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行空臉色不大好看起來:“怎麽就想吐了?以前我還不是每天抽煙,你也沒說什麽?”


    “是不是南方的煙葉不同,味道聞著也不同。”徐錚有些憨地說。


    陳程不好開口的事,隻有他出來和稀泥了。


    雖然他覺得師妹這是在刁難師父,而且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喜歡講怪理論的陳程。他畢竟性子不壞。現在也和陳程握手言和,又是坦蕩人,不想落井下石。


    其實馬行空也心裏隱隱有些責怪女婿屁事多的。雖然翁婿間大方向都過得不錯,但這些小事總覺得不太舒坦。


    於是他正好指桑罵槐:“你懂個屁!怎麽聞著就不同了。我抽了四十年煙,同不同我不知道的嗎?還不是現在春花是貴婦人了,連煙味也聞不得。是不是我還要每天給她準備一盤熏香?”


    說了幾句,看著陳程低頭不語,根本不反駁的樣子,心裏有釋懷起來。敲打一下,就可以了。


    陳程抬起頭,也不理會旁人,隻看著馬春花:“春花,你月事是不是已經晚來十天了?”


    馬春花頷首:“是呀。”


    這下馬行空和徐錚的臉色都不好看了。這是能大庭廣眾之下討論的問題嗎?別說還當著徐錚,就算是馬行空身為父親,聽到也是尷尬無比。


    馬春花看向陳程,張大嘴:“啊……你是說。”


    陳程忙轉頭說:“嶽父,你快去請大夫來看看。許是有了。”


    馬春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了嗎?我們有孩子了?”


    陳程得意一笑:“我猜是如此。”


    馬行空也顧不上抽煙,大約是心情有些激動,笑了幾聲幹巴巴的,聽起來有些怪異。


    徐錚則皺起眉,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已經接受了馬春花是他妹妹這個概念,也基本將自己轉換成了哥哥這個角色。


    可是聽到馬春花要為陳程生下孩子,他的心中依然是怪怪的,甚至有點失落。


    陳程卻一掌拍在徐錚肩頭:“哈,師兄,聽到你要當舅舅了居然就這個表情。放心,不會要你送大禮的。”


    “舅舅?”徐錚重複了一遍,心裏忽然舒展開來。是呀,他是舅舅啊。娘親舅大,他可不一般呢。


    等到大夫請來診過脈以後,確定了是喜脈。


    馬春花也傻樂起來,她用隻有她和陳程聽得到的聲音說:“程郎的第一個孩子,是我生的。”


    陳程聽得唏噓,心中隻說何苦來哉。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那程郎的第二個孩子,也要是你生的。”


    馬春花笑了,心裏隻覺得一股甜意,便又想起陳程為她而唱的歌,甜蜜蜜。


    陳程攙扶著馬春花坐下,馬春花嬌聲說:“這才一個月,再說我身子好得很,沒有這麽嬌貴。”


    陳程根本不理她,直接喚丫鬟準備了熱水來,又將丫鬟轟了出去。然後他開始為馬春花洗臉。


    馬春花眯著眼睛享受著這服務,但仍是紅著臉。在她心目中,男人給女人洗臉,是極為稀罕的事。她覺得她真是受盡陳程的寵愛。


    隻是怎麽陳程開始脫她的鞋了?她有些吃驚,低頭一看,陳程又脫了她的羅襪,將她的腳放入水盆中。


    “使不得。”馬春花驚呼起來,想要把腳掙脫出來。


    陳程摸了摸水:“不燙呀,你怎麽這麽激動?”


    馬春花大聲說:“程郎,不行。你怎麽能給我洗腳呢?”


    陳程嗤地一笑:“我當什麽事呢。我怎麽就不能給你洗腳了?我不但給你洗,我還每天給我自己洗呢。以後我還給寶寶洗。”


    馬春花羞紅了臉,繼續掙紮著:“不行,你是男人,不能給女人洗腳的。爺們兒怎麽能給女人洗腳。而且你和一般人還不同,你的手是拿劍的,不能做這些事。”


    陳程鬆開手,讓馬春花把腳懸在熱水上空,歎息一聲:“春花,你我夫妻一體,你居然看不起我。”


    馬春花有些莫名,先回憶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才奇怪地說:“我哪裏看不起你了。”


    陳程攤手:“我知道,你表麵說我的手是拿劍的。其實是提醒我的手是摸豬皮的。讓我摸豬皮的手不能碰你的腳。”


    前些天,他製鞋的時候,可沒少擺弄豬皮。


    馬春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有?再說了你摸豬皮怎麽了。你還怕我嫌棄不成。我喜歡你,你做什麽,我都喜歡。”


    陳程重新握住她的腳:“我也是啊。我喜歡你的,你的哪裏我都喜歡。再說了,我做什麽你都喜歡。那我給你洗腳,你也該喜歡才是。”


    馬春花眼中秋光瀲灩,似已融化。不過她仍舍不得他的男人作踐自己:“程郎,你是男人啊。”


    陳程看著她:“你現在想起我是男人了嗎?那為什麽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見到我受傷,就來給我包紮。那時,你為什麽不說,這個人是男人啊。男女授受不親的,我不能理他。


    “你沒有,因為在你看來我。你是救我。救我就是最重要的事,比男女重要。


    “那麽現在,對於我來說,我喜歡你就是最重要的事。這不是男人給女人洗腳。是我給你洗腳。是你的夫君在給你洗腳。


    “乖,聽話。”


    陳程沒有講男女。男女話題往往太大了。人都沒有必須要拿別人給出的男女規則來約束自己。男人和女人,隻有願不願意。若是一件事,不是誰算計誰,不是誰想要踩著誰,那麽自己心裏舒坦就一定是願意的。


    馬春花很乖,她一直都很乖。剛才少有的反抗,也恰是因為她很乖。現在她換了一種方式來很乖。


    “程郎,你很喜歡寶寶吧?”


    陳程輕輕地撫摸著馬春花的腳,微笑著:“還行。但寶寶永遠比不上你。”


    馬春花歪著頭,從頭頂的角度看著她的男人。她很喜歡他的情話。因為他的話說得很漂亮。若單是如此還好。她還知道,他的話總會兌現。


    關於孩子的問題,陳程真是無所謂的。他前世的時代,小孩早就不是必需品了。


    將馬春花哄睡以後,陳程悄悄退出臥室,出門便看到曲非煙一個人坐在月色下。他走到曲非煙身後:“怎麽不睡覺?”


    曲非煙回頭看了他一眼:“大哥哥,你要是有小寶寶了,你還會不會要我?”


    陳程早就注意到,自己妹妹今天沒有笑顏。誰都在開心,獨獨她很惆悵。


    惆悵源自不安全的感覺。曲非煙自幼失恃,然後又沒有父親。有個爺爺,也是樂癡,愛音樂勝過她得多。所以她才會這麽依戀陳程這位大哥哥。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覺得是大哥哥獨一無二的人。大哥哥或許更喜歡馬春花,但那是另一種不一樣的情感。


    她對著兩者的區分,自覺是因為她是小孩的緣故。所以在陳程有了自己的小孩以後,她很擔心失去她的地位。她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沒人疼愛的時候。


    陳程也是想到了。怔了怔,瑞國公主是不是也是有這樣的感覺呢?


    不過現下,他沒工夫關心別人家的小公主。


    他冷笑一聲:“怎麽?你想逃了嗎?哈哈哈,來不及了。到時候我要讓你帶著你的侄子或者侄女玩。我教你唱歌,然後你再教他們。你一輩子都是他們的姑姑,以後你還要把我教你讀的書也教給他們。”


    曲非煙聞言卻笑了起來:“好啊,我教他們唱蟲兒飛,我最喜歡這首了。雞你太美就算了……不對啊,你又沒教我讀書。”


    “那不是之前沒空嗎?過一陣,等你無雙妹妹和英姐姐來了,我教你們。”


    “好啊,不過你要多教我一點點,我要比他們厲害。”曲非煙說這話的時候,眼眸閃亮無比。


    陳程摸摸她的頭發,露出姨父笑。


    這一大家子,個個都得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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