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sir,怎麽回事?”其中一個警員焦急的問道。


    “倆家夥起了內訌!”老馮一本正經道,“吵了起來,一個不服一個,站著的這個家夥就掏出匕首捅了躺著的那個家夥,我想阻止可惜來不及,大意啊,發生這種事情是我疏忽了,喏,凶器還在地上呢!”


    李子維簡直胸悶的吐血,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警察居然可以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眼睛都不眨的冤枉人,還說得有板有眼,要不是七八把槍對著他,他真要在此地就跟老馮展開一場生死對決,連忙辯解道:“沒有,我沒有,他胡說,我沒有捅人,他們兩個人合起來冤枉我!”


    “給我老實點!”一個警員上去就把李子維摁翻在地,上了手銬,顯然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冤枉,我真的是冤枉的!”李子維聲嘶力竭的吼道。


    “冤枉?”老馮走過去盯著李子維似笑非笑道,“這個世界上被冤枉的人太多了,而且每個壞人在伏法之前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找個好一點的,一定要找個好一點的律師,有什麽冤情等上了庭跟法官說吧,還有,蓄意謀殺,在警局裏蓄意謀殺,案情相當嚴重,你就是認識市議員也好,太平紳士也罷,都保釋不了你了,乖乖在拘留室等待上庭吧,那什麽拳賽,也不用想了,什麽什麽大生意,就更不用想了,祝你好運!”


    不一會兒,在另一間審訊室裏,老馮配合著同事把已經跟送進了醫院的靚坤串過詞的“事發經過”詳詳細細的錄了一份完美得足以釘死李子維地口供。一場人證、物證、殺人動機都存在的蓄意謀殺案憑空而出。


    西總區的總督察劉玉良和老馮是警校督察班同期畢業的同學,畢業後兩人又被分到同一區,私交也甚好,不過看了看目前老馮僅以一麵之辭做出來的這份口供,還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皺眉道:“老馮,你看這事要不要通知陳警司回來,我們一起開個會先研究研究。”


    老馮知道劉玉良心中有所懷疑。於是笑道:“有什麽地方不妥麽?老劉?”


    劉玉良看了看老馮,把另外兩名下屬警員叫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倆了,才道:“我剛才去拘留室看過李子維,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說是你和靚坤串謀起來陷害他,這個……”


    “那你覺得他是不是冤枉的?我有沒有陷害他?”老馮似笑非笑的說道。


    劉玉良眉頭深鎖,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兩口,想說點什麽,卻還是沒說。


    “老劉!”老馮歎了一口氣,說道。“還記得你第一天來西總區報道地時候跟陳警司說了什麽話麽?當時老陳問你為什麽要當警察,你說你想抓光所有的黑社會份子,還紫荊花市一片淨土,因為你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


    “沒關係的!”劉玉良擺手打斷道,“沒錯,我當時是這樣說的,因為我爸爸就是被黑社會裏放高利貸的給逼了跳樓死的,我恨黑社會!”


    老馮正色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為什麽要當警察。很可笑的原因,就是為了不被人欺負,同時也為了不讓弱小的人受到惡人地欺負,所以老陳問我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他這個原因,因為我自己也覺得好可笑,好幼稚。所以你說你當警察是為了抓光黑社會份子,老陳問我的時候我也學著你一樣的說,想想那時候真地很傻很天真啊。”


    劉玉良搖頭笑了笑:“是呀,我記得老陳問你的時候你憋了半天,才指著我說跟我一樣,我當時聽了好想笑,你為什麽會覺得你想當警察的原因可笑,其實我覺得沒問題啊!”


    “那是你覺得,所以我說你天真,以老陳的性格。那時候我要真這麽說了,他包準要讓我別當警察了,把內褲拿出來外穿去當超人得了,”老馮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們剛進警隊,有理想有抱負,天真一點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人就應該變得更加成熟更加理智一些,你覺得呢?”


    劉玉良隱隱覺得老馮話裏有話,臉色有些迷茫:“老馮你想說什麽就說,跟我不用來這一套的。”


    老馮點了點頭:“你當時拉上我一起向老陳申請進入反黑組,可是老陳卻是把你放到了g


    劉玉良微笑著點了點頭:“把兩個剛剛畢業還帶著一腔熱血,而且又痛恨黑社會的見習督察放到反黑組,那不是把反黑組的工作搞砸,就是把兩個年輕地生命拿去送死,因為紫荊花市的黑社會早已根深蒂固,黑白生物鏈早已結合得牢不可破,反黑組的工作是一項漫長而又艱巨的任務,像我倆當時那種沉不住氣的性格,根本就不合適,抓光所有的黑社會份子,嗬嗬,這個想法當真是天真地可笑。”


    “所以當你明白過來以後就在g4認真真的幹了下來,立功立功又立功,升職升職又升職,連我都望塵莫及,同期畢業,你升總督察那年我才剛剛升上高級督察,你痛恨黑社會卻工作這麽多年來沒有抓過任何一個黑社會份子,沒有與任何一個黑社會份子打過交道,而我,雖然也沒有待過反黑組,但不知怎麽的,卻好像沿著你當年的理想越走越近,越陷越深,”老馮搖頭苦笑了一番,歎道,“以前與黑社會份子結下的有些莫名奇妙的關係甚至是到了現在我進警校當了教官還是扯不脫,反黑吧,現在關我屁事,可是不管吧,有些事情又會莫名奇妙的扯到我頭上,而且能管不管又不是我的風格,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好好在警校當一個教官呢還是像以前一樣有案就破,管他越部門不越部門……”


    劉玉良揮手打斷道:“當然得拿出你以前的作風來,有案就破,有事就管,繼續當你的辣手神探,不,現在應該叫麻辣教官了吧,嗬嗬。”


    “有案就破,有事就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老馮一字一頓地說完這句話以後看了看劉玉良,又接著說道,“今天這個嫌犯李子維是填屯的扛把子,據說和那個走私大巨頭嶽文走得很近,被他捅傷的那個靚坤是他的手下,李子維背景複雜又有燕山拳館撐腰,警察部難以把握,而他的手下靚坤在我看來就容易控製得多了,老劉,現在你也知道紫荊花市的黑社會警察部隻有能力抑止而不能徹底撥除,在我們警察眼裏,靚坤和李子維相比誰更適合做填屯的扛把子就不言而寓了吧。”


    —


    要不是和劉玉良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他又是一個因為家庭的原因對黑社會份子恨之入骨的人,老馮是絕計不會把話說得如此透的。


    劉玉良麵色凝重,怔怔盯著老馮看了半天,才又把那份口供翻開,從頭到尾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自言自語道:“細節清晰,程序上麵也沒有問題,如果再加上靚坤的口供和你供詞一致的話,這個李子維罪名必定成立,大羅神仙都難以打救了,不過……”劉玉良抬起頭來道,“李子維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而你在審訊環節上又不符合規定,內務部勢必會有人提出要向你做內部調查,會說是由於你在審訊環節上麵的疏忽,直接導致了這起事件的發生,甚至……甚至是懷疑你所給供詞的可信程度,就算將來這件案子上了庭,辯方律師也會抓住這一點來打,所以……”


    “老劉你是不是懷疑我?”老馮突然轉移話題,開門見山的問道。


    “懷疑?”劉玉良笑了笑,“我隻是就事論事。”


    “ok,我就跟你就事論事,”老馮認真道,“你也知道在相同的地點,類似的事情在我頭上發生過多次,甚至還有兩次在同一間審訊室裏那兩個毒販被我自衛開槍射殺,內務部那幫吃飽了飯沒事幹的家夥早就想釘死我了,把我的檔案摞他媽幾尺高,整天調查來調查去的,可結果呢?”


    “換句話說,就算李子維當真是……當真是有點冤屈的,不管是在警局內部,還是將來上了法庭,你都有辦法自圓其說,”劉玉良點了一支煙,“這麽有信心?”


    “嗬嗬,”老馮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過,不過信心嘛……足得很,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劉玉良聳聳肩:“ok,我盡量抓緊時間把這件案子搞定,爭取早日送到律政署,正式對李子維提出檢控。”


    老馮點點頭:“那當然了,效率決定一切嘛。”說罷兩人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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