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上。


    錯綜複雜的深色礁石宛若一重天然陣法,將一座並不起眼的小島遮掩其中。


    島上一處桃花林中,銀鈴子盤坐在一麵吞吐著陣陣粉紅色氤氳霧氣的長幡下,其中似可見無數赤身裸體的男男女女上演著讓人氣血翻湧的場景。


    隨著其打坐調息,粉紅色瘴氣不斷滋養著他受到創傷的陰神。


    “該死的道士!手段竟如此詭異,幸好我走得快。”


    思緒翻湧,怒氣衝衝之下,銀鈴子隨手抓過島上的幾個侍女、仆從便要宣泄一番。


    隻是怎麽看,這些人也和翠霞宮的仙子們比不了。


    紅著眼走向早就習以為常的幾人,銀鈴子舔著唇冷笑,抬手便給這些卑賤之人幻化了麵孔。


    寬衣解帶尚未完成,銀鈴子卻已是欲火焚身,色欲蒙頭,整個人仿佛一頭隻想宣泄的禽獸。


    “啊~~~”


    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地,心神中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焰鼓動著他的欲念,焚燒著他的心靈。


    被抓來的侍女和仆從們見二島主如此狀態,心有恐懼卻因早已被奴役了本性,不敢生出逃跑的念頭。


    “嬌喘連連”的銀鈴子咬牙切齒,鎮守著最後一點理智,取出一塊冰晶含在口中,色欲微微被壓製,他的狀態也得以緩解幾分。


    紅著眼瞪向幾人:“沒用的廢物,還不快滾!”


    幾人倉皇出了桃林,而銀鈴子隻能嚐試各種手段,試圖遏製欲望。


    精於此道,他也就是當年修行之處時借助外力穩固心境,後來道法大成便再沒此般窘境。


    而一些原本還算得用的手段,麵對如今的情況作用卻不免有些乏力了。


    直至傍晚,欲念平複,那股似能灼燒陰神的“火氣”也好似不見了一般,但銀鈴子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


    此時他若還不知道自己是著了道便真如傻子一般了。


    “色心一起,欲火自燃,淫魔在內而不在外”


    “媽的!你和我說這是玄都觀的道士,不是天聖教的魔子?!”


    不讓他行淫邪之事不就相當於斷了道路?


    “好歹毒的牛鼻子!眉清目秀竟這般麵慈心狠,絕人前路。”


    幾番嚐試下,銀鈴子隻知道這是和情緒念頭有關的道術,卻根本發現不了根源藏在哪裏。


    而且,他發現每一次發動,那股“火氣”都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仿佛不久之後就能徹底吞沒他一般。


    這也使得他根本不敢繼續以自己身子做實驗了。


    沉著臉苦思之中,銀鈴子忽的抬頭朝島外看去,片刻後就見兩道遁光並肩落下。


    隻見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的軒昂公子與一衣著明晚的成熟少女顯出身形。


    銀鈴子望著崔寶寶看似稚嫩,卻又凹凸有致,頗具風韻的身子,下意識地便舔了舔唇,隨即便悶哼一聲,臉色一黑。


    “二弟可是受傷了?”易天星皺眉關切似的問道。


    銀鈴子眼底閃過幽光點頭無奈道:“一個不慎,被玄都觀的真傳傷了,沒什麽大礙。”


    易天星打量著銀鈴子,微不可查點頭,看起來確實沒什麽大礙的樣子。


    崔寶寶見狀不由得輕笑道:“聽說那玄都觀的林玄之才丹成,銀鈴子你堂堂陰神大成者竟不敵?”


    銀鈴子不自覺地火氣,還是手中的冰涼讓他勉強冷靜下來,隻是冷冷道:“道門嫡傳那麽好對付的?倒是你,怎麽不提翠霞宮還有這段交情。”


    易天星也不由得看向崔寶寶,示意其解釋一番。


    崔寶寶笑著挽起易天星的手臂道:“這也不能怪我。”


    “我師姐的小徒弟李清薇據說和那玄都真傳是青梅竹馬的情分,隻是也幾十年沒來往了。”


    “怎成想他剛好趕在咱們行動的緊要關口來了。”


    銀鈴子臉色一黑,同為男人,他自是想到了年少慕艾,求而不得,如今登門博美人一笑的戲碼,自己也是趕得好。


    他忍不住皺眉看向二人狐疑道:“你們那邊也出問題了?流雲羽士呢?”


    易天星搖了搖頭:“意外倒是沒有。流雲修為比我強出幾分,即便寶兒奪來翠霞宮的玄冥寒星簪,我們也很難擊殺對方為的不過是給你爭取時間罷了。”


    “可惜……”


    三人對視一眼,崔寶寶更是麵露不甘道:“樓紫珊當真是命硬,這樣都能有一絲生機。”


    易天星倒是看得開,安撫著道:“雖然可惜,但我們隻能趁著她養傷的功夫,趕在下次潮汐退去時搶先一步去大淵了。”


    “我的海淵冰焰錐不是那麽好受的。”


    因對林玄之早已無比忌憚,銀鈴子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忘了那玄都觀的小子精通煉丹,未必不能讓樓紫珊提早恢複。”


    易天星淡然一笑:“你說的也有可能。但冰火之毒深入骨髓,即便上品靈丹也至多是緩解罷了。”


    “樓紫珊想要恢複,還得先找操控入微的高人以功力拔出冰焰的冰火之毒。”


    銀鈴子微微點頭,那林玄之手段再厲害也不能樣樣都行。


    崔寶寶更是笑道:“況且世人最愛捧人臭腳,對於這種出身大派的人,七分的本事都要被說成十分了。”


    “他的名聲是在內陸闖下的,到底有多少斤兩可未必。”


    銀鈴子聽了下意識竟想替林玄之反駁兩句,但旋即便心底一沉,隻覺自己的立場、心態都著實古怪。


    易天星看了銀鈴子一眼,輕聲安慰道:“二弟你好好養傷,盡快回複才好探索大淵,下次退潮就在半年後了。”


    “你擔心的也有道理,我們屆時再做安排便是。”


    銀鈴子神色如常地點頭:“我明白了。”


    隨即很是直接地和易天星討要了幾種天材地寶,說是用來恢複自身及靈器。


    看著二人離去,他不由得閉上雙眼。


    “崔寶寶連培養了自己數百年的宗門都說叛就叛,我這半路兄弟也不能完全信任了。”


    “對於大淵裏的古仙遺蛻,他們兩個的心思再險惡都不為過……”


    若是讓易天星來幫自己查看陰神隱患,最後什麽下場就真不好說了。


    翠霞宮深處。


    穿過一條狹長的冰晶甬道便能抵達一處空曠冰窟。


    其中數畝方圓的池塘上空,林玄之靜靜盤坐著。


    身外凜冽極端的冰寒之意與玄冥真水帶來的浩瀚厚重之力下,使得在這裏的人需要無時無刻承受莫大的壓力。


    “翠霞宮下竟有一處太古寒煞的支脈與玄冥真水泉眼,這樣得天獨厚的外部環境,確實能使得凝練玄光快上幾分。”


    金丹成就,神氣抱合後已然無漏,接下來便是水磨功夫凝練法力,化作玄光,直至將玄光與神魂徹底相合,才算蛻變成陰神。


    在這處冰窟中的寒意與真水彌散的壓力之下,法力的運轉都遲緩不少,而為了抵禦無時無刻侵襲而來的外界壓力,自身又不得不全力運轉法力。


    如此一來,自然而然地能加快水磨功夫的進程。


    此地環境險惡,金丹之下的修士根本不能進入,即便下品金丹來此也不敢久留。


    隻不過對於林玄之來說,他隻愁這裏壓力還不夠大。


    一麵錘煉著法力,一麵觀想提升道術,如此兩不耽誤下,確實比在洞府雲床上打坐要有效率。


    法力流轉之間被反複捶鑿一般,變得愈發厚重內斂,時而數縷紫氣極致聚合,化作愈發厚重的法力。


    林玄之緩緩睜開雙眼,眉心火光燃起,其中似傳出了銀鈴子三人的交談之聲。


    “半年之後,東海大淵……”


    銀鈴子若不盡快拔出道種的話,這道種便會徹底賴上他了。


    而也在林玄之意料之中,這銀鈴子並無什麽上乘的降服內魔的手段。


    他原是可以更隱晦一些的,不過如此正麵威懾也有不同的好處。


    銀鈴子與同伴隱瞞自身情況更是讓林玄之露出笑容。


    “還真是有意思。”


    林玄之不再去費心那邊,隻偶爾傾聽一番動靜。


    三個月後。


    林玄之將自身法力摶煉了一遍,周身氣息明顯厚重內斂了幾分,不由得滿意點了點頭。


    “沒有這裏的環境,通常這樣一輪修行需要一年左右。”


    “之後需要時間則會更多……”


    一縷法力射出,刹那間便崩滅了一根萬古冰柱。


    這是法力本身的威力,不夾雜任何道術。


    下方玄冥真水微微蕩漾著,掀起層層漣漪。


    林玄之輕笑一聲,一直紫氣大手飛出,握住碎掉的冰柱將之重新煉成、聳立。


    “小友,泉眼深處有件寶物。”元鈞子的聲音忽地響起道。


    林玄之聞言挑眉:“寶物?難得,能被真人稱作寶物。”


    和玄都觀群仙交流後,元鈞子收獲不小,得了真君們的幾句點撥後,平日更是不怎麽出聲了。


    此時出言,顯然那東西可能也確實不錯?


    元鈞子淡笑道:“什麽稀罕物你沒見過?不過是一枚寒古冰心罷了,隻是少見些,說多麽珍貴倒也說不清,來不及你手中的星核。”


    林玄之頷首笑道:“寒古冰心?確實並不多見,也不知道翠霞宮對此是否了解。”


    元鈞子輕聲道:“那裏有點深,翠霞宮的底蘊,很難感知到。”


    林玄之了然一笑:“看來我能給樓宮主送份大禮了。”


    在別人的家裏,他可沒有不問自取的壞毛病,哪怕主人未必知曉。


    “林道長,宮主請您過去。是流雲道友來了。”上方傳來甘文萃遙遠的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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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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