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冬相較於南方,顯得更加寒冷徹骨。雖然才是十一月份,冬日的寒意已經早早入侵這個溫暖的城市,整個雲州市已然靜謐在寒風呼嘯的冷意中。


    雲州市臨西村是雲州市區的城鄉結合部,比起繁華的雲州城這裏自然顯得蕭索荒涼,但相較於偏遠的農村又好過那裏的閉塞交通。少了些城裏人的生活壓力,又多了些地道農村人沒有的市儈。


    天色微亮,陸地上空還飄零著星碎的雪瓣,臨西村早起討生計的人就已經開始忙碌。


    菜市場的一處小攤,一全副武裝的身影打理著自家攤位,那人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實,看不出他的相貌。


    說是攤位,其實就是一塊露天的空地。誰來的早誰就可以占到好位置。


    雪花洋洋灑灑飄落,落在身上。


    隻見他爬上爬下,麻利的擺放著蔬果。臃腫的外衣似乎影響了他的發揮,顯得有些笨拙,不過從熟練的動作來看,顯然他是位混跡江湖的老手。


    半刻後,淩亂的攤子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他似乎是熱了,脫下了圍巾。這才看清他的相貌。


    讓人驚訝的是這人竟然是一位漂亮的二十五六歲的女子。


    不同於那些濃妝豔抹的精致美女,這女子並不算驚豔。端正的五官稍顯普通,不過卻經得住細看,比起江南水鄉的女子多了一份屬於北方女孩特有的剛毅。


    讓人好奇的是這麽漂亮的女子本應該是享受父母寵溺、丈夫疼愛的年紀,卻為什麽起早貪黑和一群大叔大媽爭生意。


    女子用嘴哈著凍得通紅的手,看著麵前被自己整理過的小攤,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旋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轉身看去。


    原來攤位裏不止她一個,後麵還有一個男子。


    男子身穿破舊的老式軍大衣,帶著老虎帽,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凍得通紅的鼻尖留著亮晶晶的液體,手指塞到嘴裏,哈喇子順著嘴角流下。


    這副模樣顯然預示著這男子似乎有點神誌不好,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傻子。


    女子走過去,將男子口中的手指扳了下來,狠狠地打了幾下手掌。


    “呆子讓你吃,讓你吃,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聽。”女子有些氣憤,邊打邊罵。將男子雙手交叉揣進他衣袖,隨後又用手帕擦著對方嘴角的口水。


    他叫木塵,這是她替他取得名字,不過她更喜歡叫他呆子,呆呆的可愛模樣和這個名字很配。


    男子傻嗬嗬笑著看女子為他清理。


    “喲!清竹來得這麽早。”旁邊攤的大媽過來見到二人熱情的打招呼。


    “是呀,張大媽,你也來的挺早。”女子客氣回道。


    “傻......木塵好點了嗎,你怎麽把他也帶來了。”


    女子似乎是沒有聽到張大媽的‘口誤’,神色失落的搖了搖頭。


    “還是老樣子,不過這幾天已經不胡鬧了,所以才把他帶來順便幫我把手。”


    “唉,能不添亂就燒高香了,還幫手。”張大媽咧嘴笑道。


    女子也是淡淡一笑,轉身看了一眼男子。張大媽說的不錯,呆子不添亂就是幫自己大忙了。


    看著女子情緒不高,張大媽也不再說話。唉!多好的姑娘呀,勤快又能幹,真是可惜了。


    還記得四年前大學畢業的木清竹,本以為前途一片光明的她會出人頭地、在雲州城紮根,沒想到卻是帶回來一個傻子,後來更是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嫁給傻子。


    木家父母又是喝藥又是上吊的威逼也沒打消木清竹的決心。


    臨西村幾十年唯一的女大學生竟然嫁給了一個傻子。這一消息轟動了幾個村子。


    一時間‘木清竹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虧心事’、‘在外麵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找接盤俠’等各種各樣的猜測甚囂塵上。


    時至今日四年過去了,人們依舊不解這好好的閨女竟然會這樣想不開。


    張大媽歎口氣,看著木清竹眼中露出一絲輕蔑。想當初木清竹作為第一個臨西村的女大學生,上門說媒的都踏斷了老木家門檻,自己當初還厚著臉皮去求親來著,結果卻是這樣。


    寧願嫁給一傻子也不考慮自己兒子,想到這張大媽心中來氣,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木清竹自是不知道張大媽心中所想,即使知道了也不在意。她現在隻需要錢,因為呆子需要錢。呆子四年前的溺水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後遺症也留了下來。


    每個月替呆子買藥的錢就要很大一筆,這也是她這樣拚命的原因。


    呆子隻有兩歲的智商,他離不開她。雖然之前她也找過工資待遇不錯的工作,但都因為呆子的原因沒法上班。最後發現似乎賣蔬菜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木清竹的努力沒有白費,來買菜的絡繹不絕。木清竹挑菜、過秤、封口、收錢找零做的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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