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終了,真人險勝半子。


    林玄之拂袖收起棋子笑道:“真人的棋藝竟與晚輩半斤八兩,嘖~”


    元鈞子眉毛抖動,無奈搖了搖頭:“自是不比你胸中溝壑深。”


    旋即朝司空玄策幾人微微頷首道:“貧道就不摻和你們小輩的交流了。”


    身影迅速變淡,繼而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林玄之目送其離去後才與二人笑道:“想是回去鑽研棋藝去了。”


    司空玄策與楚青鳶相顧無言,他們可不好背後亂嚼舌根。


    甚至這和當年說也沒什麽區別……


    林玄之取出閑暇時隨手煉製的飲品招待二人,和煦笑著:“快嚐嚐,是我煉製甘泉醒神丹時搗鼓出來的,很是醇厚。”


    “多謝師兄。”司空玄策二人謝過後方笑著品起來。


    “司空師弟如今的修為比當初去百蠻時明顯渾厚不少,可見確實得了一番曆練。”林玄之


    司空玄策讚同似地點頭:“與陳道兄一同幫蠱神娘娘打些下手,和尋常遊曆,除魔衛道相比,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林玄之含笑點頭:“所見所聞所感不同,人之道路亦是不同。世間種種多做嚐試總沒壞處,不過卻要謹記於此之中把握本心,堅定自身。”


    司空玄策若有所思地笑著道:“小弟還以為師兄會埋怨我不幫自家理事,反而跑去別人處賣苦力呢。”


    林玄之笑眯眯搖頭:“怎麽會?天高地遠,師弟多走多看才是應當。”


    “金丹之後山中總不會少了你的差事就是了。”


    “畢竟咱們人少,能者多勞便是如此了。”


    司空玄策笑容微僵,對以後的日子不免少了幾分期待。


    楚青鳶聽著兩個師兄相談甚歡,臉上隻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林玄之給了司空玄策點壓力後,便很是負責人地為其答疑解惑,指明了他修行中眼前的幾個症結之處,不過三言兩語便使其茅塞頓開,拍案叫絕。


    而後,他才看向了靜坐一旁的楚青鳶。


    她入門已有幾年,改換根基,修持上乘道門至今堪堪入了采氣之境,可餐風飲露,不食五穀雜糧。


    不過王文鏡雖比之沈星河二人負責很多,但對於楚青鳶也算是放養為主。


    當然,這或許也是一種打磨。


    況且說是放養,但新一代門人在洞天裏不知道會有多少眼睛時不時瞥上一眼。


    楚青鳶對此顯然不知,但林玄之倒也看出其對觀中修行日常很是適應。


    “師妹修行《太清藏炁養神篇》進境斐然,根基紮實,可見確實適合此法。”


    楚青鳶聞言不禁露出真摯笑容,聲音清脆:“還要多謝上次師兄的引導,不然采氣行功時少了那自然意味才真真落了下乘。”


    林玄之不置可否笑著:“伱悟性極佳,一點就透,我慧眼如炬,可使人醍醐灌頂好了吧?”


    三人不免相視一笑,氛圍極其融洽。


    然而下一瞬,便聞一聲鳳鳴自天邊傳來,刹那間就有一冰鳳載著皮毛透亮雪白的兔子從天而降。


    不理會冰鳳泫皓眼中時而閃過的怨念,林玄之笑嗬嗬地與月牙兒打招呼,同時和楚青鳶介紹著:“你們應該是見過的。月牙兒便是為兄最滿意的傑作!”


    隻一句話,原本興高采烈來湊熱鬧的月牙兒是從頭涼到腳,幽怨地瞪了一眼林玄之。


    由著幾人各自攀談交流,林玄之起身來到懸崖邊。


    天邊霞光照徹而下,映照著翻騰的雲海時而閃過七彩光輝,其中時而更有靈鳥啼鳴穿行起舞,別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美感。


    他當初選擇此處開辟洞府便有這雲海的原因。


    紫霞洞天中能觀望雲海的地方倒也不少,但視角這麽好的可就不多了。


    就見林玄之飛身而起,轉眼踏入雲海之中,太上九清拂塵連連數次掃出,就有道道三昧神風氣潤物無聲般深入層疊雲霧之中。


    刹那間,整片雲海沸反盈天樣湧動起來。


    司空玄策等人不禁起身注視,隻見翻騰不斷地雲海於十數個呼吸中分裂、聚攏、重疊,竟緩緩化作一雲頂天宮。


    七彩霞光之下,巍峨縹緲的天宮盡數由雲氣組成,泫皓看去,卻可見其內部盡是由三昧神風聚攏著,諸多精巧的禁製落於一些關鍵處,絲毫不顯冗雜繁瑣。


    但其估量著,隻怕就算尋常金丹宗師想破壞這宮殿也非易事。


    “師兄好手段!”


    司空玄策踏入天宮之中,滿眼好奇地打量起來。


    泫皓落於天宮中央高台旁的八景宮燈頂端嗤笑道:“本事不錯,就是愛顯得很。”


    林玄之淡淡掃了其一眼,一副懶得搭理對方的模樣,轉而對司空玄策道:“稍後隻怕要有勞師弟、師妹幫紅衣招呼一番到訪的同門道友們了。”


    “這是應該的,師兄方便便是。不然小弟和楚師妹便也不會提前過來了。”司空玄策笑著點頭。


    轉眼便是三月之期。


    望著九玄峰頂雲霧之中的一尊巍峨宮宇,山腳下的道人、童子,精怪等不免眼神一熱。


    玄都觀別看真傳人數不多,但偌大洞天中的各處山頭洞府裏很多都是前輩真傳、或內門留下的香火。


    況且此番講法,觀主靈虛子更是寬和地連山中精怪靈獸都包括進去了。


    若是再加上旋即玄都仙山的凡人國度那邊的一些法脈……


    所以林玄之才在雲海上立下一座大殿。


    宮殿中。


    林玄之端坐高台,神識關注著九玄峰下和四周的情況,不免有些瞠目。


    “這麽多?!”


    “不行,我雖無歧視之意,但橫骨都沒煉化的小妖和金丹妖王在一起湊什麽熱鬧。”


    念頭一轉間,抬手竟是又於旁邊立下一座體量明顯小了不少的宮殿。


    隨後抬手將太乙五煙羅一擲,於山腳和兩座宮殿間化作一道帶分叉路口的五彩虹橋。


    “小班、大班之分也算妥當,玉液之下便去小班聽著,玉液及以上便在大班。”


    九玄峰下如今不乏居於三十六峰中的內門師叔、師叔祖,或是一些師長們座下童子慕名而來。


    金頂山玉池子與身旁的紫霞觀主讚歎道:“當年其第一次下山不過才入罡煞,如今匆匆百餘年,便已是陰神有成了,不愧為我玄都這代首徒!”


    紫霞觀主常年坐鎮神州指玄山洞天門戶,和林玄之雖不熟悉,但反而比洞天中人能更快掌握神州各處的消息。


    因此對於林玄之的在外經曆,他也是了解很多。


    因而就見其附和著點頭道:“逸虛師侄自是不負本觀威名,如此勇猛精進煉就陰神,此番你我可要多多請教一道才是。”


    玉池子含笑應是,不免向往道:“我如今宗門善功足夠,去冥府任職積累些功德再去轉世便可求得來生回歸門派了。”


    紫霞觀主聞言當即恭喜道:“果真?萬劫陰靈難入聖,陰中超脫實在渺茫,背靠宗門求個來世方是康莊之路。”


    交談間,就見虹橋之上一男一女從上而來,朝著眾人拱手而笑:“諸位前輩、同道,還請赴會!”


    當即便有玄都觀兩位內門陰神打頭,其他人緊跟腳步踏上五彩虹橋。


    楚青鳶落落大方地朝著眾人朗聲道:“還請諸位我玉液之下的同道隨我來。”


    司空玄策朝著玉池子二人笑著:“兩位師叔與修為前輩道友隨玄策來。”


    兩隊人於路口分流而上,沿途不免欣賞兩側風光。


    感應著腳下的虹橋,紫霞觀主不由得驚詫不已:“法寶?是了,應該就是那玉宸法會中所得的太乙五煙羅。”


    玉池子對外物關心不多,反而望著身前的巍峨宮宇,眼中精光閃動。


    “這宮殿必是近日鑄成,前些日子可沒有,如此手段可以算得上巧奪天工了吧?”


    搖了搖頭,玉池子一馬當先進入了宮宇。


    一個個雲霧凝聚而成的蒲團錯落有致地分布宮殿之中。


    高台之上,兩側八景宮燈中紫焰搖曳,林玄之手持拂塵而坐,含笑望著眾人,身前一隻鎮尺大小的青牛體內黑白道德之氣隱現。


    “師叔與諸位至此,貧道不勝欣喜,還請隨意落座。”


    說是隨意,但眾人自然是各按輩分、修為做好。


    剛一落座,就見一憨頭憨腦的大漢滿臉敬畏憧憬地朝著指玄峰拜了拜:“全賴老神仙慈悲,我們這些山精野怪才有幸得聽逸虛道長講法。”


    其他一些精怪自然不免有樣學樣,嘴裏的讚歎話語竟是都沒有重樣的。


    林玄之不免失笑,與玉池子二人打趣道:“果真我紫霞洞天靈修的道德水平與文化素養遠非外界妖怪可比。”


    最先出言的黑熊精老臉一紅,支支吾吾道:“道長怎得還打趣起人來了,貧道可是真心誠意的。”


    一旁孫真君的座下的童子之一不免嬉笑道:“逸虛子自然也是真心誇你呢,憨貨!”


    黑熊精頭頂一隻白玉刺蝟拍了拍其腦袋,輕聲道:“別傻笑耽誤大家時間了。”


    說罷便朝林玄之拱手後,盤腿坐在了黑熊頭頂。


    林玄之望著安靜下來的眾人,淡然笑著:“承蒙觀主靈虛真君抬愛,與諸位不棄,貧道逸虛子不才,今日於九玄峰為洞天同道講法交流,互通有無。”


    “若有不同見解,貧道歡迎諸位踴躍發言。”


    旋即就聽林玄之身前青牛哞哞三聲之下,在場眾人頓覺頭腦一清,似掃除了什麽沉珂堵塞一般。


    “道門修行自初始時,便秉承性命雙修,形神共進之意。”


    “修為皆非初學之士,於求道之路已小有所成,今日貧道便自降七魄法之後的玉液還丹之妙開講。”


    “然而,我道門講究明心見性,堅定道路,貧道所講涉及煉心、養性之法多為自家經驗之談,不可照搬。”


    元神之前可沒什麽玄妙大道之說,相對玄乎些的便是上品金丹之路。


    為了照顧那些精怪,林玄之所講已是盡可能的大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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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差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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