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在一旁笑著說道:“兩位先生,老板想讓你們的電屆哈維獎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的競賽單元。”


    張石川嘴唇抖動:“柯裏昂先生,不知道參加這個獎項的競賽有沒有什麽條件呀?”


    我攤手道:“有是有的,比如一個國家隻準報上來一部之類的條件,不過都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甘斯,最佳外國語影片獎還有什麽條件沒有?”對於這個獎項的其他附加條件,我就不太清楚了。


    甘斯咂吧了一下嘴道:“好像還有要交2美元的評審金的。”


    “兩萬美?!”張石川和鄭正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兩萬美元可不是個小數目。


    “經費的問題,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我來辦吧。除此之外,上下打點宣傳之類的事情也都由我們夢工廠來辦,你們的任務,就是做好中國人的形象大使。”我衝張石川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萬氏三兄弟。


    “古蟾先生,你們的電影因為是動畫片,所以不能參加哈維獎的比賽,不過我想過幾天搞一個和中國電影有關的派對,在派對上會放映你們的這部動畫片以及《空穀蘭》,之後,這兩部電影會在夢工廠旗下的影院係統放映,當然,所得的利潤,我們會全部交給你們。”我看了看張石川等人,現他們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柯裏昂先生,這怎麽行呢!你把我們叫到這裏來把中國電影推向是世界。就已經幫了我們的大忙了,這電影放映得來地利潤我們是絕對不能收的。否則,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張石川性格一向仗義磊落,所以堅決不同意我地說法。


    “石川兄,這部電影得來的利潤我可不是給你一個人,我是給中國電影,你也說了。中國電影現在起步艱難,我也不能做些什麽,這些資金,就算是我對中國電影的一點支持吧。”我看著張石川,態度誠懇。


    “石川兄,既然柯裏昂先生這麽說了,我看你就答應吧。”旁邊的鄭正秋笑了笑。


    張石川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頓飯,吃得是酣暢淋漓,對於我來說,自從到了好萊塢之後。還從來沒有吃得這麽開心過。


    除了電影,我們還聊其他的事情。京劇、茶、國內的政局、戰爭等等等等,聊得極為盡興,而張石川爽快地性格也和我極對路,到了最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爛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放下了手頭《好萊塢故事》的剪輯公司。我親自帶著張石川和鄭正秋來到了好萊塢執政府找到了格蘭特。


    等我把來意說了之後,格蘭特看了看張石川和鄭正秋兩眼,把我扯到了旁邊。


    “安德烈,你是不是吃飽飯沒事情幹了,怎麽把中國人弄了過來,他們能拍出什麽好電影?”格蘭特皺著眉頭,樣子很難看。


    我一聽這話立馬火就大了:“怎麽了?!中國人就拍不出好電影了?!我原來以為你這家夥思想還有點水平,怎麽現在現和好萊塢的那幫白癡一個水平呀!”


    格蘭特被我罵得灰頭土臉,低三下四地對我說道:“安德烈,你不知道。最近我都快忙瘋了,別的不說。單單這最佳外國語影片獎,就送來了不下二十部,一旦答應一部電影入圍,我們的工作也就加重的了一分,所以現在如果是質量不高的電影,我們直接就拒之門外,你讓中國人的電影來參加,不是難為我嗎!”


    我冷笑道:“格蘭特,你這狗娘養的什麽時候學會扯皮了呀!怎麽著你也是評審委員會地主席,一部電影入圍不入圍那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我可告訴你,這部電影絕對不比你們收到地那二十多部各國的電影差,而且今天我也把話說明了,如果你不能把這部電影弄入圍,那我們以後這朋友也就別做了!”說完我轉身就要走,卻被格蘭特一把拽住。


    “安德烈,你看你這話說得多傷人!我也沒有說不讓這部電影入圍!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就帶他們進去登記!”格蘭特拍了拍胸脯,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到了登記處,格蘭特親自為《空穀蘭》做了記錄,然後我把砸在桌子上。


    “怎麽,這參賽費也是你出?!”格蘭特看著我甩出去的那兩萬美元,嘴張得比盆還大。


    “格蘭特,你就把這部電影當作是夢工廠自己的電影吧,以後多多照顧一下。”我低聲說道。


    “沒問題。”格蘭特搖了搖頭道:“我是真弄不透你地想法和心思,不過我也懶得去猜了。安德烈,我可跟你說清楚了,這入圍我讓他們入圍,我呢,有一份力出一份力,但是能不能進入最終的角逐名單,還得取決於他們那部電影的水平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格蘭特,如果我告訴你他們的電影很有可能碰得金羽獎呢?”


    格蘭特看了看張石川和鄭正秋,咧嘴道:“說實話,我還真的不信。”


    “行,反正他們也把樣片帶過來了,就先放給你看,怎麽樣?”我壞笑道。


    格蘭特這家夥的脾氣我可太了解,雖然我跟他說這是我的事情,他也答應了會盡力去做,但是如果這部電影能夠得到他的喜歡,那他的幹勁可就很不一樣。


    “那太好了!反正今天上午我也沒有重要地事情。”格蘭特哈哈大笑。


    一夥人走到市政府的一個小放映室裏,這部《空穀蘭》便被架到到放映機上。


    這部電影上下兩集,默片。時間上長達兩個小時。放映過程中,房間裏很是安靜。格蘭特開始還挺不當一回事,但是五分鍾一過原先隨意地表情就從他臉上消失了,這家夥圓睜著雙眼盯著銀幕看得異常仔細,有地時候,還扭頭問我銀幕上鏡頭間**的字幕是什麽意思。


    電影結束之後,格蘭特站起身來來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他扶正了領帶大步走到張石川和鄭


    跟前和他們一一握手。


    “兩位先生,你們拍出了一部非常具有民族風味的非常優美的電影!好電影!很高興認識你們!”格蘭特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張石川和鄭正秋在放映的過程中一直都提心吊膽的,現在見到格蘭特如此喜歡《空穀蘭》,大喜,激動地向格蘭簡單地介紹了這部電影的情況。


    格蘭特聽得很認真,甚至從兜裏拿出了便簽一一記下,然後他轉臉對我說道:“安德烈,這部電影和日本國送來地那部電影相比,都極有民族特色,這兩個東方大國。果然很有水平。”


    “日本?!日本人也送來電影參賽了?!”我立馬扯住了格蘭特的衣服。


    格蘭特對於我激動的表情很是驚訝,聳肩道:“是呀。上周才送來的,而且沒有費吹灰之力就入圍了,不少評委都很看好這部電影,稱它是最有希望獲得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的電影。”


    “誰導演的呀?”我緊張了起來。


    本來中國的這部電影,即便是輸了,沒有獲得最佳外國語獎。那也是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如果敗給了日本人並且讓他們捧走了金羽獎,那我可接受不了!


    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入圍並且被評委看好,說明這部電影還是有點水平的。


    不出我所料,格蘭特說出了一個讓我有點立刻皺緊了眉頭的名字。


    “這個導演叫衣笠貞之助。”格蘭特說起衣笠貞之助的名字時,音有點奇怪,但是我還是一下子就知道是這個日本導演。


    這個日本導演,1894年生人,原本|:.人。後來轉行到了電影界,拍出來一些列對日本電影影響深遠地作品。曆史上,他曾經被日本的《電影旬報》評為十大日本導演之一,名字甚至排在了黑澤明地前麵,而後來的日本導演,幾乎所有人對這個衣笠貞之助都是極為尊敬,黑澤明本人就曾經對人說衣笠貞之助是他最敬佩的一個日本導演。他的電影,擅長創造視覺氣氛,在日本電影史上,幾乎無人能出其右,曾獲得戛納第7屆金大獎,第20紐約影評人協會最佳外語片獎以及第27屆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可以說是把向世界的一個重量級的導演。


    沒想到中國電影剛過來,就遇到了這麽個強有力地對手,實在是讓我感到頭疼。


    “格蘭特,衣笠貞之助這次參賽的電影,名字是不是叫《瘋狂的一頁》?”我沉聲問道。


    格蘭特用吃驚得幾乎呆滯的目光看著我,道:“你……你怎麽知道?!”


    我改用漢語喃喃道:“我當然知道。狗娘養的,看來這回還碰了個釘子。”


    “柯裏昂先生,你對這個日本人有所了解?”張石川最討厭日本人,所以一見我如此模樣就緊張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知道一些,這個日本人的電影拍得很有水平,有他參賽,我們有點麻煩。”


    “柯裏昂先生,我們輸給誰也不能輸給小日本鬼子!”張石川怒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你們放心吧,就是你們願意,我也不會願意的。”


    “格蘭特,除了衣笠貞之助的這部《瘋狂的一頁之外》,還有其他的有競爭力地電影沒有?”我轉身問格蘭特道。


    格蘭特也懶得跟我說,直接把手裏的便簽本交給了我。


    上麵密密麻麻寫了二十多部電影,其中地一些則被劃上了紅線。


    不看還罷,看了之後,我的腦袋嗡了一下大了起來。


    上麵的那些導演的名字,那些電影的名字,著實讓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二十多部電影,幾乎包含了現在世界上所有強國,被格蘭特劃上紅線的。除了衣笠貞之助地《瘋狂的一頁》,還有五部。


    這五部電影分別是:德國報送地阿諾德.福蘭克導演的《聖山》。法國報送的讓.雷諾阿的《娜娜》,英國報送的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的《山鷹》,西班牙報送地貝托尼.佩羅霍的《男仆》,蘇聯報送的普多甫金的《母親》。


    除了德國的阿諾德.福蘭克和西班牙的貝托尼.佩羅霍之外,剩下的三人,讓.雷諾阿、希區柯克、普多甫金。隨便拎出來一個在後世都是一代電影宗師,再加上這個衣笠貞之助,《空穀蘭》要想擊敗這四個人碰得金羽獎,那可不是一般的難。


    “安德烈,這幾部電影都十分的精彩,特別是法國、英國、蘇聯選送的這三部電影,部部讓評委們歡呼一片,還有日本地這一部,拍得簡直就是絕了。”格蘭特指著標簽上的電影名字,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當他看到我臉色深沉地時候,這才安慰我道:“不過安德烈。你也別太灰心,我看你們的這部電影不比他們的差,很有希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年的最佳外國語影片獎,肯定就是在你們五部電影中產生。”


    “格蘭特。如果我非得讓這部《空穀蘭》拿下最佳外國語影片獎,有沒有什麽辦法?”我低聲道。


    格蘭特和我完全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


    格蘭特自然明白我地意思,壞笑道:“其實,加上你們的《空穀蘭》,這六部電影各有千秋,質量都很不錯,所以剩下的關鍵,就是能不能在聲譽上壓倒對方了。”


    “這話怎麽講?”張石川緊張地問道。


    格蘭特道:“最佳外國語影片的評選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關。我們會把這二十多部電影搞一個集體放映,觀看的都是經過我們挑選出來的1200人的龐大的影迷群體。這些人將投|||這第二關的評委,是由30名專業電影人組成的最終評選,終評審地權力,不過他們的身份是隱蔽地,而且他們的投票結果也同樣沒有任何人知道,隻有到頒獎店裏的當天晚上才能知曉。所以,無論對於第


    影迷評委還是對於第二關的專業評委,當幾部電影質時候,決定他們投票的惟一一個因素就是這部電影的聲譽,也就是說,如果這部電影在放映的這段時間名聲越高,奪取獎項的希望就越大。”


    格蘭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道:“和其他幾部電影相比,你們的《空穀蘭》有一個地方很吃虧,就是其他幾個國家,現在都是世界強國,而中國的名聲則不是很好聽,這樣一來,聲譽自然就比不上其他幾個國家,安德烈,這就要看你們夢工廠的了,這方麵,你可是好萊塢最有經驗的,隻要你把《空穀蘭》名聲抬上去,我會在評委會內部給你架勢的。”


    “你們除了放映會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專場宣傳會之類的活動?”我笑著問道。


    格蘭特想了想,答道:“有,市政府聯合日本人今天晚上九點在市政府的大廳辦了個日本電影放映派對。”


    “狗娘養的,動作還挺快的。”我罵了一句,道:“格蘭特,你看能不能這樣,把這個日本電影放映派對改成亞洲電影派對?讓我們的電影也參加放映,我們也來湊湊熱鬧。”


    “這個倒是可以,我和他們打個招呼就行了。這幫日本人,態度極其謙遜,對我們彬彬有禮,很是聽話。”格蘭特對這件事情蠻有把握。


    我哼聲說道:“彬彬有禮?!這個民族的人,和狗很是相像,對待強,他們會咬著尾巴裝出一幅溫順的樣子,但是對於弱他們可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到那個時候,他們會變成一條條惡狼,一條條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惡狼!”


    “安德烈,明天你們參加電影的時候,可得精心準備一下,聽說日本人還花錢請了不少報社的記,想把聲勢鬧大,如果你們做得不如人家的話,那可就不像樣了。”格蘭特提壞笑道。


    “柯裏昂先生,我們和那些記不熟呀。而且……”張石川和鄭正秋都急了起來。


    格蘭特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可愛地中國朋友們。我剛才是和安德烈開了個玩笑,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擔心了,你們麵前的這個柯裏昂先生,是個跺一腳好萊塢都要抖三抖地人,有他在,你們需要考慮的是讓聲勢做多大才不至於讓那些日本人感到自尊心受了傷害。懂了嗎?”


    “你這家夥就等著明天看好戲吧!”我白了格蘭特一眼。


    格蘭特看到我嘴角露出的一絲陰險的笑容。樂道:“你不會想和日本人來個當堂對決吧?”


    我聳了聳肩,露出一幅無奈的樣子歎道:“沒辦法呀,是他們逼我的。”


    回到了公司,我把甘斯叫了過來,讓他給洛杉磯所有地媒體的都打了個招呼,然後我又和甘斯商量了一下派對前後我們要做的一些具體事情。接著,我給約翰.福特等五大協會的領導以及有名的導演分別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們參加晚上的派對這幫家戶全都樂嗬嗬地答應了下來。


    這些忙完了之後,我叫山立格把張石川和鄭正秋等人帶來的《空穀蘭》以及《大鬧畫室》的樣片拿到三廠重新包裝了一下,除了把裏麵的中文字幕換成英文的之外。在形式上還做了一些潤色。


    等這些工作一完成,整個下午地時間就過去了。


    吃過了晚飯。八點剛過,我們一夥人浩浩蕩蕩殺向市政府。


    為了架勢,我幾乎把夢工廠有頭有臉的人都叫上了,格裏菲斯、斯蒂勒、斯登堡、茂瑙、弗拉哈迪、雅塞爾、迪斯尼、山立格、嘉寶、茱麗、詹姆斯、甘斯、胖子等等,一個個穿著盛裝,很是重視。我也把以往地西裝脫了下來,換上了萊尼給我做的那套繡有紅龍家徽的衣服。


    張石川穿的是甘斯特意給他準備的高級西裝,皮鞋擦得鋥亮,新理了頭,神采奕奕,萬氏三兄弟一個個也是西裝革履精神閃鑠,至於鄭正秋,這老兄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穿西裝,不過人家也有準備,從帶來的箱子裏拿出了一件新做地剛剛上過漿的青色長衫。這套青衫,質料上乘。沒有名師的手藝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一穿在他的身上,那份溫文爾雅那份中國人特有的純定之氣,撲麵而來。


    在我的身體力行之下,所有人都把這個派對看得異常鄭重,連平日裏嬉皮笑臉的斯登堡也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作風。所以當十幾輛車浩浩蕩蕩停在市政府門前的停車場我們一行人出來地時候,早就守在那裏的記蜂擁而上,閃光燈劈裏啪啦響成一片。


    “甘斯,你這家夥請了多少記呀?怎麽這麽多人?”我被閃光燈閃得眼暈。


    甘斯壞笑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反正洛杉磯地媒體,連一般的機關小報的記我都給挖來了!”


    近了大廳,就看見裏麵完全變了樣子,裏麵被衝洗布置了一番,在大廳的牆壁之上,掛上了銀幕,兩架嶄新的放映機在對麵隨時待命。大廳的中央,用桌子圍成了一個圓形舞池,桌子上麵則擺滿了食物和酒水。


    我們進去的時候,格蘭特正端著酒杯和一幫日本人在那裏談話呢,那幫家夥平均身高也就在一米六五,一些人像模像樣地穿著西裝,一些人則穿著和服托著木屐,走起路來啪啦啪啦直響。


    “安德烈,你們來了!”格蘭特看見我,裝模作樣地高喊了一聲,握住了我的手,然後低聲說道:“你們今天來的人也太多了吧!還穿成這樣!我可告訴你,我剛才和那幫日本人聊了一下,對他們的自殺行為特別感興趣,你可別傷了人家脆弱的自尊心惹得他們拔刀自殺呀。”


    我一咧嘴:“屁!他們連個刀都沒帶,難道用褲帶自殺?!再說,他們自殺我還巴不得呢,明天報紙上頭版頭條寫著:‘中國電影讓日本人羞愧得集體自殺’,那我們可就臭屁了!”


    格蘭特看著我鐵定要羞辱日本人的樣子,又“同情”地看了看那幫日本人,笑道


    就給我個麵子,不出人命就行。”


    然後他把我們帶到那幫日本人的跟前,笑著道:“各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夢工廠地老板安德烈.柯裏昂先生。”


    “市長先生。你不用介紹我們也認識柯裏昂導演!”一幫日本人趕緊低頭鞠躬,其中的一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地穿著黑色和服的中年人向我伸過了手來。


    “衣笠貞之助,請多關照。”這家夥身體前躬,態度極其謙遜。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是衣笠貞之助。


    “小龜君太客氣了。”我笑道。


    衣笠貞之助聽到我這麽稱呼他,微微一愣。他原名小龜貞之助。衣笠貞之助的名字是他後來改的,這一點,估計就連一般的日本人都不太清楚。


    “柯裏昂先生,看來你對貞之助很熟悉呀。這是我們鬆竹映畫的無尚光榮!鬆竹映畫地社長,小山秀誌,請多關照!”衣笠貞之助旁邊的一個同樣穿著黑色和服的年紀大約有60歲的人哈哈大笑,握手。


    “想不到大日本帝國的電影竟然能吸引柯裏昂先生過來,實在是讓我等欣喜若狂!柯裏昂先生是電影大師,還希望能對我們鬆竹映畫的電影多多提攜,多多提攜!”這個小山秀誌一看就知道是生意老手。從一見麵把把一頂頂高帽子戴在了我的頭上。


    這個時候,周圍圍瞞了人。小山秀誌見這麽多人圍過來,我又帶著一幫夢工廠人給他“捧場”,很是高興,樂得胡子直抖。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像是看到了鬼一般。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這老家夥盯著地人,正是張石川和鄭正秋。


    “中國人?!這裏怎麽會有中國人?!市長先生,像蒼蠅一樣低賤的中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小山秀誌剛才還笑容燦爛地臉,一下子鐵青扭曲,眼神裏閃現著凶光。


    我捅了捅格蘭特,小聲說道:“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這些家夥是不是特別像狗,欺軟怕硬?”


    格蘭特也不說話,隻是嘿嘿直笑。


    脾氣火暴的張石川一聽小山秀誌的話。立馬暴喝道:“你們這些東洋狗聽好了,今天這裏可是亞洲電影放映派對。不隻是你們日本電影的派對!我們為什麽不能來!”


    “中國有電影嗎!?中國人能拍電影嗎?!誰會對你們中國電影感興趣?!哈哈哈哈,尊敬的柯裏昂先生,你會對可憐的中國電影感興趣嗎?”小山秀誌笑得都快抽筋了,然後低頭哈腰地問我道。


    我聳了聳肩膀,一本正經地答道:“社長先生,很對不起,我今天來,不是來看你們日本電影地,恰恰相反,今天我之所以過來,完全是因為張石川先生的《空穀蘭》,在我看來,這是部偉大的電影!”!!!!!!!


    小山秀誌的笑瞬間凝固在臉上,眼睛睜得比牛蛋還大。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社長先生,有句話我還得告訴你,中國人不是蒼蠅,你知道他們是什麽嗎?”


    “是什麽?”小山秀誌呆呆地問道。


    我指了指我衣服胸前的那個家徽,一字一頓道:“是龍!明白嗎?是讓世界抖的龍!”


    “說得好!”人群中不少前來捧場的華人紛紛叫起好來。


    而很多美國人則哄堂大笑。笑聲中,小山秀誌的臉被羞辱得又紅又紫,他那張目結舌漲紫的腦袋怎麽看怎麽像一顆剛過開水地豬頭。


    他身後的衣笠貞之助看著小山秀誌直搖頭,顯然連他也為小山秀誌感到羞愧。至於其他地日本人,有的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敢泄出來,有的則像落湯雞一樣耷拉著腦袋。


    “柯裏昂先生!你的觀點我不同意!在我看來,中國人就如同蒼蠅一樣下賤!你說中國人是龍,我建議你有機會的話到中國去看一看,那些麵黃肌瘦見到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人就低頭哈腰的人是龍嗎?!那些連自己的國土都守護不了的人,是你說的龍嗎!?他們的男人在我們的皮鞭下呻吟,他們的女人,在滿洲,我們想怎麽淩辱就怎麽淩辱想讓她們怎麽嚎叫她們就怎麽嚎叫,這樣的中國人,是你說的龍嗎?!如果是龍的話,也是一條病怏怏地任人魚肉的龍。在我們大日本帝國冉冉升起地朝陽麵前顫顫抖的龍!你知道我們如何稱呼他們的嗎?!我們不叫他們中國人,我們叫他們支那人!這是一個沒有骨氣的奴隸民族。早晚會滅亡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神聖光環之下供我們驅趕和蹂躪,這樣的民族,能拍出什麽樣地電影?!”小山秀誌像條瘋狗一般大喊大叫著,剛才的一幅謙遜麵孔蕩然無存。


    “東洋狗!不要太囂張!”張石川圓睜兩眼走過來就要揍小山秀誌,眼看雙方就要動起手來。


    我伸手把張石川攔了下來,現在根本不是動手的時候。


    “支那人!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眼裏。你們根本就是一群蒼蠅!低賤的蒼蠅!”小山秀誌的話,讓我不由得怒火中燒。


    “大大大!大個你們天皇的頭!”我上前一步俯視著矮冬瓜一般的小山秀誌,雙眼噴火。


    “論地方,中國的比你們大,論人口,中國比你們的多,論曆史,中國比你們的長!就連這中國人地臉,都比你的大!”我拍了拍張石川地那張大臉,怒道:“在中國人麵前。你們大個屁!就是一個破島而已!唐代你們的天皇孫子一般向中國的皇帝進貢!元朝的時候要不是你們運氣好來了幾場風早就成中國的一個行省了!明朝侵掠朝鮮的時候,被烏龜一樣趕下海趕回破島上去地。是不是你們!?你們的京城是仿照中國建的!你們的文字是參照漢子創的!你們的房屋樣式是從中國人那裏學的!就連你們這個民族,也是秦朝的時候一個叫徐福的中國人帶著一幫男人操出來的!大?!有什麽大地?!還太陽,你活了60歲難道不知道太陽那


    永遠被龍踏在足下的嗎?!算是白活了!”


    本來小山秀誌一米六多點地個子在我麵前根本就不夠看。加上被我一陣連珠炮似的駁斥,幾乎氣得沒背過氣去。


    “中國人不但能拍電影。而且能拍出偉大的電影!他們的電影。不比你們的差!知道中國有個成語叫夜郎自大嗎?!真是悲哀!”我拋出一幅可憐的眼神,盯著小神秀誌又是咂嘴又是搖頭。


    小山秀誌已經完全暈了,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美國人竟然對中國曆史和他們日本地曆史如此精通,竟然還能說出夜郎自大這樣的成語,而且他一點也無法反駁。


    哈哈哈哈。無論是剛才還滿臉怒氣地華人,還是圍觀的美國人。都被小山秀誌的那副豬頭樣笑得噴飯,而張石川則不斷對著小山秀誌比劃他的那張大臉。


    “柯裏昂先生,我代表社長向你向你的中國朋友道歉!”一直沒有說話的衣笠貞之助走了過來,向我和張石川等人鞠了個躬。


    衣笠貞之助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看出來我和張石川的關係不一般,而且他也知道我在好萊塢的影響力。自然不願意得罪我。


    最重要的是,衣笠貞之助這個人不像小山秀誌是個右翼分子,相反,他是個平和的人,平時也討厭小山秀誌的思想,從心裏也覺得小山秀誌的做法實在是很丟臉。所以趕緊出來道歉平息事端,這樣事情也不至於鬧到。否則對他對他的那部電影沒有任何的好處。


    在衣笠貞之助的提點之下,小山秀誌也算是明白了眼下的局勢,不過這家夥根本就不想道歉,幹脆低頭沉默不語起來。


    “貞之助先生,還是你懂道理!其實任何一個民族都是平等的,別整天一出口就說人家是蒼蠅,這樣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見衣笠貞之助服軟,我自然也不便在火。


    “是是是!柯裏昂先生教訓的是!”衣笠貞之助不停地鞠躬。


    “好了。這事就算了。市長先生,該是放電影的時間了吧。”我衝格蘭特擠巴了一下眼睛。


    格蘭特“熱情”地走到衣笠貞之助和小山秀誌跟前,道:“兩位,你們看你們是同時和中國人放電影呢,還是一前一後。”


    “當然是同時放!這樣才能顯示出來高低!”小山秀誌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他不知道他這話,正中我的下懷。


    格蘭特也樂了,點頭道:“好好好,那就同時放!”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裏頓時人仰馬翻,原本的一個巨大場地,頓時被分廠了左右兩個部分,左邊的是中國區,右邊的是日本區,雙方的電影同時放映,這樣一來,原本位於大廳中央的人群就一下子站在了分界線上。


    “女士們先生們,《瘋狂的一頁》是我們大日本帝國今年最成功的電影之一,在國內乃至在整個亞洲影響巨大,是一部偉大的代表著大和民族卓越精神的電影!請各位觀賞!”小山秀誌站在日本區的銀幕下麵,吼得聲嘶力竭。


    這家夥現在哪裏是什麽鬆竹映畫的老板,簡直就是日本妓院門口向過往行人鼓吹他們的女人是多麽帶勁的拉皮條的。


    我笑了笑,帶著張石川和鄭正秋也走到中國區的那塊銀幕之下。


    “女士們先生們,眾所周知,中國是一個擁有五千年文明曆史的泱泱大國,他也是四大文明古國中,迄今為止惟一一個文化延續到現在的國家!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擁有無比睿智的智慧,擁有著無比先進的文化!女士們先生們,我在教育我的手下時,常常會說這樣的一句話,那就是當中國人穿著絲綢衣服談論高雅的哲學和文學的時候,美國這片土地上還是野人到處跑的時代,歐洲人還穿著獸皮住在肮髒的小帳篷裏打盹呢!不了解這個大國的人,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不了解這個國家文化的人,根本不了解世界文明,不了解這個國家電影的人,他也根本不了解世界電影!”


    “女士們先生們,這兩位先生帶來的故事片,是今年中國最優秀的電影之一,它裏麵包含的那種深邃的中國人特有的思想和他們對電影對世界的理解,絕對會讓你們眼前一亮!而這三兄弟帶來的動畫片,則比我們夢工廠的第一部動畫片還要早,而且他們采用了和以往動畫片都截然不同的嶄新形式,無論是從創意還是從技術上,堪稱完美!女士們,先生們,這一晚,你願意一睹一個擁有五千年曆史文化的泱泱大國的風采嗎?!”


    本來即便是我不讓甘斯事先向這些人打招呼,憑借我的影響力也絕對比小山秀誌的要大得多,所以我開始說話的時候,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我身後的那個雪白的屏幕之上,放到了黑頭黃皮膚的張石川一行人身上,放在了鄭正秋的那身文雅的青色長衫之上。


    五千年的文明!五千年的文化!比夢工廠第一部動畫片還要早的動畫片!還擁有截然不同的形式,技術上、創意上堪稱完美!而且還是從從來不太評價別人電影的好萊塢最偉大的電影導演嘴裏說出來的!


    如果這還沒有誘惑力,那天下就沒有有誘惑力的事物了!


    我站在銀幕下麵,雖然吼聲沒有小山秀誌殺豬一般那麽淒厲,但是讓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出現了一幅讓小山秀誌當場癱倒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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