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簡單?”寧檬還是第一次聽師傅說起自己的身世,哪怕性子再嬌憨,也有些緊張起來。


    墨秋微微歎了口氣,邊回想著久遠的記憶,邊組織語句道:“我記得那是一個在大夏境內極少出現的血月之夜,一夥神秘人襲擊了玉門附近的一個村莊。


    “不,準確來說,他們的目標是在村莊中居住的一對年輕夫婦。


    “這對夫婦中,丈夫是大夏之人,而妻子則是和你一樣銀發紅瞳的泰西人。


    “那對夫婦都是高手,他們與那夥神秘人戰鬥的餘波就毀滅了整個村子,隻有少數人逃走……


    “而我是在這場戰鬥發生的第二天才來到那個村莊,並在一處廢墟的水井裏發現了彼時隻有三四歲的你。


    “我以前見識不高,不知道那是何等層次的力量,但現在想來,你母親和那神秘人的首領都大概率是頂尖的罡煞境界修士,甚至有可能是神通!”


    寧檬聽得愣了好一陣,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麽,奇怪地問道:“師傅……既然你是第二天才到,那是怎麽知道血月之夜發生的事的?”


    墨秋沉默了幾秒,語氣飄忽地說道:“這本是師傅我最大的秘密,但如今告訴你也無妨……


    “我煉開眼竅時所用的丹藥來自於某個妖邪,它賦予了我一項神異,那就是可以共享至親的視野。


    “那一夜,也正好是我初開‘眼竅’獲得這個能力的時候……我當時是共享的我父親的視野……他是那處村莊裏不多的幾個幸存者之一。”


    師傅的父親……原來師傅一直知道她父親是誰,可為什麽那位師公沒有來看過師傅呢?或者是來過,我不知道?


    思緒轉動間,寧檬很識趣地沒去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所以,您懷疑這次盯上我的人,就是當初襲擊我父母的神秘人?”


    “很有可能……”墨秋點點頭道,“當然,也不能排除是你母親派人來找你……”


    雖然這種可能很低……若是真想找,早就該來了,畢竟十年前的墨秋自己也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處事沒那麽老練,她帶走寧檬並收為徒弟的事隻要有心,並不難查到。


    寧檬撇撇嘴,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直接略過這個可能,轉而問道:“師傅,你隻說可能是我母親派人,沒提我父親……是因為他已經去世了嗎?”


    “沒錯……道官署收殮屍體時,找到了你父親的大部分身體……而對你母親的結論是‘失蹤’。


    “這也是我後來求我父親的結義兄弟查到的。”墨秋摸了摸徒弟的小腦袋,接著道,“因為你母親在那處村莊登記的名字是萊蒙·寧,所以我才為你取了寧檬這個名字。”


    “萊蒙·寧……也就是說,她要麽被那夥神秘人抓住,要麽就是逃走了……”寧檬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後,又詢問道,“那我爹呢?他又是什麽人?”


    “你爹在那處村莊隱居時用的也是假身份,後來屍體又被毀去大半,已經無法辨認……隻知道他的假名叫作‘寧奕’。”墨秋回想了一番後說道。


    這些都是她這些年陸續打探到的消息。


    “這樣啊……難道他倆是私奔出來的?那夥神秘人實際上是我外公家裏人……比如說舅舅?那我拿的豈不是‘沉香’的劇本?”驟聞父母的悲慘遭遇,寧檬倒是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畢竟她當初年紀還太小,對親生父母壓根沒有什麽印象。


    她唯一的親人隻有師傅。


    至於“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是玄天世界的神話傳說,在上古時就有流傳。


    但一直觀察著徒弟的墨秋對此卻不太理解,麵色古怪地問道:“寧檬,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你難道不感到難過嗎?”


    但一直觀察著徒弟的墨秋對此卻不太理解,麵色古怪地問道:“寧檬,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你難道不感到難過嗎?”


    “那要我當場哭一個?”寧檬赤紅的眼眸透露著不以為然之色,她和自家師傅言談無忌,直接道,“我甚至還有點高興……高興於我不是被他們拋棄的。


    “至於我父母的遭遇……等弄清楚緣由後為他們報仇就是。”


    小姑娘表現得極為樂觀,就連話也說得豪氣。


    可墨秋卻白了她一眼道:“人家有神通宗師,你一個眼竅都沒開的雜魚拿什麽報仇?”


    寧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不行不是還有師傅你嘛……師傅你也不行的話,不是還有那位晨公子?到時候我和師傅一起犧牲下美色,他還不是乖乖幫……哎呦!”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墨秋一拳敲到腦袋上。


    “到時候先把你這小色女放到晨公子床上。”墨秋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抱著頭,擠出眼淚的寧檬立刻“破涕為笑”,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墨秋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不會自己努力努力?”


    “師傅你的‘努力’方式,不也是半夜去晨公子的臥室‘吃肉’嗎?”寧檬嘀咕道。


    她早就察覺到,每次師傅吃肉回來,修為都會暴漲一大截。


    墨秋無言以對,因為這是事實……不過她這時候也看出自家徒弟是在借著搞怪來掩飾她真正的情緒,不過墨秋也沒拆穿,而是將對方拉入懷裏,輕聲道:“放心吧,師傅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嗯……”寧檬整張臉都埋入墨秋的胸裏,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


    但很快,她就呼吸不暢,然後手腳並用,才將自己從差點被憋死的境地中解救出來,直接指責道:“師傅,難道你夜裏吃的肉都補在那裏了嗎?”


    墨秋磨了磨牙,覺得該給自家徒弟一點小小的教訓,免得她這麽沒大沒小。


    可這時候,外麵卻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馮倉到了。


    ……


    玉門郡城,高鼻深目的唐可德在給金鏢武館傳過信後,就來到了城南的一棟不起眼的泰西建築前。


    ——甘州的泰西裔眾多,藝術風格相互影響下,這樣的建築並不少見。


    他猶豫許久,最終沒有走進去,隻自忖道:


    “再等一等……隻要加西亞家族的人沒有得手,就不必上報寧檬那小丫頭的事……


    “哎,相識多年,到底是心軟了。”


    夜裏還有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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