了,還是老同學,所以嚴格意義上講,你倆都屬於咱們隊的‘發小’,人這一生,朋友能選,愛人能選,就發小沒得選,天注定的,知道嗎?”


    況金鑫:“……”


    錢艾:“……”


    雖然不甘心,但莫名覺得好有道理。


    “找到池映雪也沒用……”閻王忽然走出房間,向戰場中心走來。


    徐望沒懂:“什麽意思?”


    閻王來到三人身邊,蹲下,幫忙一起按住“吳笙”。


    “真想讓他從櫃子裏出來,”他垂下眼,定定看著“吳笙”,“就得把心魔滅了。”


    徐望清楚看見他眼中泛起的殺機,立刻警惕:“你想幹嘛?”


    話音剛落,閻王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吳笙胸口!


    徐望、況金鑫、錢艾猛然一激靈,連“吳笙”都變了臉色。


    徐望猛地撞開他,錢艾和況金鑫則拉著“吳笙”往旁邊滾!


    閻王沒被撞倒,隻是下手隨著身體晃動偏了準頭,一刀下去,刀尖直接紮進地磚縫!


    “你冷靜一下,他雖然被附身了,但也還是吳笙啊!!!”錢艾要不是還抓著“吳笙”,真想薅住閻王用力搖!


    “這話其實可以反過來理解,”閻王不為所動,從容拔出匕首,轉過身來,溫和微笑,“殺了吳笙,也就消滅他了。”


    徐望:“……”


    況金鑫:“……”


    錢艾:“你個瘋子……”


    閻王欣然接受評價,握緊匕首,再度襲來!


    他是真的要殺人,不是虛張聲勢或者別的什麽,徐望看得真切!


    同樣清晰感覺到殺意的還有“吳笙”!


    就在徐望猶豫著是否對閻王用限製性文具時,那團黑影忽然從吳笙身體裏離開,漂浮到空中,以極快速度衝向正在襲來的閻王!


    就在吳笙身前兩步遠處,閻王忽然停下,定住了。


    黑影鑽進他胸膛,消失得無影無蹤。


    閻王低頭,摸了摸胸口,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可徐望已經明白了黑影的意圖。


    當“被附身者”成為不了保護傘,那附身也就失去意義了。所以他附身在任何人身上,閻王都能毫不猶豫痛下殺手,除非,他附在這唯一不怕殺人的人身上。


    吳笙感覺到體內的寒意正慢慢退去,隨著體溫一道回暖的,還有意識。


    9/23,池映雪的夢境,閻王的謊言……所有的一切,重又在思緒裏清晰。


    吳笙睜開眼,猛地坐起身,就見徐望護在他身前,錢艾和況金鑫則站在旁邊,一臉不解地看前方。


    順著他們的目光,吳笙的視線落到[西廂][燦]——閻王剛剛走進房內。


    吳笙蹙眉。


    困惑的錢艾則直接衝閻王的背影出聲:“你現在到底是閻王還是池映雪他爸?”


    閻王轉過身來,目光卻是亂的。他單手用力抓住門框,關節已經泛了白,兩股力量的拉扯讓他身體不住顫抖,痛苦異常。


    但最終,他還是平靜下來,緩緩抬頭,目光重新清明,掛著豆大汗珠的臉上,是熟悉的和煦微笑:“你說我是誰?”


    錢艾詫異:“它沒有控製住你?”


    “他有三點沒搞清楚。一,他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池映雪的恐懼,但是我,可從來都沒怕過他。二……”閻王聳聳肩,呼吸仍未穩,卻還是得意挑眉,“和人搶身體這種事,我是專業的……”


    “三,池映雪的心裏有暗格,不好意思,我的整顆心都是黑洞。”他輕輕點了下自己胸口,像在對困在其中的黑影呢喃,“進到我這裏,你就別想著再出來了。”


    錢艾眉宇間的打結仍然沒解。閻王沒被控製是好事,但他為什麽要回屋裏?


    閻王手掌輕輕一翻,指尖已多出一個打火機。


    吳笙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去摸自己的口袋,不出所料,打火機不見了!


    顯然在他被附身的時候,閻王找機會靠近並偷回了打火機!


    微熱的火苗重新燃起。


    一同燃燒的,還有絲絨窗簾。幾乎是一瞬,窗格就成了火海。


    這一次吳笙再沒來得及阻止。


    徐望、況金鑫、錢艾,則徹底懵了,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麽,在幹什麽。


    可他們隻能看著。


    全隊唯一僅存、也許能對抗大火的文具“急速冰凍”,也已經被錢艾用掉了。


    疾風助火,轉瞬間,火龍已經吞沒一半房間,火光映得月亮都蒙上紅色。


    閻王回到門口,將熄滅的打火機扔還給吳笙。


    吳笙條件反射地接住。


    閻王衝他笑一下,目光依次看過四人:“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幫你們闖關,感覺還不賴。”


    最終,他看向徐望,毫無預警叫了聲:“隊長。”


    徐望怔住,下意識應了:“嗯?”


    他勾起嘴角:“記住,我,閻王,先入隊的。”


    說完,他不再等回應,轉身走進熊熊大火。


    烈焰一瞬吞沒了他的身影,也吞沒了困在他身體裏的黑色惡靈。


    下一秒,一個櫃子被人從火海裏踹了出來,滾出門口,落在院內。


    火龍衝天。


    就在櫃子被踢出來後不到兩秒,“轟隆”一聲,屋頂燒塌了。


    瓦片稀裏嘩啦跌入火海,連同斷掉的橫梁,一同被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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